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記者瞧得興致濃濃,飯店人員滿頭霧水,負責的李主任氣得直想撞牆跳樓。
「這位小泵娘?」有一名記者趁機發問。
「干嘛?」防衛意識很強的一雙美眸瞪過來。
「你可以把來這兒的目的說清楚一點嗎?你們四個人是什麼關系?」
小泵娘偏頭想一想。對喔!有免費的宣傳,正好讓社會明了克城兄妹們的淒慘無助。
她大刺刺地走向會議桌,找個正中的位置坐下,拿起一支麥克風。
清清喉嚨,小泵娘開講了,「各位,請你們不要先入為主地以為我們不識大體,故意來鬧場。若非情非得已、走投無路,我們哪會趕來向善心人士求援?」楚楚可憐的小臉蛋上,一雙水眸眼看就要落下珠淚了。
李主任湊近另一支麥克風,「賀先生就要來主持開幕式了,請各位記者朋友別理她,我這就『請』她走!」
他這次使用了軟性的「請」,听來比較不會盛氣凌人。
「不,我們要听她說!」自主意識高的記者群鼓噪著。
「賀先生?是出錢的大老板吧?他來了正好,我正好問他,他知不知道『寄養家庭』?他懂不懂寄養小孩于們的無奈苦楚?嗚嗚……」
「寄養的小孩也是我們基金會將來要援助的一群……」李主任插嘴。
「你別吵啦!」記者們發出噓聲。
「大家看看那邊餓了一整天的孩子們。父親入獄被判無期徒刑,母親一年前去世了。最大的十二歲,最小的五歲,分別被送到三個家庭寄養,手足分離不說,寄養家庭素質還良莠不齊,難怪他們會一起逃離,流落街頭……你們說慘不慘?」
「慘慘!你自己呢?」一名記者關懷起眼前梨花帶雨的小女子。
「我……我的身世也很曲折,我……也是一肚子心酸!」心虛的咽咽口
水,她繼續朝博得滿場同情的目標邁進。「總之,我想說寄養家庭不是最好的安排,這個基金會既想做善事,可以考慮勸請社會精英分子收養小孩,給他們永久的家。」
「賀先生,你听了有何感想?」一名女記者撥撥眼眶中的水氣,搶著問了。
啥?賀先生?他到了嗎?大姊頭趕快抹去滿臉淚花四處尋找——
喝!什麼時候她旁邊坐了一個男人?一定是她剛剛說得太投入而沒發覺。
然後,她對上一雙深沉深思的眸子……
她駭住了,喀啦一聲,手中的麥克風滾下地。
賀廷睿一眼就認出她了。
這個小老千,他正在找她哩,她居然第三次出現在他面前做怪?!
他十指緩緩合攏,握成拳頭,三秒鐘後又松放開。短短時間內劇烈的心緒波動毫不顯於英氣逼人的臉龐。
把人扭送警察局?太便宜了。
乾脆把那人的脖子扭斷?他也不想進警察局!
不不,他不必慍怫不必招惹麻煩,不必在媒體前鬧新聞。總之,這個小老千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收養小孩?」他露出招牌的冷靜微笑,抓起面前的麥克風,吐出抑陽頓挫的感性嗓音,回答會場數十家媒體的問題。
「西洋有一句俗話說,Alittlegooddeedismorethanalotofgoodthoughts.文的意思是一點善行多過一堆善念。當然了,我會收養這一位身世可憐的小孩。」
「收養小孩?很不容易呢!」熱烈的掌聲爆發開來。
「『史菲尼克斯』的老板不是冷血獵人!」軟心腸的女記者感動得又掉淚了。
賀廷睿迎向兩尺外那一雙錯愕驚訝的眸子。他微微勾動眼梢,銳利眸光傳遞過去無聲的言語︰接招吧,我們有得糾纏了!
他……他就是賀先生?名聞遐邇的商業獵人?
徐蓓蓓唇色慘白,張合之間吐逸著,「不不,我年紀太大了,不能被收養!這一大堆小孩子有男有女,你隨便挑啦!」
可惜,這微弱的抗議聲浪不被理睬。
嗚嗚,前兩次不過就是為求自保才做了一點惡行,她就要被這個大色魔蹂躪?
嗚嗚,天理何在?上帝,請救救她吧!
記者會結束,媒體撤退了,酒會才開始,「史菲尼克斯」的主人就不見了。
「喂喂,前面的,男士休息室我不敢進去啦!」被拖著走的人喊著。
賀廷睿不為所動,落上門鎖,怪囂一聲,「男人的褲子你都敢月兌,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嗤,小氣鬼,愛計較。不過一條褲子而已……我賠你十條成了吧——哎唷!」
徐蓓蓓會慘叫是因為人已經被拽進「水晶廳」後頭附設的男士休息室,而且小還跌進長沙發,尾椎不慎撞到了木制的椅扶手。
她撫著疼痛的部位,張牙舞爪地叫罵,「要死了……你是酷斯拉投胎啊?手勁不會輕一點哪!本姑娘要向外頭的記者揭穿你賀大善人欺負弱小的真面
「你我心知肚明,你不是弱小,我們之間也不是幾條褲子的問題。徐蓓蓓小姐。」賀廷睿好整以暇地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望向小老干,還特意將最後的尾音拉得長長的以為強調。
牛皮被戳破了,徐蓓蓓心虛地往沙發椅內一縮。
看來上次酒店一別後,他費了番功夫調查她,已經對她的個人資料了若指掌。所以他肯定知道她滿十八歲,早超過被收養的年齡……
「你調查過我了?那你還故意在外頭演戲給別人看!你這只下地獄的笑面虎!」
他是找了人追查她底細,不過回報尚未到。他目前所知不過是她留在酒店的資料而已。
「狼、豬、狗、虎?你全說上了。可惜你猜錯了,我屬小白兔的。」
「見你的大頭鬼!你哪有那麼善良?快點挑明講,你什麼居心?」
「阻止你危害社會?糾正你喜歡說髒話、說謊話的壞習慣?還是將你打一頓?或者……」他摩挲著下巴,頓住了。
「說啦!」她等不及了。
「等我有答案再告訴你!」他又露出招牌的冷靜微笑,享受著給她點顏色瞧瞧的快慰感覺。
有說等於沒說!「我懶得听你放屁!我徐蓓蓓生來就屬螃蟹,橫行霸道是我的專利,天底下還沒有人管得了我!」
說著,她就想推開他,可惜他不動如山。「你擋到我的路了!」
「我喜歡站這兒!」他順帶送她一記沒有溫度的眼神。
「你不讓?」不等他回答,她乾脆爬上白色面皮的沙發,烙下兩個囂張的黑鞋印,想從側面走人。
咚!她整個人往橫傾斜,被扣壓在長沙發上。
他快如捷豹的魁梧身形直接罩在她身上,明白回答她輕舉妄動的後果。一道醇厚又冰冷聲音飄來,「听清楚,膽大妄為的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又來了!那種麻麻癢癢的感覺又從頸椎處竄起,彌漫在她的全身……只要他一接近,他的體熱就引發她渾身不對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等她回過神來,美麗的眼眸就噴火了,「你想怎樣?強了你要收養的物件?」
他低沉笑了。「我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就好……」等等,有語病喔!「你是說收養的事,還是想吃我豆腐的事?」
「我從來不認為我需要一個十八歲的女兒。蓓蓓……」
又來了!又是那種軟膩死人的聲音!
「你別對我呵氣啦!」說完,一項認知慢慢推入她緊張的腦袋瓜子——他擺明了在挑逗她!老天,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