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這個卑鄙無恥的色魔。」
「哈哈哈……你再反抗啊!你越反抗,老子就越爽。哈哈哈……」
正當李昌宏露出得意的婬笑之際,突然一陣低沉渾厚的嗓音,自花叢之後傅來——
「哦?真的沒人听見嗎?」
李昌宏一听見那陣熟悉的嗓音,便知那人正是他最深痛惡絕的商場頭號敵人,趟氏企業的總裁——趙穎華。
嗓音甫落,一名俊美而冷酷的男子,在銀色的門光下現身,他一臉嘲諷的魅笑,望向李昌宏,深沉的眸中,極具挑釁的意味。
「恐怕不盡然吧!」
這家伙老搶他的生意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想壞他的好事!李昌宏憤恨地看了趙穎華一眼,便頹然地松手。
羽蝶一見救星出現,顧不得自己此刻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有多丟人,立刻飛快地逃離李昌宏,朝著趙穎華的方向跑去。
平時不習慣穿高跟鞋的羽蝶,匆忙一跑,一個重心不穩,竟用力地撞進了趙穎華的懷里。
好不容易再度站穩了腳步,一見眼前近在咫尺的男子,就是方才在宴會大廳中,瞬間風靡全場女性的那個「冰山美男」,她有些訝異。
面對他冷漠而帶著些許輕視的目光,楊羽蝶只能囁嚅地說道︰「對……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罷才她和李昌宏糾纏不休的模樣,全被他看到了?
他們之間的對話,他也都听見了?
那麼,他是否會就此認定,自己真如李昌宏所言的那麼不堪?竟然為了爭取合作機會,揪出黑夜伯爵,一舉成名,而「引誘」李昌宏?
楊羽蝶不安的思緒,被趙穎華冰冷的一句話,輕易地打散。
他冷冷地睥睨著羽蝶一眼,冷酷地說︰
「你不必向我道謝,我出面不是為了救你,只是想反駁李老頭的說法不正確罷了。」
李昌宏自然明白趙穎華藉故指桑罵槐,於是反駁︰
「你這個乳臭末乾的小子,憑什麼跟老子作對?更何況,論年紀,我最多也大你不過十來歲,你憑什麼叫我老頭?
老子縱橫商場多年,哪是你這種毛頭小伙子能相比的?將來你的公司要是被我並吞了,我會讓你後悔今天對我說過的話。」
趙穎華冷哼一聲,臉上仍掛著那抹嘲諷而深沉的笑意,不發一語地離去。
而受盡了屈辱的楊羽蝶,自然是頭也不回地迅速離開。
她不懂,她為什麼這麼難過,為什麼這麼在意被「他」看見了那不堪的一幕?
他眼中的不屑與輕蔑,更是令她感到心碎與失落。
她從來就沒受到那麼大的屈辱過,也從沒被那種輕視的目光羞辱過。
她這麼努力,想盡一切辦法爭取機會,只是為了完成父親的夢想罷了,她有什麼錯?為什麼老天竟讓她嘗到這種被人羞辱到極點的滋味?
她只是……只是想繼承父親的遺志,當一名杰出的偵探而已。
用這個方式來紀念她最懷念的至親,難道也錯了嗎?
楊羽蝶此刻突然覺得,父親的夢想,離自己好遠、好遠……
第三章
微涼的午後時光,金色陽光燦爛地灑遍每一寸土地。
窗外的微風輕撫著綠意盎然的樹梢,縴長的枝椏伴著綠葉,婆娑起舞。
盡避外面的世界洋溢著生氣,羽蝶卻只是呆呆地望向遠方,眼神渙散。
「羽蝶,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張至麟一走進偵探社,看見她那垂頭喪氣的模樣,隨即關心地問。
「沒事。」
「不對,你一定有事。告訴我,今天是不是又有委托人上門,而你再度毫不客氣地將人趕了出去?不對,平常你就算再沖動,事後也不至於後悔成這副模樣。還是你追查黑夜伯爵的案子,遭遇了什麼挫折?」
突然被人說中了心事,羽蝶失焦的眼神,有了一絲閃動。
「那一點挫折,算得了什麼?」她倔強地說道,內心卻忍不住想起那夜受盡屈辱之事。
就是因為受此屈辱,她更下定決心,非要揪出黑夜伯爵不可。
「無論如何,我都要查出人魚之淚的下落,還有黑夜伯爵的真正身分。」
也只有這麼做,才能保住案親辛苦創立的偵探社,並將之發揚光大。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張至麟提出最現實的問題。
「想要昌宏集團雇用我替他們查案是不可能的了,現在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
「你有頭緒了嗎?要從哪一方面下手?」
「目前沒有。」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偶爾會不由自主地浮現那夜那名冷酷俊美的陌生男子,輕蔑傲慢的眼神。
那幕影像就像一個詛咒,不時地浮現,擾亂她的思緒。
「如果真的無法可想,我覺得可以找林伯幫忙。」
張至麟一語驚醒夢中人!
羽蝶這才想起,和父親頗有交情的林伯,長期擔任警察的職務,想必對黑夜伯爵一案也頗有了解。
找他幫忙,或許能要到一些重要的資料與情報也說不定。
「我現在就去警局一趟。」
楊羽蝶一發現絕望中出現了希望之光,連忙把握機會地奪門而出。
「慢著,我跟你一起去。」張至麟也隨後追了出去。
「林伯,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拜托啦,只要讓我看一眼那天警方前去搜查的相關資料,我立刻就走,絕不會再留在這里妨礙你辦案。」
一到警局,羽蝶立刻把握機會地一再游說林伯。
「我早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局里的資料豈能如此輕易地讓外人過目?更何況,你只是個女孩兒家,怎麼不好好找份安穩的工作,或乾脆找個好男人嫁了算了?沒事來瞠這渾水干什麼?抓賊是警察的工作,你何必非要搶林伯的飯碗不可?」
「我只是堅持自己的理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林伯真的無法幫忙,那我可以靠自己的雙手,獨自去完成。
現代的女人不同以往,只能找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安定下來。我絕不會為了求安穩而結婚。林伯,我有事先走,不打擾你了。」
羽蝶說完話,便轉身離去。
「慢著,羽蝶。」張至麟焦急地看羽蝶走出警局,隨即回頭問林伯︰
「林伯,你明明可以幫她的,為什麼不肯呢?」
「唉!羽蝶死去的父親,足我的至交好友,我怎麼可能不幫她的忙?但是,我實在是不忍心見羽蝶步上她父親的後塵,所以才拒絕提供資料給她。
我原以為,只要拒絕她,就能令她死心,誰知這丫頭居然這麼倔強,簡直就跟她老爸一樣。
當年要是她老爸肯听我的勸,別那麼冒險,現在羽蝶也不必這麼辛苦,獨自一人撐起那間偵探社了。唉……這一切都是命。」
當初他受了好友的托付,答應好好的照顧他的女兒,現在他怎能讓羽蝶去冒險?
「林伯,你想保護羽蝶的心意,我明白,但是她很堅強,也很倔強,決定要做的事情,就算踫到再大的挫折,也不會改變。」
「我明白。羽蝶要麻煩你好好的照顧了。」
「你放心,我會的。」
至麟跟林伯還有局里的其他員警打聲招呼,便追隨羽蝶的背影而去。
一再遭受挫折的羽蝶,心煩意亂地回到了偵探社。
隨手拿起遙控器,轉到新聞台,看著記者報導著各類新聞,火災、凶殺案、竊盜案,一件件社會亂象,不斷地沖擊著她的內心。
她習慣在心情不好時,看新聞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突然,螢幕中卻出現一名十分眼熟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