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輕功相當了得,嚴希急急追了許久,仍佔不到任何便宜,可見此人以輕功見長。約莫一個時辰後,—直追到城外的一個空地上,那人突然停下不跑,露出他所不解的笑容。
嚴希拔劍相向,劍上的寒意絕對不友善。
「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呵呵呵,」那人笑聲相當刺耳。
「是誰?」嚴希冷冷道。
「冥域•酆都。」他的話讓嚴希的劍更上前了幾尺。
「別那麼殺氣騰騰的,我並不想和你打,我只負責帶你四處跑呀跑、繞呀繞,把你調離開玄凌莊即可。那里,有你最重要的人對吧?呵呵呵!」
調虎離山之計,糟!嚴希立刻收起劍,頭也不回地飛奔回玄凌莊。
嚴希回去時已經是快接近晚膳時問。
「小慕!小慕!」一到莊園,他忍不住放聲大喊。
一間點燃燈火的房子驀地吸引他的注意,還不時傳出嬉鬧聲,當嚴希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所有人像被點了穴,瞬間停止了動作,每個人只做了一個相同的動作,就是張大嘴、睜大眼,呆呆注視著他。
「你沒事!」他幾乎是激動地抱住慕小小,那個人居然跟他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你要抱我家的笨慕抱到什麼時候?」秦伊皇隨後出現在門口,看到此景,用力將他們分開。一听小呂子說笨慕回到玄凌莊,她安頓好相公和兒子之後便盡速趕來,竟看到這家伙抱著笨慕不放!
嗚!才抱一下下說,真想抱久一點!慕小小看著嚴希的胸膛,就像狗看到骨頭那般不舍。
在玄凌莊里,吃飯是件大事,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因為無極老人不屑階級之分,因此堅持要所有人統統都在一起吃飯,除非宴請外賓,否則莊里上上下下全都擠在一塊吃飯,因為熱鬧嘛!
「師姐,這里給您坐。」挪個位置,慕小小請秦伊皇坐在她身旁,她的舉動使得所有人又停下動作,全盯著她。
「怎……麼?」她扯了一個不自然的笑容看大家。
「二小姐,您不是都稱大小姐名諱嗎?怎麼今天突然叫師姐了?」小呂子藏不住話便問。
「因為……長幼有序,呵呵,對不對,貴總管?」她乾笑兩聲。
「沒錯!這長幼有序本來就是我國固有的傳統美德,難得二小姐能這麼想,實屬難得……」貴總管直點頭稱是。
「大夥吃飯吧,菜都要涼了!」銀月柔聲提醒大家,免除耳根子接受貴總管那長篇道德倫理的茶毒。
「來福!」秦伊皇叫慕小小。
「什麼?」
「你忘記來幅了?」秦伊皇瞥了她一眼,眼神銳利得讓人無所遁形,然後又低頭吃口飯,好像一點事兒都沒有的樣子。
「沒呀!來福是……」
「自己養的狗都忘了,笨慕!」她習慣性地罵她,又繼續吃她的飯。
「呵——怎麼會忘了,我最愛來福了。」
大夥才開動吃飯沒多久,好幾個人就已出現想昏睡的癥狀,很快如瘟疫—般蔓延開來,竟都紛紛進人睡眠狀態,只剩下慕小小和嚴希兩人還清醒著。
「小慕,這是……」嚴希警覺地看著她。
「這樣省得麻煩,才不會吵我們恩愛嘛!小希,吃一口,來。」慕小小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千嬌百媚,柔情似水。
「你是誰?」他的臉不再柔和,而是冰冷。難怪他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原來是味道不對,小慕身上是不會有胭脂水粉的氣味,有的只是淡淡的藥草香。
「唉!你真是太不解風情了,虧人家還覺得你不錯,舍不得你那麼早死,想多與你溫存一下也不行,真討厭。」慕小小卻發出男人怪聲怪調的嬌嗔。
「小慕呢?」他的劍就擱在冒牌慕小小的脖子上,語氣混著劍氣冷得嚇人。
假慕小小輕輕將劍推開。「唷!嚇人呢!我帶你去找你的小慕,不過,你得幫人家一個忙,順便幫我扛這個娘兒們走。」指指地下的秦伊皇。這個可惡的娘兒們,今天落在他手上,算她命該絕了,哈哈哈!
一行三人來到廣西城門外的望天崖,嚴希遠遠便看到慕小小被反綁著,看來並無大礙。
「你快走!快帶皇走,他們想殺你!還有皇,快走——」太陽就快西落了,今天可是月圓啊!月圓時的小希只會痛得死去活來,不行,不行——
「要走請便!」冒牌的慕小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到底是誰?」嚴希冷冽的聲音令人發寒。
「呵,問人家的芳名呀,反正橫豎都是死路一條,我就好心告訴你。我乃冥域•酆都的冥使,人稱百面書生,守鬼是我的芳名。奉了冥王之令取你首級,帶回聖手神醫。」邊說話的同時,守鬼妖嬈地走近他,狐媚有余,並趁其不備,將一顆鮮紅色的藥丸丟進他嘴里。
「你給我服了什麼?」
「沒什麼,冥王送你的見面禮罷了,這可是苗疆最毒的『魂銷赤煞煉』,讓你早日見閻王用的,呵呵呵。」他笑得花枝亂顫。
魂銷赤煞煉?不!慕小小猛搖頭,這毒藥不能直接服用呀,不——
嚴希的身體很快出現不適,那種熟悉的痛楚在他體內迅速蔓延,一如往常撕裂著他的身子。
淚水如暴洪決堤奔涌而下,慕小小聲嘶力竭地喊著︰「不——下要——小希,你快走,你會死的……」她不要見他死呀!
「死又有何足惜?我說過,我會用生命保護你的。」如鐵—般的意志,支撐著嚴希拔出天地雙劍,即使身上的劇痛愈來愈明顯,他的身子愈來愈難以控制,但他強忍下來,他得先救出慕小小才行。
「我會哭的……我會哭的……」她吼叫。「小希你走,你會死,我不要你死……」她已泣不成聲。
「等我救你之後!」他仍堅持。救不到她,就算死他也不會走的。
「嘖嘖嘖!可憐呀!你是不是沒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人質在我手上,而且你又中了劇毒,怎麼救?你太天真了,哈哈哈!」守鬼長笑。
「哦?是嗎?」不知何時,一旁昏迷的秦伊皇躍身而起,左一掌右一掌,立時制住捉住慕小小的人,情勢突然大逆轉。
「你沒中毒?」守鬼吃驚。「我明明……」
「因為你不是笨慕,」懶得跟他解釋,她只丟下這句話。
她早知道酒菜被下了毒,不動聲色是怕打草驚蛇,便假裝和大夥一塊兒吃飯。之所以沒有即刻拆穿這個冒牌貨的陰謀,是因為笨慕—定在他手上,遂以靜制動,看他要什麼把戲。果然不出她所料,笨慕真在他手里。
「笨慕,沒事吧?」秦伊皇替她松綁。
「皇,嗚……」看到秦伊皇,慕小小哭得更凶。
「笨慕,還是一樣愛哭哭啼啼!」雖罵她,卻心疼地撫著她的頭。
「我的易容術獨步天F,將她扮得唯妙唯肖,你不可能……」守鬼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這輩子居然敗在這個女人手上兩次,簡直是奇恥大辱!
「白痴,來福就露破綻了。」秦伊皇懶懶地說。
「來幅?是什麼?」
秦伊皇冷哼,一副沒必要回答他的跩樣。
「太、可、惡、了,給我全上!」
守鬼氣到臉部變形,瘋狂出招,雙手攻勢連環轟,招招都是令人窒息的奪命殺招,輔以一旁如潮水般涌來的嘍羅,更是令勢軍力孤的三人難以應對。幸而秦伊皇暫時擋住飽勢,慕小小急奔過去看嚴希的病情。
冷熱的身子和之前發病大不相同,臉色瞬間褪去了血色,脈象凌亂到她也慌了、不行,她是大夫,她要冷靜,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