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
璃憂話還沒說完,那群人便聯手攻向他們,招招狠毒,麥正廷左手緊抱住她的腰,右手握著水瀲劍,動作迅速的帶著她穿梭在眾人之間,閃避所有攻擊,看得璃憂一愣一愣的。
「小憂,若是怕就閉上眼楮,我保證不會玩太久的。」
他的話就像定心丸般,讓璃憂深信不疑,她將自己的性命完完全全托付給他,在他懷中緊閉著雙眼,跟隨他在眾人間移動。
麥正廷手上的水瀲劍,在陽光照射下,劍身閃著銀白耀眼的光芒,在他移形換招間,宛如一條銀白光帶,煞是吸引人。
吆喝聲、兵器踫撞聲,此刻完全進不了璃憂的耳,她只听得到麥正廷的心跳聲,一聲一聲清楚地傳入她心里。
她第一次覺得,原來人的心跳聲這麼好听,還是因為這是麥正廷的心跳,才顯得與眾不同?
她不懂,她只知道他的心跳聲讓她感到平靜、安全。
這種感覺……好舒服,好令人留戀。
不消多久的時間,那群人已有一半倒在地上昏過去,剩下的人雖還苦撐著,卻也是是傷痕累累,狼狽不堪。
反觀麥正廷和璃憂,他們倆身上一絲傷口都沒有。
那群人到現在才知道太小看麥正廷的能耐了,光是他手上那把鋒利的寶劍,他們就該知道他絕非平庸之輩。
「怎麼了,不打了嗎?」麥正廷原本看似無害的微笑此刻變得有些詭異,「還是你們打算先休息一會兒,等一下再來第二局?」
第一局都打不贏了,誰還敢來第二局?那群人互覷一眼,顧不得昏倒在地的同伴,趕緊腳底抹油的跑了,什麼里子面子都不重要,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緊的。
直到能跑的人都跑遠,麥正廷緊繃的神經才松懈下來。
那群人是道上專為錢賣命的不法之徒,只有高價的賞銀才有辦法讓他們動手,看來,是有人暗地里買璃憂的命,至于為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麥正廷不願說,麥正廷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
一聲細微的申吟讓璃憂回過神,她抬頭看向麥正廷,發現他有些不對勁,臉色十分難看。
「正廷,你是不是受傷了?」
他勉強擠出一抹笑,「他們那種程度想傷到我,回去再練個一百年吧。」
「可是你的臉色有點奇怪。」
「是嗎?那還真是糟糕,看來剛才用了內力,才會加速它的發作。」
「加速它的發作?什麼意思?」
「這……噗——」
麥正廷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口鮮血,璃憂嚇得攙扶住他逐漸無力的身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廷,你怎麼了?為什麼會吐血?」
「快,我們快走……」他強打起精神,微笑著要她安心,「如果讓那些人看到我這模樣就不好了,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嗯?」
「可是你這個樣子,如果不找大夫治療的話,那不是會……」
「放心,只要讓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他們在飯菜里下毒,但毒性不強,死不了人的。」麥正廷安慰她。
他是因為中毒還強聚內力,才會使毒性擴散,導致現在這番狼狽樣。
唉,當護花使者的代價,可真是不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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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運的,他們找到一間破舊的土地廟。
麥正廷沒有再吐血,但臉色蒼白若紙,看起來情況似乎不怎麼樂觀,雖然他一再強調自己不會有事。
璃憂很害怕,萬一他撐不下去,那她該怎麼辦?
本來她想去找大夫,卻被麥正廷阻止,他從包袱里拿出一只瓷瓶,打開瓶塞,倒出一粒黑色藥丸吞下肚後,就靠著牆閉目休息。
怎麼辦?她能做些什麼呢?
她不會醫術,他又不要她去找大夫,那藥丸有辦法解毒嗎?不安與疑惑籠罩著她,讓她憂心不已。
他絕對不能有事,要是他因此而有性命危險,她肯定無法原諒自己。
見麥正廷額上布滿冷汗,璃憂連忙掏出絲絹幫他擦拭。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一旁陪伴著他,希望他能度過這次危機。
為什麼他可以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為什麼他在毒發痛苦的時候,還能笑著安慰她,不把身上的毒當一回事?
看到這樣堅強、的他,璃憂覺得好心痛,如果不是她,或許他就不會遇到這些危險的事。
難道……他真的把她看得這麼重要?對他來說,她只是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而已,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為什麼……
見他的臉色不再那麼蒼白,璃憂稍稍松了口氣。拿手絲絹拭去他額上的汗水,那微微顫動的眼睫,平緩的呼吸起伏,一點一滴的反應她都不敢遺漏,唯有如此,才能讓她的心平靜下來。
「拜托,你一定要好起來,我不希望你有什麼三長兩短。」
這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她是真的關心他,而不是怕他死了就沒人能保護她。
她決定了,現在就換她來保護麥正廷吧!在他休息的這段時間里,她會好好守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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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麥正廷緩緩張開眼,稍一運功,察覺氣血運行再無滯礙,他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他體內的毒已經全解了。
神桌上點了盞油燈,微弱的光芒勉強讓人能視物,麥正廷不禁微微一笑,小憂到底是從哪找到這東西的?
察覺身旁有人,麥正廷轉頭看去,才發現璃憂睡倒在一旁,眉頭緊皺著,不知是因為睡不安穩,還是連在睡夢中都擔心他身上的毒?
他伸手輕撫著她的眉心,希望她能睡得舒服點。
璃憂像是感受到他指尖傳來的溫柔,蹙緊的眉頭緩緩地松了開來,讓他揚起嘴角笑了。
早在樹林里遇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會和她牽扯不清,因為他心中突然涌現一股怪異的感覺。
有一部分是愛管閑事的個性作祟,另一部分則是被她的神秘吸引。
她看起來不到二十,但眼中的孤高清冷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是怎樣的環境造就出她這種孤僻的個性?她又是以怎樣的心情面對這對她來說無趣至極的世界?
除了這令他感興趣的地方外,她美麗的外表,也是原因之一。
將她留在身邊,他可以說沒有私心嗎?當兩人還在樹林里時,他可以很確定地告訴自己,將她帶在身邊是不得已;但離開樹林之後,他的心態就改變了。
努力說服自己是因為怕她被人抓走,所以才舍身護花,但這理由叫他難以接受。他大可把小憂送到官府,請官府派人護送她回家不就得了,哪里還需要他大費周章地隨身護送?
直到現在,他終于可以對自己承認,他的確有私心,他不想太早與她分別。
他時常在想,如果能見到她的笑容,那會是怎樣美妙的情景?
燦爛的笑容掛在小憂如花般的臉上,一定是美麗又動人,他有沒有榮幸能見到她的笑顏,甚至成為她展開笑靨面對的唯一一個人?
為此,他故意帶著她東奔西跑,看遍美景,只是這作法卻適得其反,她不但沒有笑,反而老是板著一張臉。
唉,看來他大概是瘋了,才會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姑娘如此執著,他之前的瀟灑都到哪里去了呢?
麥正廷自嘲地搖著頭,為了她,他似乎可以連命都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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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陽光的刺激,璃憂從睡夢中醒來,一手揉著眼,緩緩坐起身。
她慵懶地打個呵欠,發現身上覆蓋著一件外衣,身旁的麥正廷卻失去蹤影,她登時完全清醒過來。
「正廷呢?他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