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重軒撫撫下顎。「是沒有。厲害的是顧家人，商、政界都吃得開，黑白兩道也會給點面子。現在，妳應該知道妳男朋友是什麼背景了吧？」
童千綠點頭。
「會不會覺得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呢？」顧重軒存心刺激她。
童千綠挑了眉，不以為意。，「高不可攀？我一沒懼高癥，二又搭電梯上去過了，怕什麼！」
不過，她還真沒想過自己會愛上這麼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苞童家比，不知道誰比較厲害？
「一入侯門深似海，童小姐，要小心喔。」顧重軒「好心」提醒。
童千綠白他一眼。
「侯門？還不都是一個門，既然很深，那就打掉重建好了。」
彼重軒神情微微一愣，好一會兒才回神過來。「妳、妳－－實在太絕了，難怪我堂哥會喜歡妳。」
童千綠抬起下顎驕傲的說︰「這是當然嘍。」
是了，現實中的事情少有完美無瑕。
那晚，顧念海安慰自己時，童千綠听得出他聲音里的惆悵。
不單單自己，她想每個人多多少少都背負著一些痛苦。或輕或重，或深或淺。
愛情、親情、友情……
這麼想後，她逐漸能釋懷了。
畢竟人是要向前看啊！
第七章
妳煩惱我、我擔心妳，
這樣的負擔沉重卻甜蜜。
「總經理，顧小姐找你。」
「讓她進來。」顧念海起身按下內線回答。
坐在沙發椅上的顧重軒，緩緩收起桌上的一片凌亂，起身準備走人。若說誰能讓顧念海在開會時間破例接見的，恐怕就只有他那個小妹了。
「你做什麼？」
「她來找你，哪次不是沒完沒了，我當然先出去候著嘍。」
「坐下，我還有事沒跟你商量，先別走。」
「大哥。」柔柔的聲音輕輕一喚。
彼念海原本銳利的眼神在一瞬內轉為溫柔。「燕寧，今天怎麼沒去上課？」
彼燕寧穿著一襲春天鵝黃的洋裝，走入這冷調的辦公室內，先映入她眼簾底的不是距她最近的顧重軒，而是顧念海。
「教授請假了嘛！人家不能來看看你嗎？上次生日你也沒回來，已經半個多月都沒見到你了，我會想你啊。」
「大哥很忙。」
彼燕寧微噘了嘴，不甚滿意這推托之詞。「每次都說很忙，公司又不是沒你就會倒，犯不著天天與公司為伍吧，重軒也會幫你的啊！」
終于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了。「是啊，我當然會幫念海，不過公司畢竟是念海在主導，我能幫的忙有限，其它的還是得靠他自己。」他這樣說，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彼燕寧蹙了眉頭，咬咬下唇後說︰「大哥，燕寧來幫你好不好？反正才大一而已，課又少，一個禮拜只要去學校兩天就好，剩下的時間，我可以來公司幫你，這樣你就有時間回家了。」
彼念海含笑婉拒。「燕寧，妳自己的課業顧好就好，不用替大哥操心。」
「人家是想幫你，好不好？好不好嘛？」顧燕寧挽著顧念海的手臂，一臉撒嬌地說。
宛如天使的面容，全心全意的信任，任誰都沒辦法推拒。
彼重軒曉得向來疼愛妹妹的顧念海是絕對難以拒絕，因此也只有由他來扮黑臉了。
「燕寧，妳大哥不是不想妳幫忙，而是不希望妳太辛苦，待在這里的時間，妳可以跟朋友出去玩，或是陪陪男朋友啊。」
彼燕寧瞪了顧重軒一眼，更摟緊顧念海的手。「我只想陪著大哥，除非大哥嫌我麻煩。大哥，你會嫌我嗎？」
彼重軒攤攤手，表示自己已盡了力。
「怎會？要不然先等大哥把這些麻煩事處理完畢，再幫妳安插一份打工性質的工作好不好？」對象是妹妹，他會耐著性子說。
彼燕寧一臉不滿意，硬是要顧念海立刻同意她來幫忙。「不要！人家想現在就能在大哥身邊幫忙，我想跟在大哥身邊學習，這樣也不好嗎？」最後一句，她撒嬌地懇求。
彼念海按了內鍵，請丁秘書進來。
「總經理，請問有什麼事情？」
「以後她就在妳身邊幫忙，妳負責教她一些簡單的工作。」
「是的，總經理。」
「燕寧，既然妳想幫我，以後就對丁秘書負責，不是對我。在公司里是有制度的，上班時間，妳必須喊我總經理，不能將我當成妳大哥，做錯事會有懲罰，更不能指望我包庇妳。可以嗎？」
彼燕寧一听，臉色有些僵。她只是希望在大哥身邊幫忙，能多一些時間見到大哥而已，可她沒想到大哥竟會這麼公私分明，但話已出口，她也不能收回，只好硬著頭皮答應。
「好啦……」
「那好，丁秘書，就麻煩妳了，顧小姐她的上班時間一星期三天，這三天就勞煩妳指導。」
「我曉得了。顧小姐，請跟我來。」既然總經理公私分明，她這個秘書理當公事公辦。
這麼快？「大哥……」
「嗯……若今天不能上班，也可以明天再來。」
彼燕寧咬了咬下唇，在清楚大哥是認真的以後，她臉色難看地說︰「那我、我明天再上班好了。」
「那丁秘書，麻煩請妳送我妹妹出去。」
「大哥，人家想陪在你身邊！」這麼快又要趕她走！
「燕寧，妳應該清楚大哥在公司不是玩，現在先乖乖回去，過幾天，大哥就會回去看妳，听話。」顧念海猶如安撫小孩般地對待顧燕寧。
一下子，場面有點僵了。
彼燕寧一副泫然欲泣的嬌柔模樣，手抓著裙襬，顧重軒見狀搖搖頭。每當顧燕寧這招一出，就猶如台風的風勢，逼得誰都奈何不了，必須妥協，喔不，是只有顧念海才會吃那套。
「大哥，自從你搬出去後，我也乖乖听你的話待在家里了，可是你卻連電話都不打、家也不回，你真的關心我嗎？反正，你今天一定要陪我回家吃飯，我說了就算！」
嬌嬌女下令了。
「……好吧。」
「太好了！」顧燕寧揚起勝利的微笑。
「不過我現在和重軒在開會，妳先出去等候，好不好？」
「好！」這會兒，顧燕寧可听話了，隨著丁秘書出去。
等門關上，顧念海隨即以手機聯絡童千綠，並說今天不能回家跟她吃晚餐。
兩人眼眸對上，顧念海是無奈，顧重軒則是不予置評。
「真不是我愛說你，什麼責任都要扛在身上的話，你遲早有天會受不了。」
「她是我的責任。」
彼重軒不認同道︰「是你自己想要擔負這樣的責任。」
「是我欠她的。」顧念海神情略帶愧疚的感嘆。
「念海，你並沒欠任何人！」顧重軒不懂，為何在這點上，他堂哥就是那麼的固執。
意外就是意外，誰也不能預測到，又該怎麼負責？
「重軒，別說了，回歸正題吧。」顧念海捏捏鼻梁，深深一嘆。
彼重軒莫可奈何，也只好繼續專注在公事上，他只希望有天，他堂哥能走出過去的陰影，這樣對任何人都是好的。
念海說有事不能陪她吃晚餐。
童千綠攤坐在沙發上，想著晚上該吃什麼才好。
來台北快兩天了，每天除了吃便是睡，再不然就是自己一個人獨自逛街。其實以前她也是如此，不是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工作，一樣的生活，可現在為何卻有種寂寞的感覺？
是因為有顧念海的緣故吧？有了他之後，她除了吃睡與工作的時間，就會想著他，見不到的時候，心里便會有些難受。
「唉，不想了。」童千綠跳起身，拎著鑰匙與錢包決定出去打發自己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