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現在一切流行復古,老情歌、老建築,一些老式的設計總是讓人充滿回憶,但是老情人呢?
這大概是很少人願意回味的一環吧?
可是有時想想,對于過去偶爾也會有種「如果」的想法,如果當時換個角度,事情就不會這麼演變了吧?
就算真的在路上遇到老情人,也因為物換星移有所改變,就算還有感覺,但一切只能回味了。
但是「如果」有機會再重來一次,事情會不會有所改變呢?
回憶跟現實交錯的環境下,女主角再一次陷入了愛情的漩渦里,記憶里的一切大多經過美化,痛苦悲傷都會被遺忘,只留下美好的點滴,但是重復演出真的能夠改變現實嗎?
如果可以不想他,那麼她就可以愛上別人了。
女主角一直沒放下思念,那麼她的感情永遠不會有空缺,但是她到底愛的是過去的他,還是現在的他呢?即使愛上的是同一個人,可是可能連她自己都下明白,回憶與現實的差別在哪里?
老情人知道妳的習慣,兩個人擁有相同的回憶,相處起來就會像老同學般親近,但是就像同學會,久久開一次能回味曾有的感動;如果天天開就會覺得悶了,畢竟人不是活在過去的。
不是所有的情歌都是永志不忘朗朗上口的,也不是所有的老情人都能讓人念念不忘的,可是他始終會是妳過去的一部份,無法忘卻也不能舍棄。
總會有個讓妳想起來,心里都會有點刺痛的愛情片段,要是有機會重來一次,聰明如妳,會如何選擇呢?
第一章
齊家惠瞪著眼前的男人,她第一次有這種想殺人的沖動。
辦了這麼多次的活動,再難纏的廠商都見過,可是像他這樣可惡的客戶卻是第一次見過。
如果可以,她真想用力勒緊他的領帶,就算勒不死他,只要能讓他閉嘴也好。可惜不,她只能站在那里任他羞辱,半句話也不能吭,因為她知道,除非她不想再在這行干下去,否則絕對不能要脾氣得罪任何一個客戶。
至少在她付完二十年的房貸前不行。
她只能自我安慰地想,可能在她成功謀殺他之前,這家伙早一步先被他自己的口水給淹死了。
「這個計劃不行,退回去重做。」付錢的永遠是老大,買貨的絕對有挑貨的權利。「還不快點拿走?」
齊家惠勉強扯起笑臉,恭敬地收起企畫案,心里詛咒這個豬八戒早晚被開除,但場面話還是不得不說。「很抱歉這個案子不符合您的需求,我們會盡快照您的建議修正的。」
齊家惠從離開客戶辦公室回公司的時候,還是笑著走的。
不過一回到公司,她的職業笑容就放下了,臉臭得讓同事都知道她挨了客戶一頓板子,誰也沒敢來吵她,只見她放下個人辦公室的百葉簾,然後照舊听到門里傳出一陣踫踫的撞擊聲。
「短腳豬!眼鏡蛇!只會吃喝拉撒不做事的蠢貨!不吃威而剛就站不起來的倒陽男!」一拳又一拳,套上紅色拳擊手套的齊家惠正對準沙包狠狠揮拳。
把那些不爽的負能量全發泄出來,這樣才能成就積極進取的新氣象。
「踫」!汗水跟怨氣在這重重的一拳里,齊家惠得到了紆解。
「啪啪啪」!蹦掌聲響起,辦公室來了不速之客。
「司修身!你是不懂中文嗎?」齊家惠狠狠地瞪了來人,她明明在門口掛上「非請勿入」的牌子的。
「沒法子,我是過來抗議噪音污染的,誰教我的房間就在妳隔壁呢?」司修身聳聳肩,把掛在椅子上的毛巾遞給齊家惠。「我才剛想到無數個星光燦爛的點子,全被女英雄一拳拳打跑了,妳要教我怎麼辦?」
「放屁!辦公室全部隔音設備,就算你在隔壁找女人玩3P我也听不見,見鬼了我搥幾下沙包就驚動你大駕?」齊家惠接過毛巾,全身是汗的她也顧不得臉上殘妝沒卸,一把全抹過去,圖個痛快。
「嘖嘖!要是妳的那些愛慕者見到妳的真面目,不知道還剩下幾個?」司修身搖搖頭。真相好像只有他才看得見啊。
「你是特別過來讓我練拳的嗎?」齊家惠揚揚拳頭,面目猙獰地說。「你要不要試試看?」
司修身馬上求饒,他可不想被她打。「不敢不敢,我怎麼能跟妳的沙包愛人爭寵呢?打是情、罵是愛,妳還是繼續找它發泄吧!」
「那你來干什麼?還不快點滾回去你的房間做功課,要不是你們這批人想不出好點子,怎麼會害我去客戶那里挨刮?」齊家惠月兌下手套,白了司修身一眼。「你還有臉站在這里啊?」
「我就是知道妳受委屈了,所以特別過來安慰妳的嘛!」司修身馬上諂媚地上前,想替她按摩肩膀順便吃吃豆腐。
他的「好意」被齊家惠推開,她給自己倒了杯開水。「少來,誰不知道你是因為月底沒錢了,所以才想來騙吃騙喝的!」
「哎喲,別這樣嘛,反正你們業務吃飯向來報公帳,多我一個又無所謂。」司修身開始唱起「我要的不多」。
「不要,你餓死吧,我今天沒興趣應酬你。」齊家惠下了逐客令。
司修身馬上抱著她大腿哀叫︰「別這樣啦!美女惠,我知道妳最好心了,妳不會這樣對我的吧?求求妳啦!齊姐……」
「別亂叫,誰是你大姐,我還不到三十歲!」一掌推開黏人精,齊家惠不吃他這一套。「滾開!」
「哎喲,親愛的家惠,妳就行行好嘛!」司修身就差沒下跪了。
齊家惠還是搖頭。「Noway!苞你出去都沒好事,上次還被人誤會我們兩個有一腿,天知道我的品味才沒這麼差勁哩!」
「求求妳嘛!」司修身已經聲淚俱下了。
「你去求求老總,或許他會考慮帶你回家去吃愛妻便當。」齊家惠不為所動,還建議他去求別人。
「沒良心。」司修身哀怨地收兵,看來軟的不成得來硬的了。
「嗯?」重重一拳擊在沙包上,齊家惠的眼神凶惡。「你剛說什麼啊?」
「沒事,我走了,再聯絡。」
看門關上,齊家惠嘆了口氣。
她知道司修身對她有意思,可是她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如果不跟他把話講清楚的話,讓他一直自作多情下去,並不是件好玩的事。
可惜她的工作又跟他息息相關,想撇清也很困難,不給他好臉色,工作很難進行下去,但是對他太好又很容易讓他自作多情,齊家惠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拿捏分寸了。
看到桌上那份被退回來的文件,想到還要再去那個難纏的客戶那里,齊家惠的頭就痛起來了。
「啊!好煩啊!」
齊家惠一回到家就像死人一樣。
二十五歲了,住在三年前拼死買回來的小鮑寓里,每個月都為了付貸款而汲汲營營,外貌給人艷麗的感覺,但事實上卻過了三年無男友的日子。
大學畢業以後就跟男友分手了,原因很簡單。
因為他們要的東西不一樣,他希望她能等他出國留學回來之後再結婚;而她覺得他沒有誠意娶她,兩人一吵就分手,誰也沒有去求誰回頭。
他是她的學長,從她大一、他大四就開始交往到他畢業當兵,她已經等了三年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要她繼續等下去?
她拒絕了他的要求,女人的青春有限,她不想這樣漫長地等下去。
後來听說他在國外結婚了,這讓她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他寧可娶別人也不肯娶她?即使後來另外認識新男友,也無法長久交往,因為前男友傷她傷得太重,破壞了她對男人的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