經理顏面馬上緊繃。總裁該不會就這樣拿出槍來吧?
在商業界,有誰不知道韓國五方財團的幕後弄權者,是說出來會嚇死人的五色門,據說眼前的總裁,就是那個組織的其中一個門主,看成天跟在他身邊老是不說話的冷酷隨從,甭想也知道那人是個殺手!
這回總裁臉色不太好看,先溜為妙!
「不打擾總裁,我先走了。」經理心急著離去,才開門就撞上急切要進來的阮若萍。
「怎麼是你啊?」經理神色俱變,一眼就認出阮若萍,只因她頭上的紗布。
「我……」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阮若萍有些錯愕,紊亂緊張的心情根本沒有辦法讓她反應。
「你好自為之。」經理給予不太同情的笑容後,快步遠去。
阮若萍閃了閃神,他到底在說什麼?
在她懊惱之余,感受到辦公室冰冷的氣流,焦急的心緒遽地轉為畏懼。
「誰準你進來的?」蕭名雲低沉冰冷問道。
阮若萍猛然抬頭,一雙不見情緒的目光,震懾了她。「我.....」
「出去。」異常的輕聲語氣,猶如冷氣團般,靜靜降至,卻比狂風來得寒冷。
「總裁……是楊秘書通知我來的。」阮若萍握緊了拳頭,抑制不住體內竄上的一股涼意。
「我沒有接到她的通報。」
「怎麼會這樣.....」看著蕭名雲因她突然進入而不悅的態度,才知道楊彩霜欺騙了她!
「如果你不想被開除,立刻在我面前消失•」蕭名雲毫不留情地嚴厲警告。
阮若萍心下大怔。
倘若楊彩霜真的沒為她傳達話,這種行為的確讓人不滿……再者,一個總裁怎會隨隨便便接見小小的員工?
「對不起……」阮若萍身子轉了一半,頓了頓。
好不容易才見到他,事情還沒說就這樣走,以後要見到他,更是難上加難了。何況現在已經給他造成不好的印象,能不能繼續待在飯店也是未知數,那何不把請求的話說出來,就算是被開除,她也覺得心安理得。
「是我的魯莽,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見您。」話一說出口,看著那無情的俊臉時,顫抖的聲音完全表露出對他的害怕。
蕭名雲看也不看她一眼,按著電話的按鍵,平淡道︰「叫警衛。」
「總裁!」阮若萍驚呼,向前跨一步,他無情的對待激起她心中的不平,「能不能先听我把話說完?听完了再趕我走也不遲……」
蕭名雲眯起雙眼,目光一厲。
沒人可以在他下達命令後,還不知道遵從!
「你沒資格跟我談論事情。」
阮若萍強忍他殘酷的羞辱,道︰「我知道,所以我來,只是請求總裁不要讓總經理降餐廳跟公關兩部門經理的職,他們都是相當盡職的主管。」
「這種事,應該去找總經理。」
「如果總經理有的商量,我不會來找您。」她將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現在除了他,再也無人有權力改變人事命令。
「憑什麼要我接受你的請求?」蕭名雲挑高眉。
「我的請求並不強人所難……」他的話,強調她低微的身分,使她的話變得囁嚅不清。
「你憑什麼?」蕭名雲雙手環抱,輕蔑地道。
「我……」阮若萍猶豫了一下,接著說︰「只要不降兩位經理的職,你要我做什麼都好。」
蕭名雲看一看她清秀的臉蛋,嘴角促狹似地上揚,「什麼都好?別告訴我你的目的是把身體給我。」
阮若萍吃驚地瞪大雙眼,只見他用睥睨眼光上下打量她。
「你還不夠資格。」
惡劣的認定,激起了之前不斷遭受羞辱而幾番隱忍的憤怒。小手握拳,雙唇再也無法緊抿著,開口便是惱怒的音量,「你當我是什麼!別把我看成是那樣的人!」
陰沉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驀地又因那從未得到過的反駁,而浮上冷酷。「你曉得自己在跟誰說話?」
阮若萍震驚,後悔自己的沖動,但話已經說出口,哪收的回來?「我只是不想被誤會。」
「我誤會你?」蕭名雲不以為然地冷哼。
「沒錯!」
定然的口吻,觸怒了他素來判斷無誤的驕傲。他開始好奇這自命清高的外表底下,藏了多少放蕩?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陰鷙的黑眸摻雜著詭譎。
阮若萍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顫,他像是篤定她一定會後悔。
他那種與生俱來的自信,竟讓她對自己說過的話感到莫名懷疑。
阮若萍深深吸氣,加重她對自己性格的熟悉。「這沒什麼好去記住的,我只知道我今天來,只是希望總裁能除去人事命令。」
「我說過,你沒資格。」
「你為什麼這麼不通人情!」
蕭名雲冷笑。沒人敢冒著生命危險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她是第一個。他會讓她清楚她惹的是怎樣的一個人!
「出去。」
「總裁?」她實在不想就此罷休。
「滾。」蕭名雲簡潔的命令,沒有半點考慮•
她咬一咬下唇,不服氣地睨視那依舊冷酷的俊容。
他每字每句,都像針一般扎痛著她,她不是沒受過被人瞧不起的措辭,畢竟自己是在飯店工作,早已把看人臉色當作家常便飯,但為什麼他的話,她無法不去在意?
「失禮了……」阮若萍臨走前朝他點點頭,隨即邁開步伐離開這毫無人情的辦公室。
餅于懊喪的她,完全沒發現自己身後那張頗具深意的俊臉,已卸下嚴肅冰冷,泛著詭異邪佞的笑意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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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鐘尖銳的聲音在天剛破曉之際大作,驚醒床上的阮若萍。
她按下鬧鐘,睡眼惺忪,上面顯示的時間,暗示她根本沒什麼睡。
不知怎地,從昨天下了班回家,只要一靜下來,腦中就會浮現那有張俊美臉孔,卻因為陰沉而顯得邪惡的男人的模樣。
她很不喜歡他,倨傲、隱約的冷笑,更讓人覺得他對任何事都不具憐憫的淡漠,想起來就好氣!氣了一整晚,想了這張臉一整晚,失眠了一整晚……
「阿萍!阿萍哪!」外頭的叫喚硬生生截斷了她的思緒。
阮若萍撥撥凌亂的長發,打開窗戶,看著在牆邊踮高腳露出頭來的鄰居。「張媽媽,有什麼事?」
「阿修早上鬼鬼祟祟的,拿家里什麼東西?」張媽媽是魚販張叔叔的妻子,是大家眼中的三姑六婆,常拿阮家的情況當茶余飯後的話題,在阮若萍心中,卻是古道熱腸的婦人。
阮若萍揉揉睡眼,不太明白張媽媽說些什麼。「我爸沒出去。」
「妳睡到十八殿去啦!他一大早就出去了,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樣。一定又偷拿你的錢!」張媽媽大嗓門,說起話來整條巷子都听得到。
阮若萍尷尬地苦笑。老實說,她已經沒有錢好讓他拿了,後天的電話費都要延到發薪水那天才去繳納。
「張媽媽,你吃過早飯了沒?」再不把話題轉移,爸爸又會因為張媽媽的音量更惡名昭彰了。
「你不問,我差點忘了……」張媽媽揚高手,手里提著裝有熱呼呼早餐的袋子,「老紀的包子!你最近上早班,早上沒時間煮,餓肚子去上班不好,去洗把臉換件衣服,來我那里吃!」
「好。」張家人的個性都大刺刺的,若要拒絕,通常會被罵的狗血淋頭。雖然這檬是霸道了些,但他們絕對是打從心里關心他人。
張媽媽一走,阮若萍忙不迭地換下睡衣,穿上連她自己都看膩的樸素衣服。
她不知道這樣的衣服會讓她美麗的外表大打折扣,她只知道,她的經濟能力只夠她買這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