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精神科的門診病患,因感情受創導致精神出問題。」
接著,他詳盡版訴她由魏凱宇那兒得來有關熊子儀的資料,與誤將他當成她前男友的情形。
水藍听完,愕訝之余也有著不勝欷吁感,為情落得精神失常的下場,其實最可悲的是熊子儀吧。
「對不起,倘若我記得把資料帶出來,你也毋需走這一趟,招致了這場無妄之災。」輕捧她半邊臉,邵霖天的自責仍在。他該早一步察覺熊子儀的異樣,早一步拉開水藍,如此亦能避免這場劫難。
水藍不怪他的搖了搖頭。「我來醫院時就感覺有人窺視我,她是針對我來的,只是後來看見你才改變主意,就算我注定要挨她這刀好了。」
最重要的是他安然無恙,今天假如換作是他承受熊子儀教人猝不及防的一刺,誰能保證他是否可以像她這般幸運,她實在不敢想像他有任何萬一的駭人後果。
「等你的傷痊愈後就嫁給我。」
他突來的語句換來她愣張雙眼,隨即蹙眉,格開他仍撫踫她右頰的手。「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你別說你想以身相許償還我替你挨一刀的恩情。」
「行行好,你當我武俠小說看太多,跟你來這招。」
「那你干麼發神經要我嫁你。」
他發神經……「你愛我不是嗎?」
呆住,她嬌嚷,「誰說的!」小臉染上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紅霞。
「余舜彥。」
「學長?」這怎麼可能。
「你醒來前他才剛離開。他說你親口承認愛我,昨天的色誘也是他獻的計,你敢說這些是他編派的胡言亂語?」
天啊,學長怎能出賣她。尷尬無措的絞扭腿上的被子,她咬牙還擊,「就算是事實又怎樣?我沒有被熊子儀傷得手斷腳殘,不需要你施舍的娶我。」
邵霖天氣得一把攬過她。「別亂動,等會弄疼傷口,受罪的是你。」
「你——」
「笨蛋,見鬼的施舍,你看不出來我愛你嗎……」
水藍的嬌叱與扭動掙扎一並被他的大吼給吼斷,傻傻的瞅著他,反射性的搖頭。她的確看不出他愛它。
懊死的她居然搖頭!「我也許真該劫開你的腦袋,看看里頭都裝些什麼,小叔跟阿姨看得出我對你的感情,余舜彥也看出我愛你,為何只有你看不出我對你的動、心」
芳心跳顫,小嘴錯愕的輕啟,半晌,她听見自己的聲音說︰「你有沒有幫我向阿姨請假?」
「水、藍!」邵霖天雙臂不由施力掐緊她的腰。他打過電話通知阿姨,原本她要來醫院探視,但店里有客人,于是他告訴她水藍已無大礙,要她忙完再來。但此時的重點根本不是他有沒有替她請假,這丫頭想氣炸他?
水藍被他吼得縮了下脖子。「做什麼吼那麼大聲,我想講的不是請假的事,可是話就是自己滑出口嘛。而且你從來都沒說,我怎麼曉得你喜歡我?」
「結果我向你表白愛意你卻搖頭不信,昨天晚上我實在該不顧一切的要了你,證明我有多愛你。」
「你、你胡扯什麼。」听見他赤果的傾訴,她頰上熱燙一片。
「再說我胡扯,我就吻昏你。」托起她低垂的螓首,他眸中盡是說到做到的磊然霸氣,若非她有傷在身,他或許會就這麼愛了她,讓她徹底成為他的。
他眼里全然認真的情感令她動容,胸臆間彌漫著被愛的喜悅,卻也參雜不安的惶惑。低嘆口氣,她放任自己偎入他懷里,誠實的坦白,「與其說我不信你會愛裁,不如說我對自己沒自信。」
「怎麼說?」溫柔環抱她,盤旋胸中的慍火因為她的偎埋而散化殆盡。
「你知不知道我受你的茶毒有多深?從小到大女乃女乃總是在我耳邊夸贊你多好又多優秀,老要我拿你當榜樣。」
他匆有所悟。「這就是你從小老對我臭臉相向的原因?」
「對呀,氣你又討厭你到外太空去了。」哪里曉得這份根深柢固的氣怨竟是喜歡的前身、戀慕的種子,「很遺憾的是,縱使我一直不想承認,你確實品行兼優得一塌糊涂,反觀我,糟糕得只差沒成為小太妹或大姊頭。」
「嘿,我沒你說的那麼優秀,你也不若自己說的那麼糟糕。」她的良善美好全隱藏在倔強沖動的表象之下。
是啦,她沒那麼糟糕,只是很不良?伸手環住他的腰,她無法不想到曾璋鈴說的話。「比我好上十倍、百倍的女人太多,她們比我更能吸引你的注意,至少你的醫院里就有一個才貌均在我之上,而且喜歡你的學妹。」
璋鈴?邵霖天敏感的輕扳開水藍。「為何突然提到璋鈴,又為何說她喜歡我?」他並未向她提及學妹暗戀自己。
略微猶豫,她道︰「早上踫見熊子儀之前,我遇到你學妹。」
「她挑釁你,跟你說你不夠優秀,吸引不了我的注意……」一向識大體的學妹競找水藍的碴!
「她沒有挑釁我,說的也是實話——」
「去她的實話,她怎麼不說這世上比我優上百倍、千倍的男人多得是,能讓你喜歡上是我的榮幸。」
「你……說粗話。」她有些吃驚。這好像是繼他警告自己不準說粗話,示範給她听那次之後第二次說出口。
「被你帶壞的。」邵霖天微快的揪捏她鼻尖。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意這個。「听好了,我只當璋鈴是學妹,也跟她表示得很清楚,我愛的只有你,所以無論她今天向你說什麼不中听的話,都別受她影響知道嗎?」
水藍很想點頭,可她微抿紅唇,決定還是說出心底話。「你不後悔嗎?學長告訴我小林來找你請領店里的賠償費那天,听到你的教授在視訊電話中說要將女兒許配給你,對方的條件想必也優于我,你不考慮選她當你的新娘?」
考慮個屁,他若對羅夫頓教授的女兒有意思,在美國實習時早答應娶她了,心火有復燃的跡象,他繃著聲音反問︰「我如果考慮,你沒意見?」
心重重一沉,她垂睫掩去眸底的黯然神傷。「沒、沒意見,你喜歡就好。」
「該死的,你——」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在不弄疼她傷口的範圍內緊緊摟著她,悶悶的在她頸問進話,
「真想敲昏你。」
他對她的感情這樣濃烈,她居然認為他會去愛別人,還想大方的將他送給別人當老公,他真會被她氣死!
敲昏她?「對了,我昏迷前好像看見你踢掉熊子儀的刀子,還賞她一記手刀,難道你學過拳腳功夫?」
「對,跆拳道和空手道都學過,這樣才能在必要時制住老要扁人的你,我會選擇當醫師也是因為你,這樣你再跟貓咪或其他什麼動物決斗受傷,我才能及時替你醫治。還有,我已經請小叔排時間幫我除去額上的疤,這樣以後你再也不必因為它而感覺內疚。我在尚未察覺對你的愛意前,所作所為便全為了你,你還要質疑我對你的愛,還要以為我能接受別的女人?」
听著邵霖天迭串的控訴,水藍心緒震顫。如若照他所述,他豈不是也愛她很久很久了!
她想抬頭看他,他卻緊抱著她不放。
「你要是敢再說一次你沒意見,我會不顧你的傷,馬上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天,他不會當真想在這里、這里要了她吧?
「我——」她正欲開口,一陣敲門聲于此時傳來。
「誰……」邵霖天口氣直沖的問。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家伙選在這時候打擾他和他令人生氣的準老婆談話。
「學長,是我。」隨著話聲落下,病房門已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