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之前在會議室看到的那一幕。
男人與公狗啊!她怎麼會忘了白承恩的BALLY鞋,跟今天杜詩若穿的那一雙紅色GUCCI高跟鞋呢?
以白承恩的來者不拒,跟杜詩若的倒貼追求,再將那一幕聯想起來,就算她沒有看到當事人的樣子,就此推敲也可以知道真相如何了。
米蘭忍不住又想吐了。
餅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走出來,看著佔了半張牆面的化妝鏡里那個憔悴的女人,米蘭茫然的看著。
她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變成這副德性?難道她已經對他產生感情了嗎?不然她為什麼要介意他跟別的女人有關系?
做了個深呼吸,米蘭暫時不回答自己的私人感情問題。
現在她是在公司,領公司的薪水,她就要為公司盡力,其它的事得等下班再說,她的專業不容許她過分感情用事。
罷剛是她的小小失誤,米蘭對著鏡子補妝,一筆一描重現完美的自己,把那蒼白失措的女人藏在彩妝底下,在心底誓言絕不再犯。
只是她很清楚,那只是表面的光鮮罷了,心里的傷還是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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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恩覺得米蘭今天有點奇怪。
雖然已經習慣她的若即若離,但是像今天這麼冷淡有禮的狀況卻讓他有點煩躁,彷佛他們真的只是上司跟下屬的關系;可是現在已經下了班,人也都到他家來了,她還是維持這種疏離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嘿,下班了沒?」白承恩問。
米蘭知道自己今天得跟他把話說清楚,她要中止跟他之間的私人感情,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公事以外的往來了。
可是看到他,她的話又都收回去了。「下班了。」
「米蘭,你的人還在嗎?」白承恩得到她的白眼,知道她回神了才說下去︰「不要瞪我嘛!問你都不回答,神游去了?」
「沒什麼。」米蘭很掙扎。她多想把白承恩綁起來鞭數十,叫他坦白招供事實真相,但是看到他,她卻又懦弱的問不出口。
「心情不好?大姨媽來了?」白承恩開玩笑的問。
米蘭看他一臉輕浮的樣子就有氣。「對啊,我要回去了。」
「你才剛來耶!」白承恩有點哀怨,他還沒煮菜哩。
「又不能做什麼,我想回去了。」米蘭掃興的說。
白承恩拉住她。「我們之間又不是只有上床的關系而已。」
「我不確定。」米蘭聳肩。
「難道你只把我當成泄欲的工具?」白承恩哀怨的問。
「也許,又不用花錢。」米蘭故意激他。「更何況你又沒吃虧,這種事情是大家互惠。」
「不不不!花錢的牛郎絕對不會像我這麼賣力的。」白承恩傷心的倒在沙發上,等著米蘭來哄他。
「這個嘛,沒比較不知道,或許我得去找一個來試看看,說不定技巧可能會有所不同。」米蘭壞心的說。
「不準!」白承恩馬上跳起來。
「又不是花你的錢,不需要你批準吧?」米蘭覺得他很好笑,像玩具被搶走的小孩一樣激動。
「不準就是不準!」白承恩抱住她,緊緊不放。「你是我的。」
米蘭笑了,他的幼稚讓她有種奇異的滿足感。「那你呢?」
「還用問,我當然是你的人啊!」白承恩回得理所當然。
「我沒有那麼強的佔有欲,更沒想過在你的下半身加裝貞操帶。」米蘭說謊,但她臉不紅氣不喘。光想到會有另一個女人跟她分享他的愛情他的身體,她就嫉妒得要命!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會考慮去裝的。」白承恩認真的說。
「不用了,我只是開玩笑罷了,你會不會太認真了一點?」米蘭拍拍他,要他放松一點。
「對你,我一向很認真。」
米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算他跟杜詩若好過,那也是在他們來往之前的事情,她現在要為了一件過去的事情跟他計較嗎?
可是不問清楚,她又覺得很別扭,彷佛喉嚨有根魚刺,不快點拔出來就是梗在那里,難過得要命。
她該怎麼辦?
「你在想什麼?」白承恩問她,他猜不到她的心思,也不想情,直接問個明白最快、最簡單。
「你真的想知道?」米蘭閉上眼,靠在他的胸膛上,悶悶的開口︰「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相信你。」
「我那麼難以信任嗎?」撫著她的發,白承恩知道她不安,但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她這麼不安。
「或許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的。我愈不想在乎你的時候,就愈在乎你,可是愈在乎你,我就愈害怕。」米蘭嘆息,很輕很輕。
但是白承恩听見了。「你在怕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怕到我想逃開你,逃開這一切。」米蘭坐起身,模著他的下巴,劃過他的唇,他的承諾、他的愛情全從這里說出來,但是她卻一句也不信——不是他不可信,而是她不敢相信。
「看著我。」白承恩要她正視他,要她看清楚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愛她的男人。
「你看到了什麼?」
「你要我說實話?」米蘭慢吞吞的說。
「嗯。」
「我看到你的鼻毛了……」
「米蘭!」白承恩被她搞得哭笑不得。「正經一點!」
「是你要我說的嘛!」
「認真一點。」雖然這麼說,但是白承恩也笑了,「你難道沒有看見我眼中的深情嗎?說什麼鼻毛嘛!講到氣氛都死光光了!」
「下回改進。」米蘭吐舌道。
白承恩知道她想岔開話題,也只好順著她的意思。「好吧,先記在帳上,等下回你要浪漫的時候,我會連本帶利還你的。」
「是是是。」米蘭知道她逃過了,但是他的威脅她也听見了,下一回他是不會這麼容易就饒過她了。
看她松了一口氣,白承恩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一個重點。「米蘭。」
「嗯?」看著他,米蘭不知道他還想說什麼。
「不要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永遠不會。」抱著米蘭,白承恩沒說出口的是︰只有你才能傷害我……
只有你能。
7
趁著手上還有十多天沒放的假期,米蘭決定到國外去繞一繞。除了當敗家女以外,她也覺得暫時跟白承恩分開一段時間是件好事,因為她跟他之間的距離似乎愈來愈近了,近到她幾乎不能呼吸的地步。
她害怕這樣的靠近,所以她想出國冷靜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
沒有特別跟白承恩打招呼,她知道假條最後還是會到他手上。不想特別跟他說,因為她知道白承恩可能會自動加入她的行程規劃,與其如此,她還寧可讓他來不及安排,好讓自己有一個完全自由的假期。
反正手上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她的假期不會影響到公事的運作,所以她的假期很快就得到協理的批準,準備在下個月的一開始就飛到她想去的地方,度過她為自己安排的兩個星期。
至於白承恩會有什麼反應,她不想列入考慮。
她不想變成一個只會跟在男人後面跑的女人,更不想讓自己的在乎那麼明顯。
但她心里又很矛盾,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呢?
說了,怕他真的會加入她的旅行;可是不說,又覺得好像對他有點說不過去。
最讓米蘭感到掙扎不是這些下而是萬一白承恩知道了以後,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那才是最讓她覺得生氣的。
這種欲拒還迎的心態,讓米蘭連續兩天都處在一種低氣壓的氣氛里。
白承恩這時忙著其它的事,幾天來都在外面忙,頂多撥了幾通電話給米蘭,講的大多是公事,讓米蘭听了有點煩。公事在公司請就好了,還跟她講這些實在好無聊,打了幾個呵欠就掛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