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才對。有勇氣很好,但是有勇無謀就一點也不可愛了。」
他在笑,笑聲震著胸膛,沉沉響著,穩重的力量瞬間安撫她騷動不安的心,突然之間,初雪發現之前曾經萌生的那個錯覺又來了。
這個玩世不恭、輕佻浪蕩的公子哥,她為什麼老覺得他好像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呢?
是身高的關系嗎?她站直了也只到他胸前,令人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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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氣象報告說今天最高溫只有攝氏三度。初雪站在Loungebar後門探望,猶豫著該不該進去。
「實在好冷,要是在北海道,這個時候早就下雪了,如果東京也下雪就好了。當然下雪也是冷,可是至少好玩多了。」一陣寒風呼地吹過,她抖一子,嘀咕起來。「而且都已經春天了,居然還這麼冷,真是反常。」
之前她走得太匆忙了,居然把隱形眼鏡忘在更衣室里!平常上課還無所謂,可是白天她坐辦公桌,人來人往,每天要和那麼多種人打招呼,戴著那副老框眼鏡,實在不成樣子。她知道主任一直在盯她,雖然她沒說什麼,但是她對她的老框眼鏡一定意見多多。
唉!也難怪,那是她從十幾歲近視就配好的眼鏡,記得那時還是女乃女乃帶她去配的……初雪用手支著頭又申吟一聲,想起邁克初見她的眼鏡時笑得有多大聲、多可惡。
「那個混蛋!」初雪咒罵一聲,心想干脆重配一副好了。「可是不行,配一副隱形眼鏡至少要……」她扳著指頭數,小臉皺得更苦。
算了,就算會被取笑又怎樣,她的東西,她總有權利拿回來。
「對,沒什麼好怕的!」她堅定的告訴自己,昂首跨步走進Loungebar。
雖然為自己打氣,說沒什麼好怕,可是初雪還是挺小心的避開人群,想不受任何人注意地走去拿眼鏡。
「所以我才選上班的時間來。老天保佑,我可一點也不想再踫到她們……」她迂回地走近員工更衣間,左右看看,很好,大家都在忙,沒人注意她。初雪竊笑著,伸手打開門,和里面正在更衣,半身的小紅互看一秒鐘,然後在同聲尖叫中踫地又關上門。
「什麼事、什麼事?小紅,你在叫什麼?」她的同伴析麗本來等在走廊,听到尖叫快速奔來。
「外面!外面有!」
「?」析麗錯愕回頭,可是對方卻背對著她,但有一頭長發。「可是他好像女人。喂,喂,你轉過來!」對方左閃右躲,始終不願和她面對面。「可惡!真是。來人,捉——」
「是我!別喊啊,是我!」初雪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是……」她認得那副大框眼鏡。「初雪!」
「噓,我叫你小聲一點。」
小紅用最快的速度換下那條被番茄醬弄髒的短裙,開門出來。「你剛剛叫……初雪!」
「完了!」她無聲的低呼,認命地挺起胸膛。
「是,兩位好久不見了。」
或許太驚訝了吧,她們同時出聲,一個叫,「你為什麼在這里?」
另一個喊,「你來干什麼?」
初雪只說︰「我來拿回我的隱形眼鏡。」接著就越過她們,進去拿了隱形眼鏡又出來。「再見。」她輕聲說,舉步就走。
「等一下。」小紅拉住她,不懷好意地打量她一身的裝扮。「好不容易來了,怎麼不見見老朋友呢?我們的客人都好懷念你調的酒,都說新來那個調酒師調不出OLI-Fashioned呢。」
老式威士忌?初雪不禁微訝,OLI-Fashioned是一種極易調制的餐後雞尾酒,用的又是直調法,照理說……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居然走了一段才發覺自己被拉著走。
「喂,你們想做什麼……」
「來嘛,試試看他調的威士忌。」
初雪無奈被拖著走,走入Loungebar優雅、歡樂又喧嘩的獨特空間。
當初她就是喜歡上Loungebar這種融和現代和獨創的環境,才會想在這里工作。本來老板還不想用她,他堅持沒有女的調酒師,直到喝了她所調的PinaColada……初雪笑了起來,對了,當初考試她也調過OLI-Fashioned。
「喔,初雪,是你。」
「經理,我回來拿東西。」她微點一下頭,想起上次為那個金屬男和他交惡的事,不禁四下看了看,還好那個渾身金屬裝飾的男人不在。
「哦,那好好玩。」經理匆匆走了,小紅直拉她坐。
「來來來,坐下,快試試。」一杯酒筆直推到她面前。初雪還在遲疑,一旁的客人注意到他們,叫道︰
「喂,光喝酒多無聊,我說干脆來玩輪盤好了。」不知是誰提議,立時獲得同意。
「我不想玩。」初雪想起身,卻被小紅硬壓住。「喂,放開我,我只是來試酒。」
「就順道玩玩嘛,你不玩,他們不會放過你的。而且你自己看,這樣你走得掉嗎?」
真的,四周人影重重,根本無隙月兌身。
「決定來玩吧。」
輪盤很快被擺上來,眾人鼓噪之下轉動了。
「哇哇哇……」
指針竟不偏不倚直指初雪。
「月兌月兌月兌月兌月兌!」他們又開始鼓噪。
這家Loungebar有個不成文的游戲,一旦搬上輪盤,就開始月兌的藝術,衣服、皮件、手表、戒指……全可以用來賭。
「不能犯眾怒,我看你就月兌吧。」小紅不懷好意,伸手想幫忙。
「我自己來。」初雪怒視她一眼,伸手將圍巾解下。
「哎!」眾人發出噓聲。「再來。」
輪盤又動,指針轉了半圈,竟又落在她面前。
「不!」她驚叫。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巧的事?
「再月兌一件。」
「外套,外套月兌掉好了。」
「不!不行……我、我喝酒,我喝酒好了。」她護著外套,只得這麼說。
「好,可以。」小紅爽快地答,指著一直放在她面前那杯酒,「喂,知道規距吧,一口喝干喔。」
「我知道。」初雪接過酒杯,看著酒色和杯身,心想這應該是老式威士忌,于是不疑有它,一口喝掉,然後才驚覺這根本不是老式威士忌,而是後勁極強的長島冰茶。
「喂,這個……」
「來來來,再玩再玩!」小紅招呼著眾人,根本不理會她的疑問。
輪盤又轉動了,這回停在小紅面前。只見她微現笑容,伸直縴縴十指,從容月兌下左拇指上一只玉戒。
她十指上共帶了十只戒,加上項練、皮帶……零零總總不下數十件。可惡,這是設計好的!初雪憤怒地緊握拳頭。可是事到如今,她無可推卻,只有猛喝牛女乃,希望能沖淡酒精。
游戲又持續了快一小時,幾乎每個人都有點付出,台面上已經積了一大堆皮件、首飾和領帶。
輪盤刷刷,這回又停在小紅面前。初雪以為她又要拿下一只戒,誰知她優雅地站起身,笑著把身上那件長外套月兌下來,里頭只有一件小可愛和一條低腰牛仔褲,曼妙出色的身段一覽無遺。
「哇!好耶!」在座的男士大聲叫好,析麗則抓住了初雪猛搖。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小紅她好敢喔!」
「看到了看到了,放開我啦。」剛剛喝下去的酒精起了作用,初雪本來就有點醉眼迷蒙,讓她一搖,她只覺得頭更重了,開始發昏起來。
現在她真的有些後悔,根本不該回來的。之前她處處和小紅交惡,這回不知道她會如何整她?說起來也是自己不好,她應該更小心一點,可是為了快點拿回隱形眼鏡,她失了警覺心。都因為邁克每見她一次取笑她一回,她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