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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單人床 第7頁

作者︰樂心

雹于介失笑。他就是這樣被吸引的。

第一次見面,交談雖然不多,卻很容易便讓耿于介發現,涂茹不是需要人照顧的那種嬌弱女子,相反地,她總是在照顧人。

比如兩位媽媽級的長輩聊得開心,涂茹會輕聲請在桌旁干等多時的服務生等一下再過來。身為相親主角,也是她注意到兩位長輩的茶喝完了、冷了。點菜時,請其他人先點;上菜之後,還細心地幫只顧著講話的媽媽把菜夾到面前小盤中。

然後,耿于介漸漸知道了,這是她的個性。

涂茹好像不知道任性這兩個字怎麼寫。交往以來,她一直配合耿于介忙得天昏地暗的時間表,毫無怨言,甚至還擔心他的身體,擔心她給他帶來負擔,貼心溫婉得令人心疼。

怎麼會擔心這麼多事情?年輕女孩子不該是這樣的。

雹于介忍不住,伸手撫過涂茹彎彎的秀眉。「後面沒什麼不對。禮服做得很好,你穿起來很漂亮。」

涂茹眨眨眼,神情有些困惑。

不是她不相信耿于介,而是,耿家的男人一個比一個英俊。自知長相平凡的自己被他這樣夸獎時,涂茹總覺得……有些詭異。

雹于介修長的手指輕輕從柳眉滑過,來到她的眼角,指尖在那顆逗人的小痣附近戀戀地游移。

雖然身旁還有婚紗店的店員、小姐來來去去,耿于介也只是伸手輕觸她的眼角而已,氣氛卻親昵曖昧得令人心跳加速。

涂茹體溫慢慢在升高,尤其是臉蛋。「你……」

嗶──

才開口,涂茹馬上被呼叫器的聲響嚇得差點跳起來。

不只她,店中其他的人也都吃了一驚,紛紛轉頭尋找聲響的來源。

雹于介從口袋中模出呼叫器,端詳了幾秒鐘,關掉,塞回口袋里。

「我打個電話。」耿于介抱歉地看了涂茹一眼,涂茹點點頭,他便拿著手機大步走出門外去了。

「現在還有人用呼叫器哦?不是都用手機了?」負責服務他們的店員走了過來,有點困惑地問。

「醫院怕電訊干擾儀器,所以盡量不用一般行動電話。」涂茹輕聲解釋。「加上前一陣子PHS的系統出問題,所以才暫時改用呼叫器。」

不料這樣的輕描淡寫還是讓店員興奮地睜大眼楮。「醫院?涂小姐,你先生是醫生呀?大家之前都在猜他是什麼職業耶!長得這麼帥,我們本來以為不是模特兒就是演員!」

涂茹苦笑。她覺得耿于介身上根本沒有明星那種華麗的氣質。可是,看他的長相……涂茹實在不能怪小姐們這樣猜測。

「真的是醫生啊?原來醫生也有帥的,我去看病都只看到丑丑的、胖胖的戴眼鏡的那種土醫生。」

醫生當然也有好看的,耿家就有好幾個,還有老有少。而她,居然要成為耿家的一份子了……

真的不是夢嗎?涂茹忍不住又回頭,憂慮地看看禮服後面有沒有突然裂開一個大洞。

她的憂慮一直持續到婚禮當天。就連之前在結婚證書上蓋印時,她都還沒有真的要結婚的感覺。

拜別父母時,通常雙方都會灑下幾滴不舍的眼淚;不過,涂茹卻覺得,她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如此心花怒放的模樣,根本半滴眼淚也不見。而她,則是緊張到哭不出來。

白緞手套里,她的手心一直冒著冷汗。整天像是個洋女圭女圭般被擺布來擺布去,她連想回頭檢查一直困擾著她、禮服裙擺上想像中的大洞,都沒辦法。

「姊,你不要一直轉頭啦,頭發會亂。」身為伴娘的涂芬不滿地在她耳邊叮嚀著。「還有,不要咬嘴唇,口紅會掉。」

在耿于介挽著她要走進禮堂時,她發現自己在輕輕顫抖。

「不要怕。」耿于介低聲在她耳邊說,嗓音沉穩有力。「你的禮服沒有洞。真的,我保證。」

只有他知道她略帶神經質的緊張是為了什麼。只有他懂。只有他注意到。

就這樣,簡單一句話,讓涂茹的心定了下來。

沒有問題的,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婚後,他們沒有去度蜜月。原因很簡單,耿于介沒有空,挪不出假。

其實涂茹並沒有意見。老實說,她不覺得哪個飯店會比耿家舒服。

什麼都是新的,舒適豪華到極點。打掃、洗衣,甚至煮飯這些事情,有雇一位鐘點女佣幫忙,不用她動手。涂茹覺得自己就像在度一個長長的假,她只需要專心適應「耿太太」這個新身份。

「今天在家還好嗎?」耿于介每天都會這樣問。

被問話的時候,她通常是被擁在一個堅實又溫柔的懷抱里,涂茹的輕喘總還沒有平息,回答帶著纏綿之後的沙啞,和一絲始終不褪的羞澀。「嗯,還好。」

「那就好。」

她貼在他光果的胸膛,靜靜听著他低沉嗓音和猛烈的心跳。

那麼篤定而沉穩的男人,竟有這樣狂野的心跳頻率。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跟一個男人如此親密地交纏,讓他毫無保留地勾引出自己的熱情,暫時忘卻一切,連羞澀靦腆都被拋在腦後。

纏綿之後,當他性感的喘息慢慢平緩時,火一般的赧意就會排山倒海般地淹沒她,染遍她的全身,燒得熱燙燙的,久久不褪。

像在喝酒,溫順好入口,卻後勁十足的烈酒。

「我們學校學務主任今天打電話來,說有個代課的缺,問我要不要去。」倦意陣陣襲來,她在他懷中打個呵欠,輕聲說著。

擁著她的懷抱卻僵了僵。

「你想回去上班?」耿于介低頭問,眉頭微微皺起。

「嗯。反正我在家里也沒事。他們臨時找不到代課的人,所以我就答應了。」涂茹已經閉上眼了。她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雹于介不答腔,只是低頭看著懷中人兒。

臉蛋還殘留著剛剛激情之後的酡紅,那雙笑起來彎彎的眼楮閉上了,合攏的長睫下,一顆小小的淚痣似乎在勾引他。

仿佛火燒般的焦灼煩躁,突然充斥他的胸口,他深呼吸,然後……

涂茹長睫陡然掀開,訝異瞪視俯近的俊臉。「你……明天不是要早起?」

他吻上她的眼角,大掌溜到她頸後,扣住她的頭,不讓她退縮。薄唇游移著,一個熱烈的吻重新貼上她,深濃得讓她無法思考,腦袋成了一鍋漿糊。

才剛剛平息的騷動又開始翻騰,情潮洶涌,她只能柔順承受。

只是這一次,他強勢而激烈,仿佛要把她整個人壓碎、融化。昏亂中,涂茹只看見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眸色深黯,好像壓抑著什麼似的。

她真的不習慣這一切。在黑暗中,舒適貴氣的大床上,她幾乎無法相信,那輕輕吟哦喘息、被引導著羞怯生澀回應的女子,竟是自己。

她需要回到熟悉的環境,以平衡那種恍惚如夢的古怪感受。

這也是為什麼她一听到教務主任打電話來詢問,就連商量也沒商量的,便答應下來的原因。

之後,涂茹在余韻中漂蕩著。那種全身軟弱無力,卻又疲倦得極甜美的感受,讓她的眼皮越來越重,終于睜不開,跌入夢中。

她實在是累了。這一睡,就扎扎實實睡到早上快十點,鐘點女佣在樓下開門進來時,她才悠悠醒轉。身旁空蕩蕩的,她連耿于介什麼時候起床出門,都完全無所覺。

這對一向淺眠又習慣早起的涂茹而言,實在是很罕見的事情,當然,她也知道為什麼。想到那個「原因」,涂茹的臉頰又火燙燙的燒起來。

其實,也有部分原因是耿于介刻意放輕了手腳,不願吵醒她的。只是,這個部分,她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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