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軟玉溫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呼韓邪有些難以消受,他以漢語問那直往他懷里貼的小女人︰「姑娘,我們見過面嗎?」
「當然,我們……沒見過……」王嬙硬是將差點月兌口而出的話給收了回去。
他當然不記得她了,她的相貌改變是如此之大,連她爹娘都差點認不得了,更何況是僅有一面之緣的他?
她決定不告訴他實話,她才不要讓他記起她之前那見不得人的丑樣子。
「可是你說‘是你’?」
「我亂說的,听听就算了。」
三嬙俏皮一笑,再度將瞼靠在他的頸窩處,享受著被他抱在懷中的感覺。
她很自然的靠著他,感覺很愉快,好像重拾了自由自在的童年情景,根本忘了掖庭令訓誡過千萬次,不得與皇上之外的男人接近等禮教問題。
相較于大漠女子的粗率,漢宮女人是細致而嬌柔的,若說來到漢朝的匈奴男子不會對漢女心動,那是騙人的,不過呼韓邪從未因漢女的嬌美而有過度的遐想。還不一樣是女人?只不過看起來漂亮多罷了。
但漢女像個易碎瓷器般的嬌脆和柔弱,卻是他難以接受的。如果他非得挑選一個女人為閼氏,他寧願選擇大漠女子,或許不夠美麗、不夠細致,但堅強、活潑而奔放的個性,較讓他感到安心而自在。
只是呼韓邪怎麼也想不到,眼下這個漢人女子,卻能奇跡似的撼動他的心湖,不單單因為她有著令人驚嘆的絕美容顏,更是因為她那雙和他對視的眼眸,閃動著陽光般的熱力,還有她那同樣帶著陽光般的可愛笑靨,訴說著一般沒女所沒有的生命熱情。
融合了漢女的嬌美和大漠女子活力的她,瞧得他不覺有些失神,仿佛心底深處某個角落的記憶被這雙欲語還羞的明亮眼眸牽動著,也忘了不管是在漢朝還是在匈奴,一對陌生的男女這麼親密地摟在一塊都是不合宜的。
為王嬙大大驚艷的巴騰,終于回過神來,他抬頭望向她落下來的那棵大樹說︰「單于,看來漢女並不如外表中的那般柔弱呢!」
別的漢女倒很難說,但懷中的這女子……呼韓邪很同意巴騰的說法。巴騰看著黏在一起的兩人,再看看周遭的環境,他深感不妥︰「這里面是皇宮的掖庭所在,她應該是漢皇後宮的女人,踫不得的,請單于快將她給放下。」
呼韓邪惱怒的心情本來隨著懷中麗人兒的出現而沖淡了許多,但現下巴騰的話讓他的心口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心情又直降到谷底,抱著王嬙的雙手也下意識的松了開來。
「哎喲!」听不懂巴騰言語的王嬙,沒料到呼韓邪會突然放手,她跌坐在地上,揉著摔疼的埋怨地嚷著︰「你怎麼這麼粗魯,要放手也不會先通知一聲!」
「你是漢皇的女人。」
呼韓邪沉著臉說出令他自己感到萬分不悅的字句。這麼一個充滿熱力的女子,怎麼適合這嚴肅得緊又暮氣沉沉的漢宮?
屬于他?呼韓邪驚懾于自己的念頭,甚至感到可笑的荒謬。他一定是瘋了,竟然會對一個不過是初次見面、抱了一下下、說了幾句話的漢女產生了佔有的意念?她還是漢皇後宮的女人呢!
他瘋了!呼韓邪甩甩頭,決定轉身離開,讓自己遠離這個女子,也好好地冷靜一下自己的腦袋。
「喂,你別走!」王嬙沒好氣的起身,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擺起茶壺姿態戳著他的胸口。「我警告你,別將我和皇上那個暴君扯在一塊!」
「暴……暴君。」
巴騰張口結舌地看著這個美得不像話的漢皇後宮美女。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低毀她的君主,還敢對他的匈奴王如此沒規矩,難道她活得不耐煩了?
「呵,原來你也會說漢語啊!」
王嬙驚奇地望向巴騰,縴指自呼韓邪的身上直轉向巴騰︰「我還以為你只會說那教人听不懂半句的鬼話。我說你是打哪兒來……」
呼韓邪在她還沒來得及踫上巴騰前,一把握住她的縴手。「你向來都是如此隨便嗎?」呼韓邪老大不高興地沉聲喝著。
他可以容忍她無禮的手在他胸口亂戳,但卻無法容忍她將可愛的縴指,踫觸到別的男人一絲一毫。
「隨便?什麼意思?」
王嬙疑惑地看著他,根本不明白他所指的「隨便」是指什麼,不過她也沒多加細想,因為呼韓邪覆了半張臉的大胡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呵,你為什麼要留這麼長的胡子?好好玩。」
她好奇地將手伸向他的胡須上,來回輕輕的撫著、玩耍著那粗硬的胡須,然而她卻不知道她那過于嬌美的純真笑靨,再加上這個無心的親膩動作,簡直是在挑戰一個正常男人的自制力。
「住手!」
呼韓邪得要費好大的氣力,才能準確的將她的手撥開,而不是將她攬入懷中、品嘗她誘人的紅唇。
「呵……你怕癢啊?」
看他糾結著眉心,王嬙還以為他是隱忍著被逗出的癢意。她像是被微風拂得搖曳生姿的芙蓉那般咯咯笑著。
「這麼大個人還怕癢,丟不丟人啊?」
呼韓邪無預警的抓住她的雙手,向後將她按在圍牆上,炯炯的目光染上一層蒙霧。
「呀!你這是做什麼?」始終令王嬙感到親切而安心的他,突如其來的一個強勢舉動,讓她莫名的感到一陣臉紅耳熱,心口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單于……」巴騰目瞪口呆地看著呼韓邪不正常的舉動。
私底下他是不知道啦,但是最起碼他從不曾見過他的單于,在第三人的面前和哪個女子做出任何曖昧的舉動,所以眼前的這幅景象,除了用不正常來形容,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了。
呼韓邪並未理會巴騰,只顧將他的臉向王嬙慢慢貼近,讓他部分粗硬的胡須扎上她細白的女敕臉,沉著嗓音,帶著濃濃曖昧的語調緊盯著她說︰
「你說你不屬于漢皇,你見過漢皇嗎?」
他才不相信的漢皇會放過她這等絕色,除非她還沒有機會見過漢皇。
被他胡須刺得癢呼呼的王嬙,只能以輕輕搖頭回應他的問話,因那不知打哪來的虛月兌無力感頻頻向她襲擊,害她只顧著大口大口吸著氣,才能勉強留住自己所余有限的氣力,根本無暇開口回答。
她的回應讓呼韓邪很滿意,他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王……昭君……」
他的聲音像是有著什麼法力,令她不由自主的自日中吐出自己的名字。
「昭君?」
他復念了一次,揚起藏在胡須下的嘴角。「很好听的名字。」此時巴騰耳尖的听到遠處傳來腳步聲,急忙向呼韓邪說著︰「單于,有侍衛過來了,趕快放開她,我們也得趕快離開這里,要不讓人看到這景象,對您、對她可都是大大的不妙啊!」
巴騰說的是漢語,因此當王嬙听到他的話時,才想起她今夜翻牆而出的目的為何。
在呼韓邪放開她轉身之前,她急切地拉住他的手,仰起粉紅的小臉望著他。「喂……你不要放下我,帶我走,帶我離開這里!」
呼韓邪微微驚訝地看著一臉懇求的她,想不到她的豪放竟然不輸給熱情奔放的大漠女子?
就算是匈奴女子,也不會說出如此大膽、如此坦率不諱地說要跟一個男人走,更何況他們只是初見面而已。
雖然他的確有帶走她的沖動,但她主動的要求,反倒讓他猶豫了起來。「你連我是個怎麼樣的人都不清楚,確定敢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