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相信他?」梁瑄笑謔的朝她眨下眼楮,「該不是你們師徒朝夕相處,兩人之間產生什麼曖昧情愫,妳才不準我打他主意吧?」
「梁瑄!」她低喝著胡說八道的好友,心頭卻莫名的L通一跳,猛然想起兩天前與饒君羿那個曖昧的吻……
不,念頭方起,她隨即在心里趕走自己的胡思亂想。那個吻發生得是很古怪,可畢竟是她情急之下先用嘴逼他試吃她做的蛋糕,他會吻回來也很正常……呃,她要澄清的不是這個啦!重點是他們師徒才沒有梁瑄說的什麼曖昧情愫。
「妳這樣亂說,若被我師父知道,我真的會被掃地出門。」她發誓,一定會。
不忍見心性單純的她一再被捉弄,詹凱雯斜瞪梁瑄一眼,「妳別再鬧詠歡,尋她開心了。」轉望苗詠歡道︰「時間已經不早,妳快去洗澡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天啊,快十二點了!都是妳們兩個,跟我拉拉雜雜扯那麼多,我明天第一堂要考的商用英文都還沒看耶!我要趕快去洗澡。」
然後努力K她師父幫她抓的重點。
「哦,對了,桌上那個是我今天做的德國黑森林蛋糕,妳們吃吃看。」連她自己都還沒嘗過,因為她今天將時間拖得太晚,沒時間再在洋果子坊悠哉品嘗蛋糕。不過她做得很認真,應該不錯吃。
沒空抗議邊跑往臥房邊成串喳呼的她有點吵,梁瑄和詹凱雯的視線全掃向桌上那個大約八吋的蛋糕上頭。
德國黑森林蛋糕?就是詠歡曾跟她們介紹過,用進口德國酒漬黑櫻桃與巧克力慕斯做為內餡,鋪上細膩香脆的巧克力片,並以鮮女乃油與櫻桃裝飾,再以手工刀削巧克力卷鋪滿上層,在巧克力蛋糕中極受歡迎的有名甜點?
梁瑄打開盒蓋,一個黑得很均勻,頗能攫住食客視線的蛋糕映入兩人眼里。
「外觀看起來倒還OK。」有點亂亂的小瑕疵,但不至于破壞整體美感。這是詹凱雯的評論。
「問題是能吃嗎?」
這倒是。兩人盯著蛋糕看了老半天,還是詹凱雯比較有膽識,拿起桌旁的水果刀切一小塊--很小很小的一塊,講點義氣的捧好友的場。沒想到蛋糕出乎預料的可口,她很快再切一塊大一點的品嘗。
「真的能吃?」見她享受的模樣不似想誘她「有難同當」的喬裝,梁瑄也如法炮制先切一小塊來吃,結果,嘿,還當真不賴。
「這個蛋糕饒君羿應該幫忙制作一半以上吧!」吃著教人吮指的黑櫻桃,詹凱雯猜測的說。
「英雌所見略同。」詠歡的手藝大概尚在不及格邊緣。也拈一顆黑得透亮的黑櫻桃丟入口中,梁瑄忽道︰「妳看我們也去拜那個極品帥哥當師父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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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的逼人寒意于日子的循序前進中日堆夜累,苗詠歡學習烘焙的熱情卻絲毫未減。
這一星期來她依然一下課就往君歡洋果子坊跑,她不但在蛋糕口味的調配上更得心應手,比較待加強的擠花、裝飾技術,也有明顯的進步。
事實證明,師父的厲害與否果真有差,拜了個一流的洋果子達人師父,她覺得自己的烘焙技術正慢慢精進,而且她的師父還是個抓考試重點的高手,上次她熬夜臨陣磨槍讀他替她畫的商用英文重點,隔天拿了個九十一的高分!
這樣優秀的師父,難怪梁瑄前陣子會說她也想拜他為師。
可是拜托,她那點想覬覦她帥師父的司馬昭之心,她豈會不知,當然要以她若亂來就跟她絕交嚇阻她,否則恐怕她早因好友的亂場被師父Fire掉了。
然而,有件事她一直擱在心中,這麼思忖的同時,苗詠歡正瞅著饒君羿個人烘焙室的冷藏櫃里,那個制作得精致迷人的典藏情人蛋糕,眉心微蹙--蛋糕上那扇原本該虛掩半開的淡藍色門扉,仍舊做成緊閉的樣子。
為什麼?
這是自從一星期前她與饒君羿因為它發生爭執後,她始終藏在心底刻意不去追問的疑惑。蛋糕上半掩的門扉明明能傳遞給消費者更多、更圓滿的幸福,為何他偏要一改三年前的創作,將門緊閉?
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她不大喜歡這扇門,總覺它與他背後那偶然間仍會浮現的孤獨黯影、眉間隱鎖的憂郁有關。
看著看著,她打開冷藏櫃,取出典藏情人蛋糕,然後做了連她自己也不曉得哪來勇氣做的事--將那扇可拆食的大門整片拔起,吃進肚子里。
瞧,少去彷佛在禁錮什麼似的門扉的典藏情人,讓人直覺松了一大口氣。
淺淺笑著,她將蛋糕放回去冷藏,轉過身--
「師、師父?!」她驚呼的望著跨門而入的頑俊身影,此時才驚覺自己做了件多麼大膽愚蠢的事!
「嗯哼,妳又偷吃我做的蛋糕?」見她一副小辮子被抓的模樣,饒君羿直接做此聯想,他沒看冷藏冰箱,瀟欐邁步的走向前科累累的她。這次她算不算收斂了點?沒明目張膽在他面前偷吃,而是趁他去找堂哥討論進貨事宜的空檔吃。
「呃……沒有。」眼神閃爍,她不自覺的往後退。
「是嗎?」他挑眉欺近她,這個大膽的偷兒何時變得這樣膽小,不敢承認自己的偷吃行徑。
「欸,我……唔--」
她支支吾吾的辯解霍地全消失他唇間。等她意識到封住她唇瓣的溫熱柔軟是什麼時,已然探入她口里的熾熱讓她一陣暈眩的軟倚向他的胸懷。
沒放開她,未假思索勾攬過她、吻住她的饒君羿,將她摟得更緊,唇舌放肆的吮吻她生澀稚女敕的丁香。上回他在她嘴里嘗出蛋糕的所有味道,也許今天也能奇跡的嘗出她偷吃何種蛋糕。
對她細膩纏撩輕吮間,比利時白巧克力的香甜與他特制的晴空蘇打的清淡微酸暈染上他的味蕾,還有一丁點波昂高純度巧克力的苦澀味道。這是……
「妳偷吃典藏情人?」困難的逼自己撤離她格外誘人的香甜,他低啞驚問。
她伏在他胯前嬌喘,總算明白他是用吻找她偷吃的證據。「我沒偷吃--」微赧的抬起頭,她說不出自己干的好事。
「妳這丫頭,什麼蛋糕不吃,偏偏動典藏情人,冰箱里剩下的那一個是老顧客汪太太訂的,等會就要來取貨,妳--」
饒君羿不知該氣還是該打她的叨念在攬著她微側轉身子,瞧見冷藏櫃里的典藏情人蛋糕的剎那,猛地怔頓住。她沒有偷吃蛋糕,而是拆掉蛋糕上的門!
察覺他渾身僵顫了下,苗詠歡不用猜也知道他此際有多生氣。
低頭不敢看他,她挪離他的懷抱,細聲道歉,「對不起。」
回應她的是無語的靜默,他整個人猶陷在乍見蛋糕少去那扇緊閉的門所煥發出那份豁然開朗的震撼里。
她鼻頭一酸,頭垂得更低了,師父氣得連話都懶得跟她說,意思還不夠明白嗎?「我不是故意拆動你的作品,可是那扇緊閉的門真的讓人覺得心里沉甸甸的,所以……對不起,謝謝師父這些日子的指導和照顧,以後我不會再出現你面前,我這就離開……」
「妳在說什麼?」听見她說要離開,他倏然回神的拉回轉身就要走的她,還未問她好端端說啥離不離開,就教她雙眸含淚的楚楚模樣惹得心頭一窒。
他忙不迭扳正她的身子,「為什麼哭?」
是啊,她怎麼可以哭,自己闖下大禍已夠令他生氣,她這一哭豈不要讓他更加厭惡她?怎奈一想到遭他討厭,她就是忍不住鼻酸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