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龍惜言的程度絕不下于夜影,他簡潔的拋下一句︰「她丹田空虛,要死了。」就不再開口了。
白虎翻翻白眼,怎麼這些家伙淨是些怪東西,好像多說一個字別人就會要他的命似的。
唉,算了,明白意思就行了。他知道要改變現狀是一個多麼奢侈的要求,所以,能听到他們的聲音就該滿足了。
「沒有內力?」夜影不覺提高音量,壓根兒不相信。
「絲毫沒有。」青龍一副事不關己一概不理的冷淡模樣。
「那她豈不是傷得很嚴重?」白虎不甘遭冷落地插口,他太了解莊主的武學修為了,那看似無力的一掌,其實蘊含了六七成真氣,一流高手恐怕也不能在接了這一掌後安然無恙,何況是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弱女子?
「不可能,她的內功已達到一定境界了,怎會沒有內力呢?」夜影不怎麼肯定地反駁著。
青龍的診斷決不會錯,他椇他的能力,但那女子在樹林里快速飛掠的身影,又豈是內力一般的人能做到的?更別說是毫無內力的人?除非她不是那個人,那她又何許人?怎會出現在萬獸山莊境內呢?
「我只護住她的心脈,再不治療就沒救了。」青龍打斷了夜影的沉思。
「那就將她救醒吧。」夜影對青龍說,不知為何,當他听到她將不久于人世時,心中竟然有一絲不舍。
青龍戴上手套把剛才從黑豹手中附地的銀針撿起,轉身離去,絲毫不為夜影深沉的眼神所動,將這個燙手山芋扔出來。
他的意思是要去研究一下那支銀針與上面余留的毒素。
眾人明白他的意思,自然沒有阻止。
白虎感到眾人的焦點似乎全集中到自已身上,連忙捂著胸口,「痛苦萬分」地說︰「莊主的武功又進步了,那一掌把我打得血氣翻滾,險些要了我的一條小命。」
眾人依然是對他大行注目禮,直盯得他心底發毛。
「你們想也別想,替她療傷可是委耗真氣的,我的內傷還得治療哩,我還是先行告退了。」他不理眾人反對的眼神,溜回白虎穴治療那摯友他自己說得「嚴重」的內傷。
上頭的四獸士都坎衛生所不在了,殿上的余人更是蠢蠢欲動,只礙于夜影碟機愈見灰黯的臉色。
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女子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
「莊……莊,莊主……」
「你有事嗎?」
夜影半眯著眼看向座下的金鳳。
「屬下……屬下……」
金鳳吱吱唔唔了半天,仍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都怪銀狐,老是設計陷害她,而她總是很容易上當——這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金鳳銀狐兩姐妹是大伙公認的一對最佳搭檔。金鳳武功高強,卻性情溫婉,除了敵人外,對任何人都不設防,是最容易被設計陷害的人,而銀狐心思慎密,滿腦子是些稀奇古怪的事,是最喜歡對大伙兒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這次,理所當然是單純的金鳳被邪惡的銀狐設計啦。
她將一顆美麗的玉石交給金鳳,並叫金鳳緊握玉石,然後與其猜拳。金鳳手捏出石頭,然而銀狐奸詐的一個布便把金鳳打下去了。
猜輸了的金鳳只得可憐兮兮地獨自面對莊主的怒氣,這就是現在的情形了。
金鳳低著頭,玩弄著袖角,不敢抬頭看向夜影。
「哎喲……」她一驚呼,扭頭看見銀狐剛才一捏的杰作。
「你是不是想說你和銀狐想先行告退?」他沒有錯過銀狐剛才的小動作,「溫柔」地問。
金鳳一听,忙點頭如搗蒜,雖然莊主的笑容有點,有點可怕,但畢竟是說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她剛想對莊主說聲謝謝兼不好意思,銀狐突然拉起她的手沒命地向殿門奔去。
「哎……銀狐,等一下,我還沒……」
銀狐不顧金鳳的反抗,快速地奔馳。她暗忖︰這金鳳也真夠遲鈍的,難道她看不到莊主那要殺人的眼神嗎?還在磨磨蹭蹭的,敢情是不想活命了。要不是擔心她被宰了,自己日後沒人欺負因日子難熬而悶死,她早就扔下她自個兒逃命去了。
金鳳的聲音逐漸遠去,大殿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莊主,天色將明,屬下內功修為淺,不像你那樣精力旺盛,我先去補充精力。」鈾獅說完不等夜影回道,就一溜煙般離去了。
眾人心中嘀咕,這般的輕功還叫內功修為淺,那江湖上的好漢豈不是有過半不會武功?
「莊主,屬體孱弱,先去補眠。「
「莊主,屬下的練功時間到了。」
「莊主……」
……
第2章(1)
瞬間,寬敞的大殿只剩下臉色鐵青的夜影和氣息微弱的鄢雨。
天殺的,這班下屬到底有沒有將他這個莊主放進眼內。
可憐他威名顯赫的萬獸山莊之主,竟淪落到要為一名女賊療傷。
怨歸怨,其實他心中清楚即使他的下屬肯伸手,卻也有心無力。他知道自已獨步武林的掌法的威力。
他莫可奈何地抱起地上的鄢雨向白雲居走去。夜影探了探鄢雨的氣息,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女子的確不是那盜圖者。她丹田內根本沒有半點真氣,接了他一掌沒死還真是奇跡。
唉,他有點心後悔為何出掌那麼重,這下好了,得花不少真氣為她療傷。他欲除去她的衣物,豈料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襟帶,只有一排樣式罕見的衣鈕,但那數顆衣鈕全是直接釘在布上的。這到底是啥服式,居然連補票帶也沒有。他當然想不到一千多年後,聯盟的人類會發明拉鏈。而很不幸的,鄢雨身上穿的這一件,正是今年風靡全球的法式夏裝,而更不幸的是這件夏裝的拉鏈是隱藏在衣底下的——那一排鈕扣是裝飾用的,所以他更無法猜透了。
夜影本就十分貧乏的耐性終于耗盡了,他簡直快抓狂了。這該死的女人,沒事穿那麼怪異的衣服干嘛,害他堂堂一莊之主,竟擺不平一件衣服,這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呀,不讓那四名手下調侃死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大掌一撕,霎時鈕扣翻飛,一片片破布自空中飄落,他很滿意這快捷簡單的方法,省去不少時間。
當他看到鄢雨胸口上那暗紅的掌印時,他心中竟涌起強烈的自責,後悔不舍。
他故意忽略那異樣情潮,從床邊的矮幾上取來一布囊,攤開,拔出數支銀針用內力快而準地插入她身上的穴位,然後盤腿坐于她身後,把雙掌按在她背上的兩處大穴。
約一個時辰過去了,一滴滴的汗珠從兩邊面上冒出,他們頭頂上的百匯穴升起縷縷輕煙。
夜影暗吐一口氣,只要部開最後的玄關就大功告成了,但這也得更謹慎,因為這是最關鍵的一環。
他將真氣加速輸入她的體內。而就在這一刻,鄢雨被體內兩股熱流沖撞得痛苦難耐,她感到自己的內髒似乎被人掏了出來,打亂位置後再放回去般的。
她痛苦申吟出聲,緩緩睜開有如千斤重的眼皮。
天!她竟身無寸縷,而體內兩股灼人的熱流很顯然是源于身後男子的一雙手掌。
她又氣又急又痛又赦,努力掙扎,想月兌離他的掌控。
「別動!」夜影的劍眉皺了起來,她可真是個麻煩,這樣一動他倆就很容易走火入魔,輕則重傷,重則死亡。連這點武學常識也不懂,真後悔剛才沒敲昏她。
「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放……放手……」她感到胸口一窒,氣息難以平順。「該死的!」夜影低咒,「別再亂動。」輕輕一拍她左肩,把她旋轉半周,一掌輕按上她的心胸,護住她的心脈,免得她一亂心神導致兩人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