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穿了,他就是在為他的未婚妻守寡,怕那些死纏爛打的女人將他生吞活剝,壞了他的‘貞節’嘛!」她涼涼的說。
「噗!」鄧士榮不得不敗給她,他大笑著搖手說︰「虧你想得出來!難不成他還指望守個二十年,好換上一座貞節牌坊咧!」
她送他一個有何不可的眼神。
鄧士榮收斂了笑意,跟著搖搖頭說︰「其實他不只是封閉自己的感情,甚至根本巴不得女人離開他的生活遠遠的,因為……」
「因為他害怕自己重蹈覆轍?」她嘆口氣,緩緩接著說︰「他害怕再次將自己的壓力轉嫁到他最親密的愛人身上,讓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听過任宇裘的故事,不難猜測出他會有這樣的心態,但對這種因噎廢食的心態,她十分不以為然。
「唉,不只是如此。」
「還有更嚴重的?」她緊蹙起眉心,難以想像這悲劇究竟對任宇裘造成多大的影響。
「他不想再談感情,有一部分是你所猜測的原因,但另一個重要的部分是……他對生命的熱情也隨著他的火爆脾氣同時消失了。」
金蔓霓終于放下手中的筷子,心情沉重到食不下咽。
丙然……又是一個更悲慘的故事!連對生命的熱情都失去了,他這些年來的日子,究竟是如何過的?
「對現在的他來說,生命中的每一天只是例行公事,再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他感到驚奇。也役有任何人、事、物可以重新激起他對生命的熱情。」
「沒有驚奇、沒有熱情的生活,那簡直是五色彩的人生嘛!」形容他是行尸走肉會更貼切些!
鄧士榮深深的勾起了唇角——
「對生命不再有驚奇和熱情,何必要拖累他人一起過這種五色彩的人生?這是他說過的話。」金蔓霓了解任宇裘到簡直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像這麼樣一個難得的女人,他怎麼能不盡力的替他的好哥兒們留住?
金蔓霓支著下巴,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鐘之久,終于,她凝眉望向鄧士榮一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鄧士榮嘆了口氣,神情嚴肅的望著她——
「因為……你讓他重新嘗到驚奇的滋味!」
第六章
想知道一個黃金單身漢可以讓女人失態到什麼程度嗎?
第一眼,呆掉;第二眼,尖叫;第三眼開始,使出八爪神功抓住他,就怕他跑掉!
這場據說是士紳名媛聚集的晚宴,看過形形色色所謂名門淑女的「優雅儀態」之後,金蔓霓不禁以同為女性同胞而感到極度羞恥!
即使任宇裘已經公開宜稱,陪他出席這場宴會,在他身邊「貴賓席」的金蔓霓就是他的女朋友,但仍有不少同名同姓——姓白,名目的女人,死皮賴臉的圍在他身邊,硬是將她從他身邊擠開。
只見一個個打扮得像孔雀般的名門淑女,或搔首弄姿,或擠眉弄眼,或故作嬌羞的拼命往他身上黏,幾個技術較差,黏不上他身的大家閨秀,猶不死心的以相互推擠或比賽大小眼的視線急遽交錯,頻頻在他身後開啟一個個戰區,或捉對廝殺、或群起輪攻的挑起一波波戰火。
耙情將要挑起世界大戰的火藥庫並不是在中東地區,而是在任宇裘這個黃金單身漢身上?
未免無辜遭受戰火波及,金蔓霓帶著一抹「恕不奉陪」的甜美笑容,在任宇裘微訝的眼神目送下,很識相的遠離戰火彌漫的一級戰區。
她端著杯新鮮可口的果汁,躲到遠遠的陽台外,當看戲般的看著里頭一波末平、一波又起的戰事不息。
說真的,她實在很佩服任宇裘。
棒岸觀火的她看了半天,只看到一個個乘興而來、鍛羽而歸的女人,而慘遭眾女們圍剿、身處在慘烈戰況當中的任宇裘卻仍像個超級不沾鍋——
超難洗的「胭脂油污」和黏得緊緊的「肉彈鍋巴」,他只要兩三下就擺月兌得清潔溜溜,而且不論眾女人怎麼「櫓」、怎麼「搓」,照樣光鑒可人、半點痕跡不留!
他之所以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來抵抗各路美女的熱情倒貼,只怕還是因為他……不在乎吧?
因為看不到生命的色彩,所以他對金錢、對女人,甚至對任何事都不在乎;因為感受不到生命中的驚奇,所以他除了禮貌的笑容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其它的情緒。
她不禁想像著︰當他深夜獨處時,既使拿下他的笑容面具,他臉上的神情應該也是只有一種——漠然。
你讓他重新嘗到驚奇的滋味 狘br />
腦中突然躍出鄧士榮說過的那些話,讓她悠然漫舞的思緒頓時劇烈的波動了起來;看著宴會廳里,他那為女人們包圍著的身影,她輕松看戲的心情,也突然變得沉重無比。
她轉過身去,避看那舉手投足忽然都牽動起她心緒的身影,試圖借微星淡月的一片夜空,平靜她莫名掀浪的情緒。
弄假成真——就是鄧士榮說了令她食不下咽的故事之後的真正用意!
「那是不可能的!」她是如此回答他。
呃,她不是要故做清高,為了和宴會里那些花痴女人劃清界線,硬是拒絕承認任宇裘的瀟灑迷人和榮耀光環。
但他在她的眼中,就像是精品名店櫥窗里的展示精品一樣,絕對是最優、最迷人,具有凡人無法抵擋的強大魅力。
只不過對于優質精晶,她通常是看看就罷,根本不會往心里去,不管那精品再怎麼稀有、再怎麼優,她也不可能會產生擁有它的沖動,因為——擁有它的代價太高,就算她付得起,她也舍不得付。
包何況他和她,就像是分處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應該像兩條八竿子打不著、永無交集點的平行線才是;如今他們遇然交集,也不過因為他用得著她,若不是這場莫名其妙的交易,他們根本不可能會有更多的交集。
所以,弄假成真嗎?真是異想天開!
就算她肯,就算任宇裘能重新打開心房,只怕有金山銀庫護身的他,也不致于頭殼壞去的將一個超級A金女放在他身邊吧?
然而鄧土榮听了她一大堆不可能的理由之後的回應是︰
「若忘了價值、忘了距離、忘了現實的問題,全然單純的他和你……真的不可能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因為價值、距離和現實都是確實存在的問題,要她忘了這些層面,實在是太沒道理。
「愛情,本來就沒什麼道理。」這是鄧士榮的結語。
真是這樣嗎?
「原來你在這里。」帶著抹釋然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嚇了她一小跳,也打斷了她理不出頭緒的思緒。
「呃,你怎麼也跑出來了?」
「我可不想死在里面。」他修長的手指優雅的調了調始終乖乖在定位的領帶,一臉無奈的望著她苦笑了笑。
嗯……精品就是精品,隨便哪個神情,都真的很好看!可惡!她的心律又不整了!
都是鄧士榮不好,莫名其妙的對她說那些有的沒有的,害她現在看到任宇裘時,不但會忍不住的多注意他幾眼,也會出現心跳異常加快、呼吸不太順暢等那些很愚蠢的反應。
她干笑兩聲,掩飾自己異樣的反應,「看不出你有任何生命危險的跡象嘛!」
「你幸災樂禍。」他指控的瞥她一眼。
「呵,別怪我沒義氣!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怕被那些發情的孔雀啄得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所以為了不讓你多花上一筆醫藥費,只好模模鼻子閃遠一點。」
「發情的孔雀?」他顯然很愉快的輕笑出聲,「很貼切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