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望了一下他住了一個禮拜的天堂,心里萬分不舍。唉,剛才小喬她們兩個人還為他掉淚呢……
因為他是英雄,美人愛英雄,天經地義嘛!不能怪他流連忘返……影蘭看著手表,嗯,一個鐘頭分秒不差,忻哥就連報仇都是這麼有效率。要是她,肯定沒辦法這麼冷靜……又想哭了,影蘭趕緊壓抑住情緒,不讓南徹忻擔心。
「影蘭,我回來了,我沒死哦!」他完全忘了有一個人可能會擔心,馬上站到她面前劈哩啪啦解釋一番。
影蘭先是怔了一下,看他笑嘻嘻地點頭,她不假思索沖進影虎的懷里。
她在影虎懷里哭得忘我,反倒讓他有些愧疚了起來。小喬她們的淚水也沒讓他這麼手足無措,反倒是讓他胸口莫名的微微一緊。
他靜靜地讓她在懷里哭著,這熟悉的景象就像回到好久好久的從前……感覺還不壞。
其實影蘭的胸部也不小嘛……影虎暗中揣測,思緒又飄到別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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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一個月的假,總算是願意回來了啊?」嚴肅的中年男子微笑地道,臉上線條因看到南徹忻而變得柔和。
「我看真正高興的是你吧廣他撇過頭,冷聲道。
南徹令難得地哈哈大笑,他拍拍兒子的肩膀︰「怎樣?看到北司良了嗎?」
他毫不領情撥掉那只放在他肩上的手,冷得不能再冷的眼神直視他爸爸,明顯的指責意味︰
「你怎麼沒有阻止小晶跟那家伙在一起?他可是黑道的龍頭,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有什麼關系?」南徹令頗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殺手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虎毒不食子啊!他爸爸腦袋到底都裝啥呀?南徹忻氣得說不出話來。
「別氣別氣!」他狀似安撫︰「那是小晶自己喜歡的,做父母的當然要放手讓孩子們勇敢地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你敢說自己沒暗中撮和嗎?」他眯起了眼楮,目露怒光。
「要命!」南徹令趕緊擺擺手澄清,可臉上堆起的笑像極了一只狐狸。「我只是接了個任務讓你執行,可別無用心。」
他冷笑︰「龍二沒死,北司良怎能坐大?爸爸想什麼,兒子會不知道嗎?」
南徹令被他逼得心虛︰「呃……我只是想把黑道跟殺手合並起來,成為一個帝國嘛……」
「什麼時候你還念念不忘你那影武帝國?我奉勸你最好別亂搞,否則別怪我親手毀了你的帝國!你應該知道,我有那個能力的。」他語帶恫喝。
南徹令撤撇嘴︰「那是小晶堅持她非優秀男人不嫁,我只好給她找個優良夫家……北司良真的很不錯嘛……」
他濃眉緊蹩︰「他哪不錯?那個高傲的小子,我看不出他哪里好。」南徹令擺擺手,一副事不關己。「很不錯呀,只要能生個孫子來給我抱,誰都不錯。」兒子女兒都長大了,個個不想繼承影武就算了,眼看他的帝國就要後繼無人,怎教他不著急呢?
「誰教你不趕快生個孫子給我,堅持什麼不婚……啊……我無聊得頭上都快長草了……」
南徹令無奈地倒在沙發上,一臉的耍賴。他要訓練影武下一輪的新血,再不叫兒子女兒們加把勁,他無敵的身手就要變成一把老骨頭嘍。
南徹忻心里突如閃電般刺痛,他眼神一黯,知道自己剛才想到了誰……不說一句就走了出去,不再理會他爸爸。
這小子是怎麼了?怪怪的……南徹令看著他獨自走出去的落寞背影,懷疑曾幾何時他看過兒子出現過這種表情?
「叫影虎來見我。」他按下了分機鍵,臉上浮出了高深莫測的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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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雨!今天晚上有樂子了!」胡佩娜神秘兮兮地把杜京雨拉進廁所,臉上掩不住的興奮︰「廣告公司的那幾個黃金單身漢約我們晚上去狂歡耶!開不開心?」
杜京雨搖搖頭,馬上滅了胡佩娜所有的興致。
「京雨,別這樣嘛!人家都約了好幾次,就當做去散散心好了。」佩娜不死心,繼續道︰「你還年輕嘛,應該再多看些男人,老是緬懷過去的人是看不到未來的。」
「我不去,你想去就自己去吧。」說完人就推開廁所的門,又被佩娜急拉了進來。
「杜京雨,你該打起精神來了吧?那男人走了都兩個月了你還看不開嗎?你再這樣自怨自文下去,這跟之前的鬼德性有什麼兩樣?還不是愈活愈回去了!早就告訴你,男人就是賤……」原本數落得愈來愈起勁,但在看到杜京雨泛紅的眼眶,佩娜心生不忍,只好苦口婆心地放軟聲調。「傻京雨,你要看開點呀,失戀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誰沒失戀過呢?看看我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相信我,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的。」
「那是我這輩子最美麗的日子,我忘不了……」喉頭一緊,她突然硬咽得說不出話來。
「忘了吧。」佩娜拍拍她的肩,給她友誼的溫暖︰「反正你又沒付出什麼對不對?沒吃什麼虧,忘得會比較快。」
一瞬間,胃部突然急速翻攪,她推開胡佩娜奔到洗手台吐了起來。最近兩天沒什麼胃口,她吐出黃黃的胃酸,苦得她臉皮全皺了起來。「什麼時候開始的?」佩娜捂著嘴,表情像看到鬼一樣不可置信。
「昨天早上吧……」話沒完,又一陣作惡。
佩娜拍拍她的背,遞給她幾張面紙,面色十分凝重。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總算舒服了些,她吸吸鼻子,不以為意地抬起頭來︰「不用擔心,我猜是小靶冒,待會下班去看醫生拿藥就好。」
佩娜心疼地直視著她︰「是該看醫生了,我帶你去。」
「你要帶我去?我住的附近就有一間耳鼻喉科……」她不解地問,佩娜眼中的憂慮前所未有,沒來由得她心跳猛然加快。
「我說的是婦產科,你……你可能有了。」佩娜心里早有個底,卻又不肯定。
如五雷轟頂,杜京雨站不住腳,差點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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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剛從婦產科走出來,心緒萬般雜陳,空氣沉默著,路上安靜得沒幾個行人,只有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清脆聲響。
「到這里就好,我自己上樓沒關系。」杜京雨在電梯前停了腳步,打破僵局。「那可不行,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聊聊。」她一臉堅持。
杜京雨柔順地點點頭,縱使她現在什麼也不想說,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打開了大門,佩娜環顧了屋內四周,半晌,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話︰「每天生活在同樣的環境,聞到相同的空氣,你可以拋開過去嗎?要是我也沒那個自信。」
兩人不約而同一起把眼光望向那張淡藍色的雙人床,佩娜走過去油然地坐在上頭,她拍拍隔壁的空位,示意她一同坐下。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把孩子生下來嗎?」佩娜是急性子,馬上切入主題。「我不知道。」杜京雨像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一臉黯然。
「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當時醫生問你,你就不會遲疑了。勇敢地面對自己吧,事情都發生了,總要想個解決的方法呀!」
她想了很久,仿佛有一世紀的時間,最後抬起頭來語氣堅定道︰「我要生下來!」
胡佩娜慌了!因為她知道每當她露出這個眼神時,就代表無論多艱矩的事情杜京雨都一定會堅持到底,無論是工作上、感情上都如出一轍。
「你是瘋了嗎?沒有必要為了那一個月賠掉你一輩子啊!京雨啊,那男人也許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