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絕對也沒有閑情逸致和他無聊糾纏,但,好戲才要登場,還不到走的時候。這趟過來若不攪得他「天翻地覆、身敗名裂」,她才不罷休!
「讓我想想,我簽了六個月合約,我必須工作到明年的幾月才可以回去……」
他提著她的肩膀,說不出話只氣漲了一張俊臉!
千晶一點也不畏懼回視他的瞪視!
僵凝彌漫……最後他終於甩甩頭,重嘆一口氣。「千晶,你別任性別鬧了!我向你道歉,你回去吧!」
他的惡行只是一句道歉就能了事的嗎?那一夜濃情還沒過,他說變臉就變臉。誰給他權利欺騙她的信任感,一夜縱情留下爛攤子給她承受,然後繼續在世界各地風流逍遙。
不,哪怕他再度表現得很真摯的樣子,她也不動搖既定的決心!
「Takizawa,你快放開我!瞧那邊,你那兩個暖床的女人跟過來了。她們的臉色很不好看呢!你想陷害我被她們謀殺呀?」
他一怔。「你在說什麼鬼話?」
懊死的男人還裝蒜,絕對加重刑罰。她假假的笑著。「還否認啊?我剛剛在土坑里,你們的話我都听到了。」
「她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急著反駁。
「我怎麼想有關系嗎?哦!你該不會以為我對你有意思,所以才來這里?」
她是嗎?他微眯著眼,恨不得能看穿她復雜多變的小腦袋瓜子!
「千萬別誤會喔!我只是發覺當上建築師了,卻從來不知當建築工人的感覺,所以才會想親力親為,順便再為這個悲慘世界貢獻一些些小心意而已!」
「鬼話連篇!」他百分百肯定這些絕不是實話!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反正你要搞清楚,四個回教女人可以共侍一個男人,但是我這個台灣女人還是習慣單打獨斗!」
換言之,她對他沒有興趣,不會想軋到他床上去啦!
「天曉得,我很久沒『打架』了!」事實上,自從在台灣與她分手後,他的性生活就為她給終結了。
「真的啊?」她眨眨晶眸,故意暗諷他,「那樣對身體可不好耶!」
真是夠了,她連真話也听不懂。「你聰明的腦袋今天比豬還笨還蠢了。」他為之氣結,磨著牙低叫。
俏唇簡單一分線,她不當一回事擋回去。「Takizawa•我可以了解你很不樂意看到我,但是這件事你還是早點知道的好……」
「什麼?」
「我剛剛已經先去將我的行李卸下了。然後我發覺我隔壁房間門板上掛著Takizawa的名牌,呃!那個人不會踫巧與你同名吧?」
她住在他隔壁?誰安排的?他要去砍了那個人!
她頑皮地揚揚暗含著挑釁的眉線。「你晚上別弄出太大的聲音,否則我會睡不著。我如果睡不著就會上火,然後就會想找人發泄。不知那個承接我報復的倒楣鬼會是誰……」
「停、停、停!我房間里晚上會有什麼聲音?」
她用肩膀頂了頂他,昧的眼光在他和那兩個土耳其女人之間穿梭。「你哪會這麼不上道?別裝蒜了啦!」
他和那兩個女人晚上的聲響?他終於弄懂了,「磨人晶,你晚上過來看,我房里連一只多余的蚊子也沒有!」
叫她去他的房間?她不屑的撇撇嘴,反身走人,反嘴插針,「沒興趣!我只要求安靜無聲的夜晚!」
他跟在後頭喊著,「你還想去哪里?」
可愛的女圭女圭臉偏過來,燦笑得天真無邪。「回去挖壕坑打地基呀!天啊!你不會以為希望團付我機票和食宿費用,就只要我來和一個見過幾次面的人瞎聊天吧?」
嘔血,他一定會被她氣得嘔血!
見過幾次面?她說什麼鬼話!
他們之間如果只是見過幾次面這麼簡單就好了!
堡地的簡易餐廳里
「你把她送回去!」瀧澤博彥按撩不住,對著工頭安德遜大呼小叫。
「裴小姐?為什麼?她不是不認識你?」其實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們是舊識,安德遜不過是故意說說罷了。
他一邊還倒一杯香濃的上耳其咖啡給這位怒發沖冠、張牙舞爪的男人。
「她不認識我?我認識她啦!」他氣沖沖地一口氣灌下半杯熱騰騰的咖啡,結果差點給燒掉了舌頭。「該死的!連咖啡都和我作對!你干嘛給我這麼燙的咖啡?」
安德遜老神在在答著,「咖啡一向都這麼燙,我又沒讓你喝那麼大口!」
「反正,我不要女人在工地里!」他一副沒得商量樣。
安德遜面有難色。「瀧澤,你不是一個會隨便發脾氣的人,我知道你更不是一個性別歧視的沙豬男人,你為什麼單對她這麼反感?」
「我……沒有對她反感,我只要求她別在這里出現!」曾經為她心動過一次就夠了,他擔心萬一一時把持不住自己又一頭淪陷進去,可會反倒害她後半生心痛一輩子啊!
「我也可以很肯定告訴你,我沒有權利將她遣走。」
「你沒權利?誰有權利?」他一定馬上殺過去找那個人。
「誰都沒權利。她符合希望團每一項要求,專業背景,身體健康,願意吃苦。」
「她瘦瘦小小的,根本沒兩滴力氣,粗活做不來。一根兩尺的橫梁就可以把她壓垮了。」他硬是在雞蛋中挑骨頭。
安德遜好笑的看著眼前幾乎失去理性的斗牛犬。「希望團不拒絕任何一份愛心善意。如果你擔心她被壓垮了,她搬橫梁時候你不會幫她一手啊!」
「你……我……我自動請調到別組去好了。」他臉上紅黑交錯忿忿咬牙,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算了。
「哦!這個我沒法反對,明天我就跟C組的工頭說。」安德遜嘴邊的笑容有點狡詐。「我敢說裴小姐在我這里一定毫發無傷而且生活愉快。根據我這半天來的觀察,那兩個北非人對她很熱心很照顧,有事沒事都會過去噓寒問暖一下。」
瀧澤博彥臉上隨即飄來了一陣黑綠。
他若一走了之,不就放著千晶被兩個的北非人有機可乘拐誘上手?不可、不妥!「你可以把那兩個北非人改調他組吧?」
「可是我這里缺人手缺得緊呢!」安德遜提著咖啡壺再幫瀧澤博彥添半杯咖啡。
瀧澤博彥捧起咖啡杯,嘴角扁得幾乎要抽搐了,發出的聲音很幽悶,「算了!我不調組了。」
「慢點!」
咖啡杯停在半空中。他挑挑眉,「慢什麼慢?難道說我現在不調組就已經嫌慢了嗎?」
「我是叫你咖啡喝慢點,燙啊!」安德遜淡淡笑著。
他不客氣瞪安德遜一眼。「老工頭,你今天專門和我作對啊?」
「小伙子,你今天為什麼這麼毛躁反常?這尊柔柔弱弱像小水晶女圭女圭的女孩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她……她根本什麼都還沒做!」頹然的放下咖啡杯。她簡簡單單出現,他就已經方寸全亂了!
安德遜大吃一驚。什麼都沒做就已經轟得平常沉穩自律的男人心神恍惚、脾氣失控,她如果真的再簡單出幾招,瀧澤不就沒命了?裴小姐好厲害!
「瀧澤,你多保重!」安德遜投來深切的關懷眼光。
「就怕再多的千萬保重在她面前也會破功!」他兀自低低嘀咕著。
「你在咕噥些什麼?」安德遜壓根兒听不清楚。
他清清喉頭正色道︰「我跟你打個商量。」
安德遜戲笑著,「打商量?這麼客氣?說吧!到底什麼事要我照辦呢?」
「冬天到了,千晶的房里給她添個特大號暖爐,加一床厚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