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好吧。」導演最幸運的就是得天才演員而導之,她宛如重生般的演技讓他感動,他相信這部片一定會轟動大賣,而他會如她所願,認真地執導,不只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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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秘書,拜托你把辦公室加裝個窗簾,要不然換個毛玻璃好嗎?」裴照熙修長的手指無奈地撫過他烏黑的發,一臉幾欲崩潰的模樣。
「好,待會兒再換。」難得看他失控,她同情地望著他,帶著一點戲謔。「有個很有名的女性雜志總裁說要見你,怎麼辦?」
自從生日PARTY的事情過後,裴照熙對她的態度一點也沒有改變,讓她打從心里對他十分感激,多年來的感情逐漸淡化成忠誠的友誼,在這過程之中,她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說我沒空!」竟然還問他該怎麼辦?要他親自給她難看嗎?
「喔,好吧。」林心蓓的口氣十分失望。那本雜志她也有訂,一定是要請他去拍寫真的,唉!真可惜。
裴照熙不是听不出林心蓓的調侃,而是根本煩躁得不想理她,他的周圍總是不斷出現一堆莫名其妙的家伙,不是要他上電視就是去拍什麼鬼封面,還有那些陰魂不散的記者,老是包圍著他問東問西,似乎非把他逼瘋才甘願。
他的生活已經被媒體弄得一塌糊涂,那些記者就像打下死的蟑螂、趕不走的蒼蠅,讓他防不勝防、煩不勝煩,最無法忍受的是他變成眾人盯梢的焦點,走在路上,走進公司,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被那些奇怪的目光惹得渾身發毛。
深嘆了一口氣,他點了根煙,瞄到那本被他狠狠扔進抽屜的雜志,不知不覺地,他手已將它平擺在桌上,細細地盯著上頭那張紅著小臉躺在他身上的熟悉面孔,突然涌起了一股自己無法理解的心疼。
恨嗎?愛嗎?他不想去想。那是一種刻骨的痛,是一種難解的情緒,讓他在愛與恨中反覆揣測,她是真的愛他還是利用了他?
天使,她是離他好遠好遠的天使,因為離得太遠,她的罪和他的恨早已不知要怎麼追究,要向誰討。
往窗外望出去,只見得到水泥建築構成的叢林,而她會在哪里?
她……過得好嗎?
第十章
「鐘姊,你說我們要怎麼整她?在便當里藏根針,還是讓椅子少根螺絲,讓她在記者們面前跌個狗吃屎?」鐘綺的小苞班笑得一臉賊樣,仿佛在報復搶走她男友的女人,但其實她想整的對象根本沒礙著她。
「隨你,整人這方面你可說是天才呢。」鐘綺邊撲著粉邊揚起嘴角,同在化妝間並不只有她們倆,可她一點也不避諱。
「有心思去想那些,還不如多花點時間加強你的演技。」一道毫無起伏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白姊,你這是什麼意思?」鐘綺放下粉撲,有些不高興。「你不是也很討厭天使嗎?」
「就是嘛!什麼天使不天使?現在連狗屎也不如。」鐘綺的小苞班語氣酸溜溜地附和著。那照片里的男人帥得要命,憑什麼都讓天使那種女人撿去?
「討厭不討厭是我的事,我只是在幫同行說話。」白伽陵站起身來,仍然風姿綽約。「比起她,我更討厭像你們這種不求上進的家伙,至少她比你們認真多了。」
「認真到去利用一個七歲大的小孩?這種事我可做不來。」她最討厭天使了,看起來天真無邪,骨子里卻壞透了。鐘綺不以為然地撲著粉。
「不管她的動機是什麼,她的演技還是讓我感動,如果你們不打開心眼,將會錯過一個好演員。」她不是故意要幫天使說話,而是與她對戲時她眼里的認真與執著帶給她很大的沖擊,讓她找回了從前演戲的快樂,也讓她開始評估天使這個人。
這次鐘綺不再說些什麼了,以難相處出了名的老明星白伽陵都這麼說了,難道她真的錯看了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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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無言」的最後一場戲在北部的某個火車站正式開拍,由于記者依然追著若晴身後跑,使得拍攝進度受到影響而變得緩慢。
被麥克風團團圍繞的若晴穿著高中制服顯得格外孤寂,卻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記者們繼續以無情的言語攻擊著她。
「請問照片里的男主角是有婦之夫是否真有此事?」
不是,不是,裴照熙的妻子早已不在世上了。
「據你的經紀人說,你的私生活似乎很亂?」
沒有,她唯一的男人就是裴照熙,為什麼沒人相信她?
「照片里的男主角至今還沒發表任何聲明,你們的感情是否已經生變了?」
「不要再去問他了好嗎?我求求你們。」若晴首次開了口,卻是低聲下氣地哀求著。拜托不要再去煩裴照熙了,她欠他的已經太多了。
「抱歉,我們已經準備好要開拍了,請你們離開好嗎?」穎風撥開記者群,伸手護著若晴。
她投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別說這些了,拍完這一場戲就殺青了,你就好好回家休息吧!」保護演員是導演的責任,他雖然盡了力,卻還是讓她受到不少傷害。
「好。」終于快拍完了,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呢?她不知道,只有點點頭。
「所有演員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我們準備開拍。」穎風拿著擴音器,揚起手。「‘天使無言’最後一場,開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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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熙為了避開大樓外面那堆神通廣大的記者,特地繞了個大圈,暗暗將車停在不受注意的角落,抱著剛從便利商店買來的一堆垃圾食物,刻意掩人耳目。
「喂!你是那個姓裴的嗎?」此人不知從哪兒混進來的,突然出現在裴照熙面前,嚇得他手里捧的罐頭差點滿地滾。
「我是。」是個十七、八歲的金毛小子,該不會是來勒索的吧?裴照熙定眼一瞧,發現不是記者,讓他戒心稍微降低。「有什麼事?」
「你就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阿聰很想一拳揍過去,但為了天使,他硬是吞下這口怨氣。
「對不起,無可奉告。」他一定是記者,要不然就是收了人家什麼好處要他來質問他的,裴照熙驀地沉下臉,轉身就要離開。
「你喜不喜歡她?」阿聰握緊了雙拳,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奇怪了,看他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他可不記得他有欠她什麼。
「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說,結果害死天使了你知道嗎?如果你真的喜歡她,為什麼那些記者問你,你從來不幫她說話?」阿聰沖動地揪起裴照熙的西裝領口。
「放開。」裴照熙冷然地瞟了那抓著他的手一眼,直到那只手識相地離開。「你什麼都不知道,少嗦。」
「就算我什麼都不知道,那我猜總可以吧?」阿聰狠瞪著他。「你就是個孬種,喜歡還不敢承認,明明你愛她愛個半死,還壓抑自己的感情,對吧?」
裴照熙瞧他一臉痛苦,可見他說的也是自己的內心話。而他的確是如此,這幾天來他試著逼自己恨她,卻怎麼也沒辦法,隨著時間流逝,沉澱下來的竟然只有對她無法控制的想念。在每個被孤寂侵襲的夜里,他瘋狂地想念著她,他知道,自己是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