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的三餐沒有大廚照料,所以得自己動手。
「我知道。」曉玲的關切令她欣慰。
十分鐘後,她確定沒有雜草便立即超身,孰料,一陣昏眩使得腳步向後踉蹌。原以為身後美麗的花,就要因自己的笨拙而慘遭損壞,未知身後突然出現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及時摟住她搖晃的嬌軀。
側頭一看,為之驚喜。「少嚴?!」從昨天匆忙分手後,今天她是第一次這麼喚他。沒有生澀,只有羞赧與幸福。
「你怎麼像個小迷糊,老出差錯。」烈少嚴只將手搭在她腰際,生怕弄疼了她的傷口。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站不住腳。」
「來,休息一下,」烈少嚴牽著她往石椅走去。
「我還有工作。」童惜恩是很想與他相處,但又不能丟下馬管家吩咐的工作。
「你好像閑不住。」烈少嚴顯得有些不悅。
「不是的……」她無法接受他板起臉的樣子,她才不要被他嫌棄。「好,我先休息,但不能太久喔!」
烈少嚴立即笑逐顏開,畢竟,沒有人可以不照他的話做。
「坐。昨晚睡得好嗎?」
「好。」她對他說謊。傷口接近背面,稍一入睡,就會壓痛傷口。
「受傷的地方還疼嗎?」
「不疼了。」這是最大的謊言。現在她的右手根本已嚴重到不能抬高。
「就算這樣,也不能大意。」烈少嚴將手中精美的袋子遞給她,「里面有兩種藥,外用內服,是醫生早上派人拿過來的。」
以前一回到別院,他和古蔓羽兩人都相當晚起,這回因為此事,他不得不下床來找她。明知以她的身分,兩人根本不可能長久,但他就是按捺不住對她的情愫。
迸蔓羽是個識大體的嫵媚女人,是男人都會想獨佔她,但童惜恩不同,她給他很寧貼的感覺,教人不由得想細細疼惜。
童惜恩抓緊袋子,嫣然笑道︰「我好幸福哦……」
「幸福?」烈少嚴挑挑劍眉,
「嗯。醫生關心我、同事曉玲也關心我……還有你跟夏玉哥。」
「展夏玉?!」烈少嚴忍不住提高音量。「你什麼時候跟他見過面的?」
「昨天晚上。我在洗碗,他突然進來……原來他是烈先生的朋友,你應該知道吧?」
烈少嚴笑笑,不作答。
「夏玉哥好風趣,我想……一定有很多女人迷戀他。」
「這我不否認。」見她提及展夏玉那愉悅的表情,他就頗不是滋味,古蔓羽就算和男人談笑風生,他也不曾有這感覺。
「你……應該也和他一樣吧!你們兩個站在一起時,實在引人注目。」
「你很擔心?」烈少嚴投注曖昧的神情。
童惜恩緊抿著唇搖頭,「你本來就出色,就算被迷戀,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好失望,以為她會嫉妒,但她竟對這樣的事侃侃而談。
以前他厭惡女人嫉妒的模樣,像蠻婦,連識大體的古蔓羽都有這缺點,但對她,他居然希望她在意……
「如果說,我不只你一個女人?」他藉此試探她。
「那也是--」
「別告訴我那是理所當然!」烈少嚴截斷了她的話,他開始討厭這措辭。「給我另一種話。」
「我只有這句話,也只能說這句話。」童惜恩篤定道。
「為什麼?你不想獨自擁有我嗎?」
「我憑什麼?」童惜恩反問。
「憑你喜歡我。」
「其他女人也喜歡你,我怎能有自私的心態?」
「感情這種事本來就很自私。」他也不例外,自私地想擁有古蔓羽又想疼惜童惜恩。
「但也不能傷害別人。」
「如果這麼做,受傷的一定是你。」
「無所謂……只要你相信我是真心的,就算不能和我在一起也無所謂。」
「這種事不是光有信任就夠的了。」他有些許激動,氣憤她不在意、不和別人爭奪他。想他烈少嚴,女人對他,是趨之若騖,有多少女人恨不得能獨自擁有他,成為他最重視的情人?
他好氣……真的好氣。尤其是她那泰然自若的模樣,更是教他驕氣重挫,像是首次打了場敗戰,又惱又氣!
「是這樣的嗎?」童惜恩努努嘴,擰著眉心,道︰「要全心全意去信任一個人,其實不是那樣容易……」
「怎麼說?」
「這世界充滿仇恨、猜忌,所以我才會說,寧可不去發現對方的邪惡,但你說這是逃避,後來我想了想,其實面對比逃避來的痛苦……一開始是這麼相信一個人,到最後竟知道自己的信任是個錯……除了逼自己信任下去,我什麼也不願做。」
「你年紀輕輕的,說的話卻太過消極。這世界還有許多你看不到的角落。別老說傻話,要是我存心玩弄你,你還想和我在一起嗎?」
「你騙我一次也好、兩次也好,我都無法討厭你……要是真能說恨就恨,那我不明白,我付出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絕對是真的,我感覺得出來。」烈少嚴撥開她的秀發,先是親吻臉頰,讓她好好感受這份柔情,接著才封住她的唇,霸道地將舌頭探入其口索取生澀的甜蜜。
這次的吻,比上回來的狂、來的熾熱。童惜恩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只曉得,他令她不由自主地發出沉醉的申吟……他的吻,教她深深感覺每吋肌膚都為之燃燒.....
「惜恩……」他語音沙啞地輕喚她的名字。
她胸脯陡地一痛,回神過來,才知那厚實大手已盈握著她一只渾圓。
「少嚴.....不要。」她如半醉半醒般拒絕,絲毫沒有說服力。
他兀自親吻她、撫模她,且傾身再以單手支撐著她,讓她緩緩躺在椅上。
她的肌膚光滑到令他不能自抑。她有太多吸引他的地方了.....
當他將手滑進她大腿內側時,她如遭雷殛般倏地驚醒。
「不要!」她如驚弓之鳥般逃離他的懷抱。
他乍然回神,愕視著她一臉驚慌的樣子。「惜恩?」
「你怎麼可以在這種地方……怎麼可以?」她又羞又悵然。
「惜恩……我不是存心,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她根本不知道一個男人要壓抑欲念,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她更不知道他為了不被打擾,一開始就撤走附近所有的人,所以她驚慌、惱羞是無可厚非的事。
可,他能向她解釋嗎?要是解釋勢必會泄露出他的身分,這樣她會更想接近他,又或許會遠離他,但兩者都不是他想要的。
「你嚇壞我了……」她強忍鼻酸道。這大膽的親昵,暗示著她竟忘了身分,大膽在這里和他做這種事;暗示他的行為就像對待一個妓女,只是單純泄欲……難道,她在他眼中就是人盡可夫?
「我是無心的。」
他向前一步,她卻退後一步。見到她眼眶的淚水,才知,他傷害到她……他胸口頓時似挨了一記悶拳般難受。
「我還有工作……我走了--」
「給我站住!」他突然厲顏咆哮。他一時情急,忘了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身分,而拿出「炎盟」盟主的威嚴。
她嚇得倒抽一口氣,悚懼地呆望著他。
那是他嗎?為什麼他突然離她好遙遠?
她那恐懼的表情,令他後悔對她吼叫。
他向前一步,握住那居然在發顫的小手,遽地,他的情緒又回到最初的平靜,他深鎖眉心,「對不起……」
「你剛才好凶……」她再也禁不住而抽噎起來。「真的好凶……」
他深深吸氣,拉她入懷,疼惜般撫著她的背。「我擔心你不原諒我。」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一切都怪我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