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皓璁松了手,車內的氣氛變得過熱與沉悶,束顏歆沒有動手打他、也沒有尖聲嘶吼,她只是拉整了衣服撩撥了頭發,開了車門而出。張皓璁很快的也下了車,彌漫在兩人之間的,是異常的沉默。束顏歆往電梯的方向而去,張皓璁往自己的車子,剛好是背對背的,相反方向。
「張皓璁……」束顏歆突然停下了腳步,喚住了張皓璁。
回過首的只有他,他看著束顏歆窈窕的背影,正佇立在遠方。
「我不快樂。」面對這個事實是很痛苦的事,束顏歆的語調表現得明顯;她終于回過了頭,看向張皓璁。「還有,下次你再抱我,我會殺了你。」
呵……張皓璁綻出無比欣喜的笑容,那對美麗的眸子再度溢滿深情,他看著有著緋紅雙頰的束顏歆,再度讓她不知所措。
「我愛你。」遠遠地,他放肆的大聲叫著。
「沒听到!」急著環顧四周的束顏歆,轉過了身,快步離去。
呵……他就知道,她對他的防範正在減低!張皓璁哼著歌兒愉快的往自己的車子步去,剛剛沒放手是對的,這樣高傲的女人,有時候也得用一些強硬手段,才能成功!
包何況,他記得束顏歆並沒有談戀愛的經驗啊!
他是上帝給他的天命夫人,這點是絕對不容許打折扣的喔!
第五章
收了攤,張皓璁一路上哼著歌兒回家去,他超想把今天跟束顏歆的進展找個人說說,但是那個青梅竹馬……唉,她都自顧不暇了,每天愁眉不展,一點都不像他眼里那個活蹦亂跳的傅儀藜了!
轉念想了想,摩托車龍頭一轉,張皓璁直接又到了他死黨那兒去。
時間是十點多,送走最後一個難纏、麻煩、嗦、無聊、浮華、虛偽、做作的客人之後,牙醫診所的燈才暗了下來,而性格的牙醫也拿下了口罩,坐在沙發椅上休息。
鐵門半掩,玻璃門上已掛著「休息中」的牌子,護士笑著跟醫生說再見,在出門時卻又差點撞到張皓璁。
「下班啦?辛苦!」張皓璁提著熱騰騰的鹵味,跟護士們道別。
「噯,就是他啦!醫生的死黨!」兩個小護士邊走邊回頭。
「哇,長得也不錯耶!清清秀秀的,挺好看的!」
「帥哥的身邊是不是都是帥哥呀?醫生長得那麼性格又性感,連朋友也好好看!嘻!」
「他朋友好像沒女朋友喔!」小護士臉頰紅了。「嘿……既然醫生那邊沒辦法了,那麼……」
「什麼沒辦法,你真的要讓那濃妝艷抹的死模特兒成功呀!」另一個小護士嘟起嘴來,雙手叉著腰。「我絕對嚴守醫生到底!」
「對!」兩個小女子在黑夜中起誓。「絕對誓守到底!」
殷誠躺在沙發椅上小憩,完全沒睜開眼看進來的是何方神聖;聞味道就知道,這時候會貼心送宵夜來的家伙,除了張皓璁還會有誰?
「那兩個女娃兒又在吱吱喳喳了!」耳力一向不錯的殷誠,都還听得見遠方走廊上激動的護士的說話聲。「你以後少來,別讓我的護士們為了你分心!」
「我?天大的冤枉喔!」張皓璁「啪」的把鹵味扔到桌上。「我可是心有所屬咧!」
「又是那個束小姐?」殷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態度有點不屑。
「顏歆,她叫束顏歆!」張皓璁仔細補充著。「我今天跟她可是有進展喔!」
「哦。」殷誠又是一聲,仿佛一切不干他的事一般。
「干麼那種態度,我有進展,你不為我高興?」張皓璁看到殷誠那種冷淡的態度,有種被澆冷水的感覺。
「我很難高興得起來。皓璁,束顏歆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去攀懸崖的花,會死得很快。」殷誠悻悻然的坐直身子,開始動手去拆著塑膠袋。「不同水平的人相處會很辛苦的,尤其你誰都不找,偏偏去找工作狂?」
「那可不一定,我相信我只要繼續下去,她會為我心動的!」像今天就是啦!「女人,是最怕纏人的男人的!」
尤其是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女人,被一個長得還不錯的男人追求時。
唉,殷誠搖了搖頭,天底下不怕死的人又多了一個,他也沒啥好說的了!他動手把鹵味倒進碗里,什麼都不比這宵夜來得實在。
張皓璁就坐在旁邊很興奮的跟殷誠說著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從束顏歆請他吃飯,到他在車內強摟住她。
「摟住她?」冬粉在殷誠的嘴里不上不下,張皓璁不愧是情場斑手,這招使得剛剛好!「真有你的!」
「嘿,她反應很好呢!一開始雖然有掙扎,但是後來就穩了下來。」強迫性的進一步,往往是重要的關鍵!「而且還紅了臉,連話也不說了。」
「嘖,真純情!」殷誠搖了搖頭,兼嘆一口氣。「她怎麼那麼容易動搖?不是有未婚夫了嗎?」
「她呀……」說到這點,張皓璁就為她心疼。「她對婚姻沒有憧憬,只知道自己必須為了公司而結婚、所以她跟她的未婚夫之間,並沒有所謂的感情。」
「哼!」殷誠冷哼一聲,抓了抓頭。「說半天,就是被慣壞的孩子嘛!」
自小養尊處優,被寵壞的千金小姐,已經沒有辦法去思考自己該有的未來,或是自己想要的人生,身為別人擺布的棋子也樂在其中!
說好听一點就是為家族事業犧牲,說難听點就叫作!沒有自我的玻璃女圭女圭!
「那玻璃女圭女圭也沒談過戀愛?」吃飽打了個嗝,殷誠把垃圾扔進垃圾桶里。「她干脆嫁給企業比較實在。」
「她就是要嫁啦!要嫁給唐洛岳了!」張皓璁說著,那表情卻是一副絕對不會讓事情成功的樣子。「不過我會把公主救出來的!」
「唉唉唉,不要只有你剃頭擔子一頭熱!」殷誠潑人冷水已經成精了。「束顏歆怎麼想還不知道;戀愛與工作,你跟企業,究竟誰比較重要呢?」
「我會讓她選擇我的!」張皓璁露出自信的微笑。「她是我第一個真心想要的女人,我會讓她只看著我的!」
哼!殷誠只有冷冷的笑著。他認識張皓璁多久?他會不知道他的能耐?在情場中悠游自得的張皓璁的確對女人很有一套,而他的那張臉跟溫柔的態度往往讓女人手到擒來。
只是束顏歆不一樣,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張皓璁非得死纏爛打才能夠得到她的心吧?不過,情場上若真的較量起來,輸家絕對還是束顏歆!
「喂,你是認真的嗎?」殷誠問到了重點,瞧著張皓璁士氣高昂,他益發好奇。
「我是認真的。」張皓璁誠懇的回答著。「我知道我輕浮邊了,但是對于束顏歆……我絕對是認真的。」
「我很難相信。」殷誠挑了眉,認識張皓璁這麼久,他很難得有「認真」的時候。「你對束顏歆的一見鐘情,讓我莫名其妙。」
「連我自己都莫名其妙!但我就是好喜歡、好喜歡她!我想要一直看著她,想要抱著她……」張皓璁閉上眼,描繪著束顏歆的倩影。「最重要的,我想要看她笑。」
「笑?」
「看她發自心底、屬于束顏歆真正的笑容。」張皓璁緩緩睜開眼,眼底帶著惆悵。「一個人連笑都不會的話,未免也太可憐了……」
束顏歆就不會笑,她不知道什麼叫作發自心底的笑容。
在報章雜志上,她笑的是副總裁的樣子;在面對其他人時,她戴著依舊是副總裁式的微笑的樣子;初見面那晚,在面對他這種人時,她露出的是僵硬而客套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