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漱在等待紅燈時,轉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相信我,岳芩,你絕對平凡不起來的,街上有那麼多人,可不是每個人沒事都會遇上攔路搶劫。」
「那也不能怪我啊!」
上官漱終于放棄繼續向她解釋這件事,換個話題道︰「你對四月大概會提出的嫌疑犯,心里總也有個底吧?」
岳芩偏著頭想了一下,「前陣子有個人一直要求我去為他工作,但是那個人我一看就討厭,所以就沒答應他,後來四月的消息開始傳出去後他又來找我談過,我當然不可能改變態度,何況四月是特別的,我怎麼會隨便就把她給賣了。」
「所以那家伙就開始找你麻煩了?」
岳芩略點了點頭,「也許是吧,我所認識的人之中就數他最沒氣質,我最後一次拒絕他的時候他要我‘走著瞧’,但是我走了這麼久也沒瞧著什麼,我想也只有他會做出這種沒格調的事。」
「你……」上官漱欲言又止,「算了,我知道你不確定,還是我來幫你確定好了,那個家伙是誰?」
「那得問四月,我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了,印象中他好像是某個電腦企業的大老板,不過看起來就是很討人厭。」岳芩的形容相當不客氣,她識人的直覺少有失誤,就像她第一眼見到上官漱就非常信任他一樣,至今發生的事件更讓她堅信自己的看法,雖然沒有實際的證據,但對她而言這樣已經夠了。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問問四月吧!」他早該知道問她也問不出什麼結果,岳芩對所有事件的記憶都分門別類的收藏起來,而她沒興趣的部分大概全集中在雜物類,想要抽取其中一個片段還得讓她找上好一會兒,不如直接問四月比較有效率。
「我本來就是這麼說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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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芩在車上已難掩疲態,回家叫開了門後便自顧自的走向自己的臥室。
「我先回房換衣服。四月,上官漱有些問題要問你,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別自己隨便加油添醋。」
圓球形的四月飄在正望著岳芩疲累身影的上官漱肩旁,愉快的道︰「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岳芩知道的我都知道,她不知道的我也全知道,有什麼想知道的問我就絕對沒錯。」
上官漱轉頭看著四月,忍不住道︰「你一向都這麼聒噪嗎?」
四月飄了兩下,「那倒不是,只不過從我學會說話之後,慢慢的愈來愈喜歡用語言這種溝通方式和他人交談,最近大概是急著把剛學到的字匯用出來,所以話多了一點,連岳芩也嫌我變吵了。」
上官漱終于徹底的體會了四月的人性化,一個電腦程式竟能以這種方式與人交換意見,真教人難以想像,也可見岳芩那顆腦袋有多天才了。
「你想問的問題應該不是這個吧!」四月像個主人般飄向客廳,「還是先坐下來再說吧!」
上官漱這才轉入正題,「我想知道的是有誰會不擇手段的要岳芩為他做事?」
四月知他言出必有因,忙飄到上官漱眼前急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上官漱簡略地將早先的事敘述了一遍。
四月哼了一聲,「果然是個笨笨的壞人,專會挑這種沒大腦的蠢事做。」
「這種事以前發生過嗎?」上官漱問道。
四月的聲音轉為嚴肅,「我知道的只有一次,但你也知道岳芩有時真是鈍得可以,如果對方的意圖不夠明顯,她根本不會注意到。我早教她自己在外頭要小心一點,這種事我是幫不了她的,還好今天有你在,不然的話……」
上官漱也不由感到毛骨悚然,雖然明知這些都未曾發生,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著那些「萬一」。這實在不合乎他一貫的作風,專注的安排好所有細節,確保被保護者的安全,而非想著過去的錯誤,不管有沒有發生過。然而岳芩卻令他無法保持平常心。
甩掉那些無謂的念頭,上官漱再問一次。「四月,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四月一明一暗的閃爍了幾次,「是翁緒邦,翁氏電腦的負責人。當我還在發展初期時他就曾和岳芩接觸,那時的情況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岳芩對他提供的條件不感興趣,拒絕了很多次。那個姓翁的八成很火大,因為岳芩對不值得考慮的事都不會留有半點轉圜的余地。」
她接著又道︰「最近岳芩常讓我協助她工作,難免會傳出一些消息,也不知怎麼的讓翁緒邦知道了這事,所以他又跑來和岳芩談買賣。但我對岳芩來說可是非賣品,當然不可能談出什麼結果。那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但是岳芩又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所以我只好請你幫忙了。」
上官漱沉著聲道︰「你有沒有查清楚翁緒邦的底細?他的目的是什麼?」
四月狀似急躁的飛繞了兩圈,「岳芩一直限制我入侵他人的電腦,上次我偷偷查了你的資料她沒生氣是很難得的,而且她又一向不把翁緒邦當一回事,所以我也不敢自作主張。」
「你真的什麼都沒做嗎?」上官漱懷疑地道。如果四月說她自己只干過一次偷偷模模的事,他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的。
四月沉默了一會兒,才承認道︰「好嘛!我是查過一些資料,但也沒什麼特別的。再進一步的入侵光由四月來做還有點勉強,而且絕對瞞不過岳芩。況且並不是所有的事都會記錄在電腦里,所以我也不見得真能查出什麼大秘密。」
上官漱當然明白這一點,人心有時才是最最險惡的事物。
「岳芩對于由我保護她這事有什麼反應?」
四月答道︰「她表現得很平常,不過我知道其實她是暗自竊喜,因為她的朋友並不多,也沒人能陪她談心,所以她一定很高興,而且,你是第一個讓她這麼有「反應’的朋友。」
上官漱對四月露骨的言語微微一笑,岳芩和他之間的感覺不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連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說起來他們也不過才認識了幾天,卻好像已非常熟悉,那種相投的氣味仿佛是相識多年、無所不談的密友。他還是頭一次對一個女人有這種感覺。
「你的委我接受了,至于酬勞的問題就由我直接和岳芩談吧。」上官漱柔聲道。
四月立即興奮的回應,「只要你答應就一切沒問題,這下子我終于可以放心了。」
「你也太干脆了,事情還沒解決呢!」上官漱好笑地道。
四月輕松的飄來飄去,「我的工作只是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接下來就要交給你了。」
原來如此。
和這個四月說話真是件有趣的事,也用不著擺著族長的架子,只需輕松的表現他的本色,就和面對岳芩的時候一樣。一想到岳芩,他才發現直到現在還不見她的人影,換個衣服也不用這麼久吧!
「岳芩呢?怎麼不見她出來?」
四月飄向岳芩的臥室,「說不定是睡著了。她每次做完一個工作以後就只記得睡覺,而且睡在什麼地方完全得看她當時在哪里,有時候她還會直接倒在地毯上,還很難叫得醒。你在這里正好,可以幫我處理一下,沒手沒腳有時還真是不太方便。」
上官漱只好跟著四月往岳芩的臥室走,推開一扇半掩的房門,一眼就看到衣衫不整的岳芩倒在床邊的地上,看來她真累得衣服只換了一半,連床都找不到就直接屈服在瞌睡蟲的侵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