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也可以不用選這麼尖銳的問題,可是現在她的好朋友也都在這里,如果她願意在他們三人面前回答,代表她已經可以坦然面對過去,那麼她心里將不會再有陰影。
駱繽頤想了想,微笑著對他說︰「這是我初戀那一次留下的,他讓我發現他床上躺著別的女人,我一氣出門,出了車禍,車窗玻璃破了,劃過我的背。」
萬晃臣牽著她的手,好半天說不出話。
倒是常艷羽開口了。「你不用替她難過了,談戀愛本來就會受傷,跟心里的創傷比起來,的傷害根本不算什麼,至少傷痕會消失,有時心里的傷是一輩子都沒辦法撫平的。」
「所以受過傷的人才要找尋一個更懂得包容的依靠,在舊傷隱隱作痛時,他總有耐心安撫,在舊傷復發時,無論怎樣,都一定會留下陪自已。」陳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拿出筆記本念了起來,她翻頁繼續要念,被常艷羽拍掉。
「陳曦!我好不容易才講了這麼一大串有道理的話,你干嘛要吐我槽?!」
「什麼你講的,那是繽頤講的好不好?我那時還有抄下來耶!」看她明明已經快掰不下去了,幫她接還不懂得感激,哼!
看著朋友們打鬧,駱繽頤發現她的世界沒有變,反而因為多了萬晃臣而變得更完整。
她的舊傷早就不痛了,就算痛,她也不怕,因為她已經找到一個會包容她全部的男人。
靶覺到他用力握自己的手,她對他嫣然一笑。
他眼里滿是心疼,她笑罵他︰「傻瓜啊,那麼久的事,早就沒有感覺了。」真是的,他這樣看著她,讓她好想哭。
駱繽頤笑著,眼眶莫名地濕了。
她的兩個好朋友一見她掉淚,嚇壞了,手忙腳亂地哄著她,萬晃臣著急地問她怎麼了。
她被他們三個包圍著,眼淚掉得更凶了,一邊笑一邊掉淚,她覺得自己好像瘋子。
其實,她是喜極而泣啊!因為她覺得自己此時幸福得過分,她好高興在乎的人都能在她身邊。
常艷羽推推陳曦,要她跟自己一起離開,陳曦納悶,不懂為什麼明明駱繽頤哭了,常艷羽還急著把她拉走。
大門關上前,常艷羽對萬晃臣揮揮手說再見,對他點點頭,他也微笑回應,她安心地帶上門。
看見陳曦扁嘴,她模模她的頭。「笨蛋!繽頤現在已經不需要我們了啦!不,應該是說她以後都不需要我們了。」
「這樣說感覺好無情喔!」陳曦無奈地嘆氣。
「這就是女人真正的友情,身為好朋友的我們,只要在她身後守候,如果她又受傷了,才是我們該出面的時候,我們要放手讓繽頤去找自己的幸福了,懂嗎?」
陳曦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後說︰「奇怪,你這句話我好像又在哪里听過了。」
今晚駱繽頤喝太多了,全身軟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萬晃臣抱她到床上,讓她躺平,幫她抖開被子。
他定定看著她,準備告訴她那件重要的事。
「繽頤,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他難得嚴肅。
誰說男人只會對愛人撒謊?他根本不想對她有任何隱瞞或虛假,如果她在沒有預料的情況下知道了,她會有多難過,他根本不敢想像。
駱繽頤無力地抬手模模他的臉龐,她已經太醉了,萬晃臣的聲音飄得好遠。她終於被睡意侵襲。
看著她的睡顏,萬晃臣嘆了一口氣,幫她蓋好棉被。
明天再好好跟她說吧。
第九章
下班了,駱繽頤心情很好。
因為今天一整天,她發現萬晃臣的視線總是在她身上,欲言又止的,好像想對她說什麼,她好想趕快回家見他喔。
經過花店,她看見波斯菊隨風播曳,如果放在他家,應該會很漂亮吧!
抱著一束鵝黃色的波斯菊,她腳步輕快。
「對不起,你現在有空嗎?」
駱繽頤回頭,看見一個亮麗的女子。
「有什麼事嗎?」駱繽頤停了腳步,生疏客氣的回應著。奇怪,她沒見過這女人,看她的樣子,應該也不是要推銷東西啊。
栗曉顏銳利地瞅著她的臉,發現眼前的女人平淡無奇,硬要稱贊,也只能說她清秀,萬晃臣怎麼會喜歡她?!
心里嘔得快吐出血來,她好不容易才忍住。
「你好。」
栗曉顏強擠出笑容。「我是萬晃臣的女友,不,應該說是前任女友,他現在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嗎?」
「嗯。」駱繽頤牽動了下嘴角,搞不懂來者的意圖。「然後呢?」
她可真冷,這樣一個女人怎麼會有男人要!栗曉顏心里暗啐了聲,又說︰「同樣身為女性,我有幾句話想勸你,要不要听隨便你,但是我還是得講。」
前任女朋友這麼漂亮,他的眼光還真不錯。駱繽頤突然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再想想,搞什麼!現在哪是吃醋的時候啊,她在想什麼啊?!
「說吧。」
她想听听看對方究竟要說些什麼。不過通常這時候,不是要她離開萬晃臣,就是數落他的不是。
前任女友又怎樣?她駱繽頤可不是被嚇大的。
「他對你很好、很溫柔體貼、很熱情吧?」栗曉顏有些哀怨地說著,想到不久前,萬晃臣的一切都還屬於她。「他是一個很棒的情人,真的。」
「我可不想听你的回憶錄,既然是前任,代表你跟他也結束了,希望你能想開點。」
駱繽頤說完轉身想走。
「你知不知道,你被他騙了?」
駱繽頤驀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什麼意思?」她才不相信,萬晃臣不是會撒謊的男人。
「他是你們總公司董事長的二兒子,他被密調到分公司,是為了追查公司里泄漏價目給對手的人,所以他才接近你。」
栗曉顏說得飛快,可是她听得很清楚。
她說萬晃臣是董事長的兒子,那他怎麼從來沒跟她提過?
突然想到,他到公司的頭一天就跟員工變得很熱絡,她還以為他喜歡摘人際關系,連她這麼難纏的人,他都異常地有耐心。
她總是想著自己究竟積了什麼陰德,可以讓萬晃臣這樣一個男人接受她,現在一想,好像有某些答案漸漸的浮上了台面。
突然,電光石火般,她腦里瞬間閃過了一個畫面。
去KTV唱歌那次,他載她回家,她在車里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看見他在車外講手機,她的確听見他說要調查什麼,還听到了「名單」兩個字。
可是,這些事情跟她說並沒有關系啊!
如果那是他的職責,她可以原諒他一開始必須隱瞞她。
但是到了他們關系都已經這麼親密的今天,他怎麼還會選擇繼續對她隱瞞?難道她也在被懷疑的名單內嗎?
駱繽頤蹙著眉頭想著,懷中那束波斯菊變得好沉重。
「他對你好,只是因為你現在還有利用價值。一個月前他跟我分手,是在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下的狀況,前一天他才說他在乎我,隔天就打電話給我,說以後不要再見面,他看似深情,其實最無情。」
說著說著,栗曉顏好像回到了一個月前的那天,不甘心和怨恨交雜著,她流下眼淚泣訴,忘了分手之前許多次話不投機的約會,和自己因為寂寞去找其他男人的事。
看她哭得這麼慘,一點也不像說謊的樣子,駱繽頤忍.不住想安慰她,可是自己現在的心情這麼亂,又有誰來安慰?
「我只是來告訴你,要你先有心理準備,不要他突然離開了,你才發現自己被騙了,那種感覺很難承受,我在看到你之前都還以為他一直是愛我的,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他那麼徹底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