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瓏夜喚道。
叫狗啊!要我回來就回來嗎?真想裝作沒听到,但是瓏夜的聲音有如春雷,打在她的心田上,仿若那叫作驚蟄的日子,報出第一聲的轟然。
權勢逼人低頭,她的骨氣有限。
「你叫我?」不想回頭,她下意識的逃開那雙紫色的眸子,但腳步還是轉向涼亭,重新回到瓏夜的魅力範圍內。
「你怕我?」閑閑的勾起她一絡發絲,放在手心把玩,望著她故意閃避的眸子,瓏夜想知道她內心的想法。
「呵呵!這個宮里誰不怕你?」以笑意掩飾她的心虛,可以感覺到從他手掌邊緣傳來的陣陣熱氣,跟一股混合男人味道的香氣,丁墨雨有些恍惚。
瓏夜放下她的發,掌緣輕觸她的粉頰。「你不怕我?」
「怕怕怕!當然怕啦。」透過肌膚傳來的暖意,她有些酥麻的感覺。雖然只是短暫的接觸,但留在丁墨雨心中的,卻是止不住的悸動。
「是嗎?沒想到你的勇氣只有這麼一點點?」再度撥撩她的發,握在掌心的黑色絲絹是如此的軟柔。
不由得猜想丁墨雨的溫柔,是否會如同席琳一般;如她的發、如她的容顏,但她卻又不是她。
是啊,丁墨雨不是席琳。
想到這,瓏夜忽然心痛了起來。
想拍開他的手,但另外一方面,卻又有種小小的蠢動,在期待他的放肆,丁墨兩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下意識的,她竟然想逃。
逃離這個令她心慌意亂的男人,逃離他的身邊,一股警告在她腦海里嗡嗡作響著。
扯回自己的頭發,丁墨雨大聲道︰「別玩我的頭發,放開!」
「你敢命令我?」瓏夜微笑。這女人有膽量。
「廢話,你以為你是誰啊?大情聖嗎?如果要玩,去找你家里、後宮的女人玩,我沒興趣跟你玩,更沒你那麼閑!罷才是給你面子,我可不是膽小表,如果惹我生氣可不是好玩的。」丁墨雨想起朵拉,表情變得不悅。
「是嗎?!」瓏夜不禁沉吟起來。
對她,跟對席琳,他忽然有種分不清楚的惘然。席琳曾經有過這種氣呼呼的表情嗎?
雖然他的眼光放在自己身上,但心思游離的表情,讓丁墨雨有種被忽視的感覺,但她把它歸類于氣憤,而不是失落。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丁墨雨說。
「如果害怕,可以直說,或許我會考慮保護你。」瓏夜說。
瞪了瓏夜一眼,丁墨雨的火氣被不服輸的性格挑起來了。「我丁墨雨什麼時候要人保護來著,你剛說了個本世紀最大的笑話,我人不是好好站在這里嗎?太可笑了,我這麼堅強的人,哪用得著你保護啊!」
「是嗎?」瓏夜看著她緋紅的臉頰,忽然有個結論。
她,並不像她。
「當然嘍!我可是大學里的破膽冠軍呢!別瞧不起我。」丁墨雨胡謅道。反正這里也沒人知道她以前連進鬼屋都不敢的糗事。
「你不懂。」瓏夜搖頭,為她的冥頑不靈,也為她的不解風情。為什麼她不像別的女人,因為他的關注而產生情悻,反而一副要跟他爭辯的樣子?為什麼她不能再溫柔些、委婉些,再像席琳一些呢?
因為不了解,所以想要多觀察她,也想看清楚。在她眼中閃爍的那點光芒到底是什麼?
會是他所期望的東西嗎?
「懂什麼?等等,你別把臉靠我靠得那麼近,我會起疹子的。」丁墨雨尖叫道,「你看!我手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那你得習慣。」不理會她的掙扎,瓏夜不講理的霸王硬上弓。
「啪!」用力推開瓏夜,丁墨雨一掌乾坤大挪移,把兩人間的距離給推得遠遠的。
「少來,我為什麼要習慣?你又不是我的老公,少對我動手動腳,我可是空手道黑帶高手……」胡謅不花錢,手無縛雞之力的丁墨雨的專才是吹牛。
看她擺出全武行,一臉找人單挑的模樣,就算她長得再像席琳,瓏夜也對她興趣缺缺了,可是目光卻又離不開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喂,你怎麼了?」見瓏夜呆愣住,丁墨雨不禁奇道。該不是她剛才那一掌打得他內傷,怪了,她沒有很大力的打他啊!
「沒事。」瓏夜說。
「沒事我就先走了,你自己慢慢逛吧!」丁墨雨打算開溜。
沒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瓏夜又喚住她︰「等等。」
「你又想做什麼?」不耐煩的丁墨雨,已經沒有心情跟瓏夜哈拉,換下之前的笑意盈盈,變成拉下臉來的皺眉老處女。
「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瓏夜的男性自尊不禁大受挫敗感。
「感覺?」知道瓏夜的視線一直鎖在自己身上,丁墨雨壓下心里的奇異感,繼續保持不耐煩的臭臉。「是人當然有感覺的嘍!」
「真的?!」對于她的回答,瓏夜受寵受驚。
「對啊!」丁墨雨隨意的回答,卻看見他突如其來的笑容,心跳忽然變快,被他孩子氣的笑容給撼動了。
「那……你對我有什麼樣的感覺?」瓏夜繼續追問,對自己這種少年的反應感到不解。就算是面對席琳,他也沒有這麼笨拙過。
「什麼感覺啊?」丁墨雨搞不清楚狀況,他跟她在雞同鴨講嗎?
她的回答教瓏夜覺得頭大,平常看起來古靈精怪,但現在卻一臉傻呆的模樣,讓人模不清她到底是僅還是不懂;不過就算丟臉,他也要問下去︰「就是你對我的感覺呀!」
看著他忽然認真的臉,丁墨雨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笑,但氣氛已然緩和了許多。
「沒有,我沒有笑。」但忍俊不住的笑意仍然彎了她的嘴角,丁墨雨看著這個不像瓏夜的瓏夜,這才發覺他也有像小孩子的一面。
「還說沒有……」因為這一笑,讓瓏夜跟丁墨雨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雖然不是他所期望的模式,但跟之前比起來,兩人能夠突破僵局的有說有笑,也算是一種進步吧!瓏夜開始期待他們相愛的可能。
而在花園的角落里,有雙眼楮在窺視著。
那是嫉妒的眼神。
***
劍擊室里有兩個正在比試的男人。
在金屬的打斗交錯聲中,劍客正以準確的姿勢與利落的手法一來一往的練習著。直到白衣劍客一劍戳向黑衣劍士的胸,點到為止的劃過,黑衣騎士收劍認輸,兩人的比試才告一段落。
月兌下護甲露出真面目,白衣劍客正是慣穿白色的雅羅曼,而黑衣劍士則是落敗的瓏夜。
「雅羅曼,你還是那麼厲害。」瓏夜拭去臉上的汗,英俊的面容因為運動的關系,顯得生氣勃勃。「真不愧是我國的第一劍士。」
把劍收起,臉不紅氣不喘的雅羅曼淡然道︰「臣下不敢,冒犯了。」
「沒關系,從小做什麼事你都會讓我,唯獨在劍道上,你是無敵的。身為休蘭達的第一劍士,而且歷來都是由你家的劍士奪得這個榮耀,相信這個紀錄會由你繼續保持下去。」瓏夜說。
「這只是一個武者必要的修行,需排除雜念,專心在武道上的用功,才會有所進步。王上事務繁忙,能到達現在的程度,已經很不錯了。相信沒有幾人能做王上的對手。」一頂高帽子丟給瓏夜,雅羅曼不忘拍主子的馬屁。
「你在說我不夠專心嗎?」瓏夜怎麼會不知道雅羅曼話中帶話。這頂高帽子里藏著玄機,頭不夠大的人還戴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