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這樣……」她努力吞咽口水,困難而結巴地說︰「我們什麼都不是,這是不可以的。」殘存的理智在他熾熱視線下,薄弱得可憐。
「現在或許什麼都不是,等下就什麼都是了。」他聲音低啞,黝黑雙眸盯著她誘人的顫抖唇瓣。
「什麼……什麼叫等一下就是?」這句話拆開來,每個字她都懂,合在一起卻模模糊糊。「現在不是,為什麼待會兒就會什麼都是?等一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我——」
「閉嘴!」她真的很吵。
他側過頭,不直接侵犯他覬覦已久的性感唇辦,反而先從她耳垂下手,他緩慢吸吮她的圓潤溫暖,感受她長發散發的溫暖馨香,听見她倒抽口氣,嬌喘,顫栗。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深深回過神,惱怒斥責,不知道是氣他還是氣自己。
鳳鳴不理她,舌尖往下滑,感受她肌膚的滑膩,也感覺到她的身體緊繃。她實在滿難進入狀況的,讓鳳鳴有些小失望,而且她的小手還一直很不配合地使勁推開他胸膛。
餅程太緩慢,他無法再壓抑了,霍地他扒開惱人的內衣,兩人同時驚呼,女方的反應比他更勝一籌,聲音驚恐。
鳳鳴感嘆地凝視眼前一片壯麗風景,她真有辦法讓男人為她瘋狂。
他在她身上點燃了燎原火焰,足以焚燒她所有意志。他的狂野、他的激情都帶給她無比強烈的新奇感受,深深整個人恍惚著,靈魂正在空茫游蕩,她氣息微弱,理智和原始不停拚命拉扯,形成一場既甜蜜又痛苦的拔河,最後在他準備卸下她最後一道防線時,所有理智終于全數竄回腦中。
「不可以!」猛地推開他,深深仍喘不過氣,但態度非常堅決。
「為什麼不可以?」鳳鳴挑起濃眉,壞壤地望著她嫣紅的臉蛋,用魔鬼般醇厚的嗓音低問︰「男歡女愛、天經地義,況且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這樣做哪里犯法了?」
「這樣發展太快了……」和他坦蕩蕩的態度比較,深深的說詞顯得十分沒力。「我們還不怎麼熟,而且也沒經過時間相處,不知道合不合得來……」
「喔?」他的長睫下一抹薄涼斜睨,仿佛譏笑她的天真。「就算個性合得來,身體不合也沒什麼意義。」他撿起地上的襯衫丟回給她,他自己點燃了根煙,把全身的重量交給沙發,懶懶地吞雲吐霧起來。
他承認男人很,但強迫女人就範一向不是他的風格。
性應該是愉悅的,在最自然而然的情況下發生,像玩游戲一樣,聰明人只需說話三分,隨便一個眼神交流,就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麼,只要懂得規則就是同道中人。最後大家好聚好散,沒有責任問題、感情牽絆,人生逍遙自在。
哪像她那麼難纏?被她剎那間的認真神情一震,他突然一點非分之想都不敢有了。
口干舌燥,鳳鳴拿起桌上的礦泉水仰頭猛灌,想去洗個冷水澡平靜一下。
他瞬間抽離所有熱情,她卻還恍如隔世。鳳鳴的冷淡讓深深有些受傷,傷心到甚至想跟他妥協了。
「你說的都對啦……」她的聲音細如蚊蚋。「可是沒辦法,我一直都不是很認同婚前性行為……」
「咳咳——」他嗆到,猛拍自己的胸脯。「你說什麼?!」
不會吧?這個時代竟然還有人說自己不認同婚前性行為,不、這句話背後有著更偉大的涵義,那就是,她龍深深正是二十一世紀碩果僅存的處女,而且是以她二十九歲的高齡!!
「這麼重要的事,你剛才干麼不早說?」他厲聲譴責,立刻把制造混亂的原罪推得一干二淨。
「你也沒問我……」一時之間深深被他嚇住,突然覺得自己確實有錯。
等等,不對吧,誰說是不是處女這種事要事先講明?到底是她太不正常,還是他的觀念有誤?是這個社會的價值觀真的亂得一塌糊涂,還是她多年的堅持根本太可笑?
「呼……」鳳鳴喘了口氣,頹然擺手。「剛才的事就當作沒發生過吧。」原本秀色可餐的她搖身一變,成了字字艱深的憲法大全,讓他心里非常懊悔自己剛才一時的沖動,不過,還好沒犯下難以彌補的錯,感謝上天。
「我要去沖個澡,你呢?」他一面穿回上衣,一面隨口問著。
「我要回家了。」反正裙子早已經縫好了,沒什麼非留下不可的理由。
實在不懂為何他的態度比對陌生人還要冷漠,剛才的激情演出,仿佛像一場落幕的電影,另外一個人早就忘得一干二淨,只剩她一個人清楚記得所有劇情,想賴也賴不掉。
深深幽幽地背過身,把內衣肩帶調回原來位置,失魂落魄地套上衣服。
她難得沒有害羞,反正剛才都被看光了,遮遮掩掩已經沒啥意義,最重要的是,她感覺得出他對她已經沒半點興趣了,雖然不懂為什麼。
「呃,」落寞的背影,讓他頓時有點心疼。「如果肚子餓,冰箱有東西,你可以去看看想吃什麼——」
「不用了。」深深頭也沒回,拎著包包推開大門。
「拜拜。」他也很干脆。
可惡……真有夠絕情的。深深咬牙,沿著來時的路往外走,高跟鞋重重地跺著。
他喝醉,她至少還會替他攔計程車,夜這麼深,他竟然放她一個女生獨自回家?就連市長選舉二號當選,都還會惡心巴拉地為一號深表遺憾,這個臭男人,連做做樣子也不肯……
氣呼呼地步向門口,拉開門,深深赫然發現外頭停了輛高貴名車,剛熱的引擎在深夜里轟隆隆響著,立刻讓深深眼楮一亮,但腦中浮現他剛才說拜拜的冷酷神情,她的心又立刻下沉。
本來失望就算了,他為何又來重燃她的希望?
「上車。」他口氣有不容置喙的堅決。
她看了看他冷漠的側臉,燃起的零星希望瞬間被澆熄。
算了,他要載就給他載吧,至少目前可以確定他是世上對她最沒興趣的男人,比深夜單身女性搭乘計程車安全一百倍。
一路上,兩人靜默無語,車速飛快,比宅急便運送高級黑鮪魚還有效率。
很快地,車停在她家門口。
從頭到尾她只說了兩句話,一句是住址,一句是謝謝。而他比她更惜字如金,連一句再見都沒說,放下她之後,鳳鳴轉開音響,轟隆隆的音樂在深夜顯得非常張狂,然後他駛著愛車,踩緊油門加速逃逸。
半小時後,鳳鳴回到家,以為松了一口氣,卻難得失眠了。
偌大的屋子里,他獨自面對一室冷寂,伴隨著自己沉重的呼吸。腦海里不時掠過的,是深深那雙執著的眼神,他睡意全失,只好不停安慰自己,企圖厘清所有雜亂思緒。
認真談感情是很累的,他比誰都清楚。
喜歡和曖昧也消失得很快,所以過兩天他就會忘了今晚為何如此沖動。
只是愈想愈睡不著,他在大床上翻來覆去,也不知道究竟在氣自己什麼。
好吧,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失眠,不差他一個好了,但如果全世界的人都為情所困,他絕不允許自己也跟著淪陷。
第五章
男方事業有成,背後有雄厚家族企業撐腰,女方是頗有名氣的美模,年輕嬌媚,當年兩人的世紀婚禮,讓世人津津樂道好久。
不過,感情的事其實都差不多。
不論再怎麼轟轟烈烈、再怎麼濃情蜜意,一起走進家庭後,免不了會為柴米油鹽之類的瑣事吵架,那些風花雪月,經過無情的歲月摧殘,最後仍是灰飛煙滅。尤其是王子跟公主的結合,人們總是巴不得戳破那華麗的外殼,想知道幸福的背後還暗藏著多少秘辛和血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