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你有意見?」
平松適時想到剛才醫生嚇得失魂落魄的模樣,猛搖頭,這些人可怕到只能乖乖地听其命令去做事。「沒有,我答應。」
她可沒那麼多條命好丟哇!
柴崎不再多說,旋身走到門口,而護衛也緊跟著柴崎,分別走在佐藤俊矢身邊。
「佐藤集團」的人一離去,病房內的氣流也不再有壓迫感。平松因此吁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心有余悸。
當然,平松很明白,這只是個開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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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服部大宅火燒痕跡斑斑。明亮的月光,映出宅內快速活動的黑影——
「還沒找到嗎?」年紀約莫四十、一臉絡腮胡的男人,不耐煩地道。
這個人叫村井,是日本黑道流派三源流」的魁首,之于主張道義的「佐藤集團」而言,「三源流」是個仗勢欺人的惡質幫派,雖及不上「佐藤集團」的傲人勢力,但在日本,「三源流」仍是個教人聞之色變的流派。
「主子,所有地方都翻遍了。」
「服部那小子一定說謊!」
「也許東西早就讓‘佐藤’的人拿走了!」
手下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听得村井握拳低吼︰「混賬!如果東西這麼輕易就讓‘佐藤’的人找到,那就代表服部從頭到尾都未重視過他家人的性命!」
「主子,我們應該是被要了!要不……現在就把那老女人殺了!」其中一名手下悻悻然道。
「還不行……這場大火,也可能有別的原因,要是已經找到了,用得著放火嗎?」村井突然想到一件事,雙眉挑動道︰「听說,有人在這場火里受傷了。」
「是服部那小子的妹妹,叫麻衣。」
村井茫然了,「我怎麼不知道服部有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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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屈著雙膝,將手中一張張親人的照片,全數擺在床上,風由窗口拂來,吹得她寒冷,亦吹得她孤寂……未幾,秀麗的臉蛋讓淚水濡濕了。
回想起殯儀館的喪禮,簡陋到令人心酸。沒有任何賓客,一個明明是槍火死亡的案件,卻不見半個警視廳的人,來解釋事情的緣由,惟一做的,只是告知當時居住在台灣的她,回來解決家屬的喪事。
當得知親人死于槍火案件時,她並不驚訝。只因親人對于效忠黑色組織的意念,從不隱瞞,她也知道,那個組織是亞洲三大黑色組織之一。
記得親人曾說過,那是個講究原則、義氣萬分,也懂得道義的組織。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沒人來參加喪禮?若不是她及時趕到,或許殯儀館的人就會草率的結束一切,並且將骨灰放在等人來認領的位子!
騙人的……早說過踏上這一途,就如同末路,他就是不信,還說什麼為組織犧牲性命,也無怨無悔。現在呢?一點關切也得不到的下場,真的能教人無怨無悔嗎?
想及此,女子臉上的哀戚倍增。
兀自感傷之際,陣陣悶熱由四面傳來,隨即又是莫名的焦味。
她困惑地皺皺眉頭,本能地打開房門,證料,一個強烈的氣爆將她整個人重重地反彈回去,才感到身體的灼熱時,一道火舌竟摔不及防地直撲過來!
她沒來得及反應,惟有睜大雙眼——
「不要——」
正想為自己倒杯水解渴的平松,因身後突然傳出的女子慘叫,而嚇得打翻了茶壺。
「服部小姐?」
平松忙不迭地前去按住服部麻衣的胸口,卻又教情緒失控的服部麻衣給揮了開。
對于一個身上有灼傷的病人,平松連抑制她都得擔心會不會去觸及傷口,「服部小姐,沒事了!」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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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松見那揮動的雙手,就快打到病床旁的櫃子,趕緊又慌又忙地推開活動櫃。「服部小姐,別亂動!你听到我說話了嗎?你沒事了……這是醫院。」
一會兒,服部麻衣緩下動作。
平松見狀,趕忙上前按著她的肩膀,「你听我說,這里是醫院。」
「醫……醫院嗎?」服部麻衣遲疑了一下。
平松伸手,拭去適才教服部麻衣嚇出來的冷汗。「沒錯,你做噩夢了對不對?」
服部麻衣咬著下唇,深鎖的眉心醞著濃濃的哀愁與悚懼。「火……好大的一場火……」
「但慶豐你灼傷處不多。」平松沒有說謊,她灼傷的地方只有手臂和左小腿。
服部麻衣苦笑一下。
平松以為服部麻衣不相信自己的話,忙解釋︰「我沒騙你,這些傷,短時間就會痊愈的,而且不會留下疤痕。」
「我不是擔心這些……」
「不是嗎?女人不都在意自己的外表嗎?再說,你長得這麼漂亮。」平松努努嘴,「我還真嫉妒你的樣子。」
「我的眼楮……」服部麻衣伸手模模眼部周圍,從她醒來,眼上所包扎的紗布,就一直令她難受,漆黑的視野更叫她惶恐,但她卻強作鎮定,因為越是呈現自己的不安,就越會感到無助。
早在她離開服部家到台灣,一人學習獨立時,她就懂得什麼叫作堅強……
「你別亂模啊!醫生才剛幫你上過藥的。」
「那為什麼……」適才平松說自己有些部位被灼傷,這她不擔心,但假如她失明了,有誰可以讓她依靠?
如果這里是台灣,她還能听听朋友的鼓勵,無奈,這里是日本,她連能讓自己振作的扶手都沒有……
平松無奈地嘆口氣,老實說,這是服部麻衣頭一次清醒過來,之前都是因為情緒失控,而被醫生強迫打下鎮定劑,這回醒來,自然會有很多疑問,但平松並不是主治醫生,無法詳細告訴她病況,也只好去請醫生來了。
主治醫生來了後,向服部麻衣解釋,其眼楮傷得不嚴重,而且不需要動刀就能復原。
服部麻衣听了醫生的說辭,心情並未得到紆解,但卻沒有人看得出此時此刻她在想些什麼,因她的表情異常平靜。
「如果服部小姐還有什麼問題,要盡快來找我。」醫生臨走前還不忘再三囑咐。他必須給予服部麻衣更多的照料,畢竟,這個病患是「佐藤集團」所關心的人,倘若稍有疏忽,他的命就會不保。
平松謹慎地頻頻頷首,關上了房門,走近病床,整理剛被服部麻衣弄倒的雜物。「吃不吃水果?」服部麻衣搖搖頭,不語。
「那看看雜志,這本雜志很……」平松咋了咋舌,尷尬地笑道︰「我忘了你的眼楮受傷,真對不起。」
服部麻衣還是不說話。
「剛剛你大叫真的嚇死我了,我現在還是一身汗呢!」平松預料不到服部麻衣會是這麼沉默的人,在得不到回應的情況下,自己便一徑說話,設法炒熱氣氛。
服部麻衣並不是存心不理會平松,只因她心里除了對未來憂心之外,還有件事需要她去關心……
服部麻衣一邊忖量著,一邊按著自己的胸口,她動動手指,隨即又模模頸項,接下來,她的動作變得又急又慌。
平松停止說話,眨眨眼,直看著她,「你在找什麼?」
「項鏈!一直掛在我身上的項鏈!」服部麻衣焦躁不安,言中所指的項鏈似乎對她很重要。
「別擔心,你在動手術時,開刀房的人幫你收起來了。」平松打開櫃子的抽屜,從中取出瓖金的墜練給她,「喏,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