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夏昱人警覺地問︰「你今天去找大師,還在那里踫到Emily?」
「是啊。」
他們果然是一丘之貂!夏昱人暗暗咬牙。
「有什麼不對嗎?」他的表情好古怪。夏母遲疑地問。
「媽咪,我有重要的事要辦,Emily的事我們以後再談吧。我先讓小墨送你回家。」
「我不要!」
夏昱人蹙眉抬頭,出乎意料地,開口反對的人竟是小墨。
「你可以幫伯母叫計程車,我要跟你一起去。」
「小墨?」他的頭好像又開始疼了。
「你們打算去什麼地方?」夏母好奇地來回看著他和小墨。「我可以跟嗎?」
「媽!」他蹙眉叫,「小墨,你該知道,我是去辦案,這可不是游戲。」
「我也是很認真的。阿昱,我參與這件事都這麼久了,你現在突要我罷手退出,人家會很不甘心的。拜托,頭都洗了,你就讓我洗完嘛。」
「我自告訴你最後結果,可是你不能再參與這件案子。」夏昱人堅決地說︰「回去休息吧,你的休假地快結束了。」
「人家不要啦!」小墨撒嬌地抓著他的手臂搖晃,「阿昱,讓人家跟嘛,最後一次,我保證,會安靜坐好,不引起任何人注意,也不會妨礙你問案。好不好嘛,阿昱?」
「噢!」他的頭,痛啊!
夏母立在一旁,眼楮愈瞠愈大,愈听愈是離奇。這個女孩和阿昱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可以和他這麼親密?阿昱為何會听她的話?他身邊何時出現這麼個女孩?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阿昱!」小墨始終抓住他的手臂,一搖再搖,一副跟定他的模樣。
「唉,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夏昱人無奈地,轉向夏母,「媽──」
「我也要跟!」夏母重重地說,激動地雙手握拳。「不管你們要去哪里,我也要一起去!」
天哪!他的預感成真了,這一天將會很漫長、很難熬。
位在中正路上的清嵩樓,這一天同往常一樣門庭若市,生意興隆。來往穿梭的服務生將這家復合式茶藝館點綴得更熱鬧非凡。
夏昱人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交代小墨和夏母在車內等候,然後搭電梯上樓和虎仔會合。
「夏媽媽。」小墨局促地坐在後座,在夏母目光不斷探測下,終於怯怯地開口。
「嗯,你叫小墨是嗎?」
小墨乖巧地點頭。
「夏媽媽可以跟你聊聊天嗎?」她不等小墨回答,快手快腳地打開前車門下車,換坐到後座來。「來,跟夏媽媽說,你和我們家阿昱認識多久啦?」她親切地問,拉過她的手,拍了拍。
小墨有些無措。「很久,我們念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
這麼久?夏母暗暗咋舌。她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上一回在三峽分局,你好像也在?」
「對,我和阿昱一道。」小墨小心地回答,悄悄觀察她的臉色。
「哦。我瞧你們同進同出的,你和阿昱感情很好吧?」
「嘎?」這要她怎麼回答!
「呵。」夏母笑盈盈地,「夏媽媽真是笨哪,女孩子家臉皮薄,我應當去問阿昱。不過這臭小子也真過分,交女朋友居然不讓他媽知道。」
「不!」小墨急急搖頭,「夏媽媽,你誤會了,我……」她咬一下唇,「我和阿昱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她撇撇嘴。騙鬼去吧!
「可是你們同進同出總沒錯吧?」小墨小心看著她,「你也知道,我兒子討厭跟屁蟲。」
「那……那是……」
「阿昱他練武,一向不喜歡人家太接近他,可我剛剛瞧見你直拉著他的手臂。」夏母再問。
「那……那……」小墨支支吾吾,實在答不出個所以然。
「哎呀!」夏母不耐煩了,「你是怎麼搞的,說話不清不楚,支吾其詞,真不痛快!算了,我自己去問阿昱。」她說著,立刻開門下車。
「夏媽媽!」小墨急道︰「你別生氣。阿昱要我們留在車內等他。」
「那你就乖乖等他。」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夏媽媽!」小墨攔不住她,黯然垂下頭,自憐自艾起來。是啊!她是個笨蛋,什麼都做不好,干脆自動消失算了!
她楞楞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整個人跳起來。
「夏媽媽!」糟糕!她會妨礙阿昱辦案的。她急急跟上去。
夏昱人站在清嵩樓入口處,眼楮轉來轉去,頗覺有趣地打量這座古色古香的茶樓。
「老大?」虎仔從一扇屏風後探出頭來,對著他猛揮手。夏昱人慢慢走過去,發現滴滴也在。
「老大。這里的提拉米蘇不錯吃。」她邊打招呼,邊塞一口蛋糕入嘴。
提拉米蘇?打包一個給小墨。他在心底盤算,眼神順著虎仔的話轉動。
「老大,對角九十度那邊,三個人都在。」
Emily也在?還好把媽咪留在車里。夏昱人有絲慶幸。
「我們是不是馬上抓人?」虎仔磨拳擦掌地問。
「以什麼理由?」
「嘎?」
虎仔頓住,滴滴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大笨瓜!我早就說過,老大沒那麼莽拉撞,誰像你那麼傻,捕風就想捉影,簡直笨蛋!」
「倒是。」夏昱人頷首,「虎仔,你得改改你那兩極化的性子了。」
「那……」他被罵得好不服氣,「老大,你是為了什麼要我們天天到這清嵩樓來站崗?」這里的點心好貴耶。
「最主要是想證實神聖教會、清嵩樓和安德森博士三者之間的關系。」
「那麼你證實了嗎?」滴滴心直口快地間。
夏昱人緩緩點頭,從對角看過去,大師和Emily三人談得正起勁。
「第一,那五個人的死和安德森博士絕月兌不了關系。第二,戰蹈大師絕不是長年身在美國教書的安德森博士。」
什麼什麼跟什麼?「老大,你到底在說什麼?」虎仔受不了地哀號。
「我的意思很簡單。這件宗教殺人案,不是兩人以上犯罪,就是我們從一開始就搞錯了目標。」
「搞錯了目標?」滴滴懷疑,「有這個可能嗎?」
「犯人不是那位大師?」虎仔也很吃驚。
夏昱人雙手交疊,深思地蹙起眉。他愈來愈覺得自己完全想岔了。
「一開始,我們會鎖定戰蹈為目標,是因為他一身奇特的造形引人注目。但是,反過來說,我們會注意的地方,凶手也會。他深知戰蹈一身白的造形一定會引人注意,於是將計就計,利用戰蹈引開我們對他的注意力。」
虎仔和滴滴目瞪口呆地盯住夏昱人,只見他緩緩嘆氣。
「我開始懷疑,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啊!」虎仔慌忙道︰「老大,別這麼說,如果有錯,也是我們錯在先,你是被我們誤導了。」
「少來,別說得我好似連認錯的勇氣都沒有,我像這麼窩囊的人嗎?」夏昱人瞪瞪眼。
「老大。」虎仔感動地叫。三人對視,都笑了。
「對了,老大,你是怎麼懷疑起我們弄錯目標?」片刻後,滴滴才問,
「如果你的猜測成真,那個凶手的心機就太深沉了。」
「老大的心機更深。」虎仔突然冒出一句
「嘎?」她眨眨眼。也對耶,能看出凶手計謀的老大,心機自然比凶手更深。哇!好恐怖!
為什麼懷疑自己弄錯了目標?夏昱人深思起這個問題,「因為查證的事實總與實際有很大的出入,因為太過露骨的目標反倒啟人疑竇……」他的深思還沒有結束,就被突來的大吼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