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找到父親的秘書才知道醫院的位置。
「謝謝,我知道了。」劉億收線,匆匆招了計程車沖到醫院探病。
想到父親,劉億只能不住的祈禱。
希望他沒事!
到了醫院以後,由于已經超過十點,醫院正門關閉謝絕訪客,劉億只好從急診室進醫院。
經過檢傷分類的救護站,才剛打算向夜班的護士詢問病房的位實要怎麼走,劉億還沒機會開口,忽然一只血淋淋的手臂就這樣掛在她旁邊的櫃台上。
「踫」的一聲,劉億的臉上還被濺到幾滴血水,還沒來得及尖叫,血手的主人就開口了。
「Miss劉,幫我call睡豬起床,不知道我們家小夜的人死哪去了。順便幫我叫開刀房準備一下,麻醉現在是誰值班?也叫過來會診吧!」說完便轉身走人,他手上的血跡又一次甩到了劉億的身上。「是的,張sir。」護士說。
劉億這才知道這個渾身浴血的家伙不是剛跟人干架火並的黑幫分子,而是救人濟世的白衣大夫。雖然知道對醫護人員要保持禮貌跟尊敬,但是這家伙弄髒了她身上這套新買的晚禮服,像他這樣連一句道歉也沒有也太過分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劉億叫住他︰「喂!你!」
不過熱血大夫好像沒听見她的叫喊,連頭也沒回。
劉億氣不過,直接抓住他的手臂。「喂!喂!你等一下!」
「什麼事?」張千這時才發現有一個打扮得像剛從舞廳下班的公關小姐,正用一種吃人的眼光盯著他看。
「請、你、看、看、我。」劉億一個字一個字的咬牙切齒道,指著她身上的衣服要他自己看著辦。
沒想到張千搞錯她話意,打量了劉億一會兒,才傻笑道︰「小姐,你要看病得先做完檢傷分類再說,更何況我不是婦女病的專科,可能沒法替你看診喔。」
「婦女病……」劉億愣住了,沒想到這家伙不只手壞,連嘴也壞。「我不是要看婦女病,我是要你看看我身上的衣服……」
劉億話沒說完,張千的注意力轉移到門口了。
這時一隊人馬推著一個全身血跡的男子從急診門口沖進來,張千也顧不得跟劉憶說話,馬上走過去接病人。「情況怎麼樣?」
「瓦斯爆炸的關系,造成病人胸口有多處骨折,頭手有多處挫傷,呼吸心跳還算正常,不過失血過多。」救護車上的急救人員報告病人的情況,讓醫生能夠掌握第一手消息。「另外還有幾個人已經照會,待會兒過來。」
「昏迷指數多少?嗯,好,繼續叫他的名字,讓他保持清醒。」張千一邊觀察病人,一邊跟著大隊離開,留下氣鼓鼓的劉億。
「喂!」劉億來不及叫住他,膽小的她也不敢走近那些斷手斷腳的地方。見到血她就想喊救命,更何況是那種像殺戮戰場的地方。
她恨恨地瞪著他的背影,一時也無計可施。
這時一個護士走出來拿藥品,劉億抓住她就問︰「那個醫生叫什麼名字!」
「啊?你問的是哪一個?」護士很茫然,急診室這麼大,里面至少有七八個醫生,她不知道劉億問的是哪一個。
「就是那個頭發像刺蝟、眼神很凶惡的那個!」劉億說。
護士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听見劉億的形容忍不住笑了出來。「啊!那是張千,張醫師。」
「謝謝。」劉億暗暗記下他的名字,決定改天叫老爸跟院長說說,給這個不識相的豬頭一點教訓。
耙得罪她的人,向來都沒有好下場的。
張千……
她記住他了。
原來劉億的父親因為突然昏倒而入院觀察,檢查後並無大礙,只是操勞過度,所以休息兩天就準備回家了。不過像他這樣的大老板住院兩天,還是有不少有來往的商家跟政要送來花籃水果問候。
堆著堆著,就快要把特等病房變成花店了。
「真夸張。」一大早來探望父親的劉億,忍不住咋舌道。「這麼多花跟水果真浪費,又吃不完,把這些花牌拿掉,叫護士拿給其他病房的人吧!瑪莉亞,你跟護士說一下,不然這麼多花,都快把人燻死了。」
「是的,小姐。」瑪莉亞出去了,留下劉家三人在病房里。
「爸,你的人緣還真好,這麼多人關心你。」劉億說。
「還好吧,之前林董只不過是做個健康檢查,還有記者來拍照呢!」劉億的母親吳瓊嘆口氣,有點哀怨地說。
「難怪媽咪你今天的妝特別濃艷,我還以為是要給爸看的,原來是想要上鏡頭呀!」劉億忍不住嘲笑母親的盛裝打扮。「還好天氣熱,不然媽咪大概會連芬迪的皮草都穿出來了。」
「億億,你是有完沒完呀!那麼多話做什麼?」吳瓊生氣地叫。
劉億連忙躲到父親的病床邊避難。
「爸……你看啦!媽咪好凶哦!人家好怕喔……」劉億撒嬌道,一邊對吳瓊吐舌頭。
對著女兒跟老婆,劉萬兩不知道要幫哪一方好,只好搖頭。
「看看你,還沒罵你就喊救兵啦!」吳瓊實在拿女兒沒轍,只好拿其他的話題來開刀。「你昨天去哪里了,電話不接也就算了,半夜還穿血衣來是想嚇人嗎?還好你爸已經睡了,不然被你嚇都嚇死了!」
「什麼血衣?」听到劉億流血,劉萬兩馬上緊張起來。「億億,你哪里受傷了?怎麼會有血啊!」
「沒啦!我很安全沒事啦,不過還好有媽咪提醒我,她不說我都差點忘了,說到這個我就有氣!」被母親一提醒,劉億馬上告狀。「爸,你听我說啦!昨天……」
張千在劉億的口中,已經被形容成萬夫所指、十惡不赦的大壞蛋,PH值已經到達超級豬頭的程度,居然用他沾滿血跡的手弄髒了她的新舞衣,還害她幼小的心靈受到驚嚇。
「等等……什麼是PH值?這個不是酸堿度嗎?他身上有酸臭味嗎?」老媽伸手發問。吳瓊女士向來有好奇心。
「PH值就是PigHead簡稱,中文叫做豬頭值。」劉億乖乖解說,不過還是忍不住損老媽一頓。「吳女士、劉太太,你落伍嘍!」
「啐!他弄髒你的裙子跟豬頭又有什麼關系?」吳瓊女士還是搞不清楚年輕人用語的特殊之處。「哎呀!反正就是說他很討厭就對了嘛!問那麼多做什麼!」劉億不耐煩當翻譯,她直接跟老爸撒嬌比較快。「爸,人家受了委屈耶,好可憐哦,你都不心疼人家……」
「你乖,再買件裙子給你就好了。」劉萬兩拍拍女兒的手,安撫她道。
「可是人家這口氣吞不下去嘛!衣服髒了事小,但我們劉家的面子要往哪里擺呀!」劉億才不肯這麼容易息事寧人。
年輕氣盛,不拼個你死我活是不肯罷休的。
「好好好,你要怎麼樣你說吧!」劉萬兩對這個女兒向來是言听計從。當年他做生意失敗,要不是生下劉億帶來好運,他這輩子大概只能抑郁而終了,所以對這個千金女兒他是疼她入骨。
溺愛也是愛的一種,不過相對的也會讓人溺死在這種愛里。
劉億的任性就是寵出來的。
「爸……你對人家最好了!」只見得逞的劉億在父親耳邊????的許願,希望劉萬兩替她出這口氣。
看著這對父女竊竊私語密謀大事的樣子,吳瓊忍不住搖頭。「慈父多敗女,看你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要你管!」耳尖的劉億,馬上頂回去。
吳瓊聳肩不回嘴,繼續看她的八卦雜志,不再替那個可憐的小醫生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