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伍瑞琛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嗎?」
「你約我出來不是要跟我說你要結婚的事嗎?」粉紅女咬著下唇,覺得他是來示威的。
「一半,另一半是我想見你。」伍瑞琛臂察她的反應。
「啊!」粉紅女愣了一下,有點喜悅。
在樹後的衣若雪也想「啊」一下,不過她不像粉紅女是輕呼,她壓根兒就想尖叫。
怎麼會,她的未婚夫在跟前女友見面,而且還說這麼曖昧的話?
衣若雪真想沖出去拆散這對奸夫婬婦。
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要沖動!她才忍氣吞聲地繼續看下去。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伍瑞琛頓了一會兒,才道出他的原意︰「我不是來要求你回頭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
「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系?」粉紅女有點賭氣了,原來不是來求她回心轉意的。
「我希望你過的好,那樣我才不用擔心。」伍瑞琛微笑。
「你都不管我了,還擔什麼心?」撇過頭,粉紅女耍任性地說。
要是以前,伍瑞琛肯定會急得好言相勸,但現在他卻可以氣定神閑地開口︰「也是,我只是想在結婚前把話說清楚。」
粉紅女沒有說話。
「其實我很喜歡你的。」伍瑞琛實話直說。
「我知道。」粉紅女忽然淚盈于睫。
「只是那天……」伍瑞琛才要說下去,沒想到粉紅女先開口︰
「為什麼你沒有追上來?」
伍瑞琛愣住了。
只見粉紅女拿出手帕拭淚。「我以為你會追上來的……」
「追?」伍瑞琛反應不過來,見到女人哭,他慌了起來。
「我拒絕你,你應該追上來求我的。」粉紅女哭著說。
伍瑞琛不了解粉紅女在說什麼外星話,在他的邏輯里面,要就要,不要就是不要,根本沒有這種要不要的灰色地帶。
「你說你喜歡我,根本都是假的。」粉紅女繼續道,哽咽不已。
她的眼淚讓伍瑞琛慌了手腳。「你先別哭啊。」
「要我怎麼不哭?男朋友要結婚了,新娘不是我。」粉紅女一不作二不休,把錯全推到別人身上,忘了當初是她要甩人的。
「我以為你要跟我分手。」伍瑞琛愣住了。
「如果是,我今天為什麼要答應你出來見面呢?那你又為什麼要叫我出來,是想示威嗎?」粉紅女擦干淚,一臉不服氣。
伍瑞琛無言了。
「你說你喜歡我,你卻一點誠意也沒有!」粉紅女叫。
「我以為你……」伍瑞琛說不下去了,他根本不需要解釋,就算有誤會,他們已經分手是事實。他只想通知她,雖然可能不會得到她的祝福,至少他跟她作個交代了。
看著一身粉紅的她,伍瑞琛開始想念衣若雪的清爽。
「她長得美嗎?」拭干淚,她問了一個失戀女人都會問的問題。
伍瑞琛沒想到會突然冒出這句話,過了一會兒才老實答︰「唔……沒有你漂亮。」
但在他心目中是最好看的女人。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免得太刺激她。
「喔。」听到這句話,粉紅女忽然眼淚干了。「好吧,我原諒你。」
「原諒我?」伍瑞琛包茫然了,他何須她的原諒?
「我知道你沒法子找到像我一樣好的女孩,所以隨便抓個人就要結婚了,現在我原諒你,所以你可以回到我身邊來了。」粉紅女理直氣壯地說。
原來她是這麼幼稚的一個女人,為什麼他之前看不清呢?
「不,謝謝。」伍瑞琛向來拒絕推銷,尤其是感情。
「什麼意思?」粉紅女臉色一變。
伍瑞琛沒耐性安慰她。「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
「你!」粉紅女瞪著他,不相信地重復︰「我再問你一次,我給你機會,你要不要回來?」
「祝我幸福,這幾個字不難開口吧?」伍瑞琛謗本不領情。
粉紅女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去死吧!」
看著粉紅女像上次一樣地生氣離席,伍瑞琛還是保持像上次一樣的姿勢,沒有追上去。
終于正式跟她分手,他卻一點遺憾的感覺也沒有。
心平氣和的不可思議,甚至他現在連她的名字都有點模糊,腦子里只有一個人的倩影——
衣若雪……
才剛想起她,就覺得有人在看著他。
轉頭一看,餐廳的窗外竟然有一雙泫然欲泣的眸子正在凝視他,隨即又別開,只剩下白色的背影正在漸漸變小、遠去。
她看見了?
伍瑞琛呆了一會兒,但是這回他沒有停格,迅速起身。
是的,真正喜歡的女人,他是會追上去的。
小林看著這場戲終于落幕,才要轉頭跟衣若雪討論劇情,沒想到一回頭什麼也沒看見。
人去樓空。
衣若雪早在伍瑞琛說「我喜歡你」這幾個字的時候拂袖而去。
但她還是忍不住在窗邊看到最後,雖然最後他沒有選擇那個女人,他們單獨約會卻是事實。
「男人都是騙子!」逃回家里,衣若雪忍不住尖叫道。
「呵!你現在才知道。」衣如霜的聲音。
「你?」以為家里沒人的衣若雪被嚇了一跳,愣了一會兒才道︰「你怎麼會在這里?你怎麼進來的?」
「有什麼難?我跟管理員說我是你妹妹沒帶鑰匙,他就替我開門了。記得下次換鎖要把鑰匙給我一份。」剛洗好澡的衣如霜一邊擦頭一邊說。
就是要避開她才換鎖的,衣若雪不悅地道︰「不是叫你別來煩我嗎?」
「你怎麼這麼沒姐妹情咧!我都快跑路了你還忍心趕我走?」衣如霜放下毛巾。
「你又惹了什麼事……老天!」這時才看到衣如霜藏在毛巾下的半張臉,腫得像豬頭似的。「怎麼傷成這樣的?是哪個王八蛋打你?」
「你也別轉變得那麼快好不好,剛才要趕我走,現在又像要為我去跟人拼命?」衣如霜拿起吹風機烘干頭發,半邊烏青的臉被遮住,遠看只像陰影而不是黑白即君。
「廢話,我不管你誰管你?」衣若雪搶過吹風機,檢查妹妹的傷口。「那個死人竟敢這樣打你?可惡!你有沒有去驗傷、報警?怎麼會搞成這樣的?有沒有去看醫生?」
「不要問那麼多了。」衣如霜沒有答她,只把手上的戒指摘下。「喏!這個還你。」
拿著鑽戒,衣若雪愣住了。「不會吧?你就是為了這個被打?」
「也不完全是啦,說來話長。」衣如霜又搶回吹風機吹起來。
「長話短說不會?」衣若雪看著她,又氣又心痛。
「總而言之,我被之前那個爛貨騙了,他說要我拿錢出來投資他的生意,沒想到他拿我的錢去倒貼別的女人,靠!還好我在路上遇到了,不然要被那個混蛋騙到幾時呀!」衣如霜的表情扯痛傷口,每句話講起來都是咬牙切齒。
「因為這樣,他就打你嗎?」想起那個男人,衣若雪也認識,就是追她追到最後變成妹妹男朋友的豬頭前男友。
「你以為我會乖乖被打嗎?」衣如霜惡狠狠地道。「當然不可能!他要動手,老娘干脆一不作二不休,跟他拼了。」
「沒鬧出人命吧?」衣若雪想起社會版的頭條,又問。「我可不想當殺人犯的姐姐喔。」
「放心啦!他還活著,不過那話兒大概是站不起來了!炳哈哈。」放下吹風機,衣如霜得意地說。「惹到我的人,自然沒有好下場。」
「你不會把他‘卡嚓’了吧?」衣若雪的想象很血腥。
「拜托,那叫傷害好嗎?我可不想被告,我不過是給他重重的一腳罷了,在我三寸辣妹鞋底下沒踩爛算他好運。」衣如霜忍不住笑起來,一黑一白的臉表情詭異。「哎,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