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躲不開,折煞一分情意,
找不到,參不透,痴戀一份妍麗。
「這是公子數月以來執著的心聲,你不可冤枉公子對你的痴心,不然公子就太不值得了!」封孤雲真為封劍非叫屈啊!
冰影撫觸著每一個字的線條,感受著他落下每一道指力時的心情——紅塵里與她相遇,亂了的心不可能回到無塵淡薄,縱使惱悶折煞也痴絕不悔!
所以他留在族里等她、守護她,為她盡到每一分心意?「這是什麼時候刻的?」淚水含在眼眶里,冰影傻傻問著。
「就是與你一同歸來的那一個晚上啊!整夜不睡站在樹梢,然後隔天就開始在族里到處敲敲打打,弄了一大堆機關。」
那一夜她無眠,原來這里也有一個人陪著她數盡銀河繁星。
你真傻啊!淚水紛紛撲落,點點滴滴都是心頭上的不舍,不舍他的形單影只,深情立終宵。
「咦?這里居然還有新加上的字痕……」封孤雲突然指著另一邊。
冰影跟過去讀著凌亂的簡簡數語——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一生的心願。
冰影——你是我永遠的遺憾!
「明明痴戀著我又故意留下一張負心紙條讓我恨他,這是什麼道理?孤雲,你一定知道!」心亂如麻的冰影將矛頭對準封孤雲。
「你以前不把公子當一回事,就只要公子爬上你的床去,榨得他精盡人亡!」封孤雲哼了一聲,「還好公子能堅守底限,沒落得被你利用完畢就翻臉拋棄的下場。以前你不知在乎他,現在又何必假惺惺?」
冰影搖著哭花了的小臉,拼命否認。「不是的!我一直在乎他,只是我是魔焰族女人,我只懂得一種在乎男人的方式啊!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怎樣才算是愛情?我現在知道了,我錯待了他,我已明白我是真真正正打心里戀慕他、在乎他啊!甭雲,你告訴我,他為什麼要前後矛盾故意誤導我呢?」
「好啦!你現在能明白公子對你無怨無悔、日月可表的心意就好了,拜托你別問太多了。」公子千叮萬囑說不可以讓冰影離開這里,否則會遇上危險!
「你不說?我就找他問個清楚!」冰影抹去淚痕,信誓旦旦地說。
天啊!這小魔女想害死他啊?「好啦!我說!不過我說了之後你不可以去找公子。」
于是,封孤雲把維吾國的緊急情況大略說明了一下。
「多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冰影頭一點,眼神堅決地說。她全懂了,包括他昨晚眼中揮之不去的悲傷,他醉言醉語說要忘了她的味道……
他竟然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的離苦?
「你該告訴我的,無論歡喜憂愁我都想與你一起分擔、一起共度啊!劍非,你不該將我保護得這麼好,連讓我恨你的手段都敢使出來,不!我不要你將我排除在你的生命之外!」
冰影的珠淚再度飄墜,與紛飛雨絲融混得無邊無際!
她在說什麼?不要被排除在公子的生命之外?封孤雲嚇得「草」容失色。「我都告訴你了,你還想怎樣?」
「我要去找他!」
「不準啦!鮑于說你不可以去!拜托你,我的姑女乃女乃,你留在這里等他回來啦!」封孤雲當機立斷不要男兒膝下的黃金了,「咚!」地一聲朝冰影跪下。
「我才不呆呆地等!」既知他有危險,她不可能坐視,當個沒用的笨女人。魔焰族女人向來心性自主,他錯看她了!
「你不呆啦!你可以很聰明地等啊!」嗚……他真的會被這個小魔女害死!
「等待不是我能忍受的結果!」
「可是……那里很危險的,你找他能干什麼啊?」封孤雲真想干脆一頭撞死。
「讓他永遠沒有遺憾,生死相隨!」劍非,等我啊……
第八章
卷三生死相許夢回塵影里
冰影逃走了!
在封孤雲「拜把兄弟」們的嚴格監視之下,她依舊逃跑成功,只不過,悲慘的事隨即發生了——
冰影知道她沒有方向感,卻不知會迷路迷得這麼慘不忍睹。
她從封孤雲嘴里套出,只要騎著快馬日夜兼程往北奔,快則三天,慢則五天,一定能觸到維吾國那片廣大遼闊的大漠外緣。
可是她走了半個月,居然又兜進百花谷里頭,怎麼轉也轉不出來。
「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百花谷漫無人煙,只靠一些花蜜野果果月復,我會不會沒見到劍非就先餓死啊?」冰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對著跨下座騎嘀嘀咕咕。
「嘶——」馬兒愉快地吃著野草,確定它絕對不會餓死在這片蒼翠綠地中。
百花谷是他們的定情之地,處處都是回憶。花叢里她笑語盈盈,玩鬧地聆听著他解說天地萬象,指導百花之名……
「光只有回憶是不夠的!我要用心從路,唉,可惜當時我只顧著玩耍搗亂拖延行程,認路的工作都由他一個人包辦了!」
冰影正在懊惱,忽見遠處傳來炊煙,太好了,她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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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谷草原上,一長列人馬送還緩行。
最前頭一匹座騎上,一名白衣男子全身五花大綁,明顯地遭到制衡,在他身後有十名弓箭手瞄準著他,隨時監視著他。
忽地,一只飛鴿從空而落,馬上被捕捉到領軍首領面前。一名下屬必恭必敬地稟報︰「攝政王,收到維吾城來的飛鴿傳訊。」
攝政工年近半百,白發白眉,身形魁梧,面容威厲。他取餅鴿腳上的紙箋閱讀起來,只見他臉色驟變地憤而將紙條揉成一團丟到地上。
他策馬奔向前頭的白衣男子,氣怒咆哮︰「封劍非,你居然還能搞鬼?你當真不怕死?」
「奇了!我都讓你點了穴綁成這樣,還能變戲法嗎?」封劍非閑閑回嘴。
「快說!都城里那個神出鬼沒的黑衣人,是不是你的同黨?」
「黑衣人?」難道是他?封劍非半眯藍眸,輕聲笑著,「怎麼,有人喜歡穿黑衣也犯禁忌嗎?如此說來天底下我的黨羽可數不清哪!」
「你少給我裝胡涂,你不怕我殺了老皇妃?」攝政王威嚇封劍非。
「我當然怕,否則我怎會甘願束手就擒,還願意帶你來尋找九龍頭玉佩?」
封劍非繼續懶洋洋地聊扯。老狐狸又拿這個來威脅,變點新鮮詞行不行啊?
莫非……這個老魔頭已經變不出新花樣了?封劍非似乎嗅到很不尋常的訊息。「黑衣人讓你很頭疼嗎?」
「哼!拿到九龍頭玉佩後,我就能名正言順地登基為王,看誰奈何得了我?」
到時候?有語病喔!可以解釋為現在已經有人「奈何」得了這個老匹夫了嗎?封劍非默默推敲著其中的語意。
維吾國的新王即位時,必須佩帶鎮國的九龍頭玉佩,以示其正統性。在老皇病逝之後,兵權在握的攝政工馬上囚禁了大王子,不發喪訊昭告國人,只想取到王佩竊國為王。
只是攝政主搜遍皇宮也不見玉佩,後來才從老皇妃口中逼出原委——原來早在二十年前,老皇爺听從天山五絕中擅卜星象的高人指點,讓小王子戴著王佩上天山學藝。
攝政王知曉之後,馬上就派遣殺手,從天山一路追殺封劍非,想取回他身上珍貴無比的王佩!
「我用心計較了一輩子,我都不怕斬了大王子,就不信你敢不將王佩給我!」攝政王再次擱下狠話。
「我都說我怕了嘛!你敢當我的面殺了皇兄逼我放下長劍,我就明了你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但是我警告你,別動我皇娘,否則你一輩子也別想看到傳位玉佩是什麼樣子!」人到危急攸關時,也不免得下幾句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