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心知肚明?我一點也不知道!」張皓璁激動的一把拉起束顏歆。「我只知道你昨天很快樂、知道你昨天笑得很漂亮、知道我們昨天接了吻、知道你接受了我的感情!」
「我沒有接受你的感情,我一句也沒說過!」束顏歆使勁的想甩開張皓璁的手,他拉得她好痛!「我是快樂、是跟你接了吻,但那不能代表什麼!」
「顏歆!」張皓璁心痛的叫喚著她的名字,緊緊的摟住她。「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不要又把自己關進籠子里!」
皓璁……被他摟緊的束顏歆幾要失態了,她使盡力氣壓抑下自己的感情,「啪用力的推開張皓璁,「啪」的一聲,給了他狠狠不留情的一巴掌。
清秀俊逸的臉龐烙上紅掌印,那雙美眸吃驚不解的望著眼前艷光四射的女人。
「我們之間既沒有可能,就不要再苟延殘喘。」束顏歆收緊疼痛的手掌,心里淌著血。
他……知道了。張皓璁垂下眼眸,看著桌上那本白色相親本。
束顏歆早就打算在跟唐洛岳分手後,找下一個知名企業家之子結婚;他並不是玩偶,他能感覺到顏歆對他的情感是真摯的,但在她的潛意識里,她的父親在提醒著她︰不可以!
但是,她還是愛著他的吧?所以才奢侈的貪求多一點在一起的時光;那位奇怪的模特兒小姐曾說過,顏歆在她爸的思想控制下太久,責任感重到常人無法想像。
而且,她對愛情的觀感是!得不到,就別追求。
但是她追求了!她只求了一點點,但不管求多求少,她還是為了愛而動搖了。
他,是努力夠了,但還不足以成功。
「你要跟這家伙結婚?」張皓璁幽幽的開口。
「如果沒有變化的話,應該是。」束顏歆也低著頭,不敢直視著張皓璁。
「……我了解了。」張皓璁抿了抿唇,有點強忍傷心的抬起頭。「那麼……是否干脆把第二個條件也一起說說,比較方便呢?」
「……」束顏歆感覺到眼淚都快要奪眶而出,她一點也不想讓皓璁離開!「如果能這樣,那更好。」
心里再怎麼痛,她嘴里說的還是殘忍的話。
「第二個條件,很簡單。」電光石火間,張皓璁一步移近束顏歆面前,捧起了她的臉。「我要你的真心。」
喝!束顏歆還來不及避開,整張臉已經在張皓璁的大掌之中。真心……她的眼楮睜得圓大,事已至此,她拿什麼真心?
「沒有什麼事是注定的、沒有什麼事是不能改變的!你生在束家,或許代表你會有一種責任,但這份責任不足以影響你該有的人生!」張皓璁愛憐的撫模著束顏歇的臉頰,額頭輕輕的靠上額頭。「生在政商世家的子女,一樣有自己的天地人生,是任何人都無法去控制與奪取的。唯一能決定的,只有你的真心。」
淚幾乎要涌了出來,還是被束顏歆硬是吞了回去;在此時此刻,她只要一軟弱,很多事情就會因此改變……改變?
「你跟我是不同世界的人,不懂得我肩上的責任與壓力。」束顏歆聲如蚊蚋。「這一個連升金控是我的責任,我也必需回報它所給予我的,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我不要求你立即回答,但是你一定要仔細去想想。」張皓璁直起了身子,離開了束顏歆的身畔。「凡事不去突破,是不會有結果的。」
張皓璁說完,轉身就向門邊走去,束顏歆只能呆然地站在那兒,她多想奔上前去擁抱住他,但是她不能,絕對不允許!
「再見。」她力持堅強,像送一般客人一般冷漠。
「是的。」張皓璁回過了頭,帶著兩個月前,在街邊一樣的笑容。「我們會再見的。」
皓璁!皓璁!
不──束顏歆眼睜睜地看著門關了上,揪住心口,痛苦的趴在桌面上!
不要再見了,親愛的,我們真的不能再見了!如果你愛我,就應該知道再見面對我而言,會有多大的痛苦、會多麼地讓我痛不欲生!
淚爬滿了束顏歆的臉龐,她痛苦到連心髒都難以收縮,天哪!哪怕只是奢求這麼一點點,就有如此椎心刺骨的痛楚嗎?還是一切早就超出她的料想之外?
她並不是走向愛情的泥漳,而是早就已經深陷泥淖當中了?
好難呼吸……她真的覺得很難喘氣。
無力的看著桌上還冒著煙的飯盒,她哀愁的搖了搖頭,眼淚又再度潰堤。
兩個月的美夢,至今已經劃上不完整的句點了。
殷誠牙醫診所,今天彌漫著標準的陰沉氣氛。
性感的牙醫坐在他的休息椅里,一旁坐著清秀俊逸、但一副世界末日模樣的摯交好友;兩個小護士逕自收著自己的東西,吱吱喳喳的討論著最近上映的新電影。
「醫生,我們下班。」小護士興奮的說道,托俊秀男人的福,她們得以提早下班。
「好,路上小心喔!」殷誠抬起頭來,對兩個小護士微笑著說。
「拜拜!」她們齊聲說道,往門外走去。
「噯!你看醫生的朋友今天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啊?」
「看那樣子,八成是失戀了!」
小護士的聲音維持一貫的響亮,對話清楚無誤的傳進張皓璁的耳里,又是一陣打擊。
「別說他了,醫生還不是一樣,最近脾氣怪里怪氣的!」小護士聳起肩來說,以為這樣會比較小聲點。
「醫生本來就陰沉、陰沉的,但是他最近比較奇怪,絕對不是因為失戀的關系!」
「該不會又是因為那個濃妝艷抹的女妖怪吧?」
「就是她啦!那女人簡直是神經病!我都舉白旗投降了,醫生能不舉嗎?」這一個小護士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只有祝福他們兩個了。欸,听說V6不是要來台灣?」
「嘻,對啊、對啊……」
聲音終于漸行漸還,只剩下診所里兩個對望的男人。
「被甩了?」殷誠站了起身,往後頭櫃子走去。
「唉,不算。」張皓璁向後躺入等待的沙發里,嘆了一口氣。「但是不好受就對了。有沒有酒,我現在很需要。」
「本診所不提供酒類……嗯……」殷誠沉吟了一會兒,很認真的打開其中一個櫃子。「要來個幾瓶?」
「去你的!這時候跟我開什麼玩笑!」
「我很認真的,誰跟你開玩笑。」殷誠一臉正經的答著,回首看著已經無力的張皓璁。
唉,愛上多刺的玫瑰總是會受傷,更何況還是朵沒有心的玫瑰。
束顏歆這名字誰沒听過,工作狂的代表,冷酷無情,面對追求者全數拒絕,一心一意只對著她的未婚夫;她的眼里只有連升金控、心底也只有連升金控,她的人生就是連升金控!
皓璁要去自殺,只能說是自找的。
「怎麼那麼早就──啊!」尖銳的聲音跟推門聲再度響起,還帶著某個頭顱撞上半掩鐵門的聲音。「痛死我了,你那麼早就把鐵門拉下來做什麼?」
「我那扇玻璃門跟鐵門在那邊很久了,你為什麼每一次都要去傷害它們呢?」殷誠搖了搖頭,一臉為他的鐵門心疼的模樣。「你都已經來了好幾次了……」
「現在才幾點,我怎麼會注意到那麼多!」許琪琪理直氣壯的指著門嚷著。
嗯……這跟幾點沒有關系吧?張皓璁看著許琪琪的態度,再看了一下外面的門。沒錯啊,明明是鐵門在外面,玻璃門在里面,要沒看到鐵門就撞進來,實在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