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他勉強接抱住她。
沒有預期的疼痛,寧星瑤慢慢張開緊閉的眼,赫然發現自己壓在一堵厚實溫暖的胸膛上,她抬起頭,冷不防對上一雙氣勢磅礡的邃黑瞳眸,心跳頓時跳快半拍。
「謝謝你接住我。」她微訝的道謝,沒料到他會出手救她。
「該死的你到底在搞什麼」回應她的是凶巴巴的怒吼,「剛剛我若慢個半步,你有可能摔得腦袋開花你曉不曉得」
見鬼的是他做啥管個偷兒會不會摔破腦袋,奮不顧身的撲抱住她?
「我是不小心的。」被吼得縮脖子的小臉映著無辜,她也沒想到會摔下來。
「你根本是竊心旺盛、膽大包天,叫你下來你偏想爬窗戶進人家屋里偷東西,你——」
他瞪大眼瞠視她五官細致的小臉,始終環護她腰上的大手不自覺的收緊。這妮子居然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你听我說,我剛從台中北上,這間樓房是我哥的朋友借我住的,可是我把鑰匙弄丟了,不好意思麻煩有事忙的她帶備份鑰匙過來替我開門,才想爬樹開窗進去,我真的不是小偷。」未注意到兩人過份親匿的姿勢與距離,寧星瑤一古腦澄清自己的清白。
「笑話,你隨便說說我就得信?」
粗魯的抓下她的手,他沒好氣的攬著她坐起來,即使心里已因她不似說謊的神情動搖,然而她敢捂他嘴不讓他講話這點,就讓他忍不住想嗆回來。
「真的啦!我放在屋前的行李可以證明我是這房子的新住戶。」急于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下意識揪住他的衣襟,沒察覺她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段君恆難以恭維的眯視她的手。這丫頭想找他打架嗎?
「剛才你為了接住我,沒有哪里受傷吧?」見他沒再反駁,想他信了她的身份,寧星瑤這才想起問他的情況。
「笨手笨腳,很可能要向醫院報到的是你。」不遜的回嘴,他手勁輕柔的將她抱站起來,適才他倒臥松軟的草地上並未摔傷,可不敢保證她未折踫到哪兒。
「我沒事,下次我會小心點,不讓自己摔下來。」
「你還要爬樹」
「沒辦法,搬來第一天就請鎖匠開人家的房子不太禮貌,我再爬一次樹,也許二樓那扇窗戶真的沒上鎖,這樣我就能進屋里開門。」
拜托,這是哪門子邏輯,請鎖匠開鎖不禮貌,她像小偷爬窗子進人家屋里又多禮貌了。「你給我站住!」見她當真往芒果樹走,他揚聲喊住她。
「什麼事?」水眸困惑的望著他。
「為了你的小命著想,離那棵樹遠一點,拿著。」話落,他將月兌下的西裝外套扔給她。
寧星瑤險險的接住他的外套轉過頭,就見他已俐落的攀爬起芒果樹,沒兩下便爬到樹上,踏向垂往二樓窗旁的枝干……她恍然大悟,原來他想幫她查看可否由樓上的窗子進屋開門。
「啊,開了!」她欣喜的抱住他的外套。緊接著,她瞧見手長腳長的他敏捷的一個攀跳,隨即由樹上躍進窗內。嗯,長得高果然有差,之前她光想構到窗戶就努力好久,結果還失敗的掉下來。
她開心的跑到屋前,半晌,米白色的大門應聲而開。
「你好厲害,都沒摔下來。」她掛著粲笑稱贊他。
「你當我是你,那麼不靈光。」被稱贊的男人右眉隱隱抽跳。這丫頭是巴不得他像她一樣由樹上跌滾下來嗎?枉費他覺得她笑得賞心悅目,那張弧形優美的小嘴馬上就迸出不中听的話。
她不服的上訴,「我是太久沒練,身手有點生疏,哪是不靈光。」
「比起我這個第一次爬樹的生手,你的身手夠爛了。」回睨她的眼里透著不敢苟同。什麼叫太久沒練?有人閑來沒事練爬樹的?
「不簡單,第一次爬樹就能爬得如此上手,可見你相當有爬樹的潛力。」
「是啊,托你的福。」咬牙切齒的說完,段君恆抽過她懷里的外套大跨步轉身離開。
不聰明的家伙,有誰會希罕有爬樹的潛力,天知道他這個嫉惡如仇,在律師界有「黑豹」封號,向來為不法份子頭號克星的大律師,幾時滑稽的替人爬樹開門過,今天居然為了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女人做了史無前例的嘗試。
即使因她大眼里沒有絲毫雜質的澄澈清亮,讓他完全泯除先前對她的懷疑,相信她不是小偷,但他干麼雞婆的替她爬窗戶開門?他怕她爬樹摔破腦袋,就不怕自己發生萬一?
呿,他的正義感未免豐富得過份,而這個搬來的第一天就為他制造麻煩的丫頭還好意思說他有爬樹的潛力,不趕緊離開,無法保證一向崇尚和平的他,不會動手掐捏讓他很有意見的她。
寧星瑤愣愣的瞅望他頎長背影。他說托她的福,應該是感謝自己讓他發現未曾發掘的一項潛力吧,可他看起來怎好像不太高興?
看著他跨過竹籬笆,一路走進隔壁樓房,她好訝異的低喃,「這麼巧,原來我們是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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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報紙,離晚餐還有段時間,段君恆起身走向廚房,打算瞧瞧冰箱里有什麼新鮮食材可用。由于工作忙碌,他常以外食為主,不過若有像今天這樣難得提早回家的日子,他很樂意自己下廚,煮些喜歡吃的東西。
修長手指剛踫到冰箱門把,他突地一頓,隱約听見尖叫聲由隔壁住處傳來……等一下,隔壁?那個一小時前新搬來的鄰居?
「不必理她。」他逕自搖頭下結論。依她弄丟鑰匙可以天才的想到爬樹進屋,如果剛才的叫嚷是她所發出來的,大概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冰箱里有海鮮也有蔬菜,不如做個海鮮時蔬總燴。
「叮咚!叮咚——」成串急促的門鈴聲驟起,阻斷他拿取食材的動作。
難道是他的助理有重要案子忘記向他報告,趕來找他?如此猜想的當下,他已走進廳里應門——
「是你!」那個教他破例爬樹的芳鄰。
「還好你在,快點。」寧星瑤二話不說就伸手拉他。
「干麼?想擄人勒索?」想甩開她的手,她另只手臂卻加入挽拉他的行列。這丫頭現在是想打劫不成。
「哪是啊,我廚房的水龍頭壞掉,水到處噴,我弄不好,只好來請你幫忙。」
她的長發與咖啡色長袖棉T確實映著教水噴濕的痕跡,想必這便是令她發出尖叫聲的原因,但不知是否介意她令他做出爬樹擅闖民宅這種不光彩的事,向來大方有氣度的他偏小氣的與她唱起反調。
「你當我是水電工?你家水龍頭壞掉關我什麼事。」
「我們是鄰居呀,鄰居本來就該守望相助不是嗎?再說是男人都該會修理家電不是嗎?」出狀況時,她第一個就想到找他討救兵。
見鬼的不是嗎!距離他們成為鄰居不到一個半小時,為何她自然的態度語氣活像他們熟了八輩子,有任何問題他都應該幫她的交情匪淺鄰居?又是誰告訴她男人都該會修理家電,她想暗諷有意拒絕幫忙的他不是男人?
只顧蹙眉在心底嘀咕,一個不注意,他已被拉出屋外,直往她的住處走,當她欲跨越兩家院子間的竹籬笆不慎絆到腳,還是他反應快的勾攬住她的腰,將她提抱起來,使她免于跌扁她的小鼻子。
「我是心急沒注意,不是笨手笨腳。」怕他又冤枉她手腳不靈活,在他將她勾放地上時,寧星瑤慌忙為自己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