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他要我特別留意妳,別因這則報導抑郁不歡,假使真這樣,要負責替他逗妳開心。」
薩奧斯將紫優托付他照顧,可見他對他這位曾經煩得他一個頭兩個大的朋友其實很看重,他當然要替紫優出口氣,找方樺與孫郁如來問清楚烏龍八卦的出現原因。
「靳夜恆對紫優是當真很有心。」孫郁如發出由衷贊嘆。
凌紫優明白,所以--「莫亞,能不能給我夜恆在法國的住址?」
方樺搶著驚問︰「妳想去找他?」
「嗯!若非因為我,他也不必委屈成為情夫,伯父、伯母若要怪罪,也理當由我承擔。」
「可是--」
凌紫優截斷兩位手帕交的迭聲可是,「我知道妳們擔心我會挨夜恆父母的罵,但不親自去一趟法國,我的心里會不舒坦。剛好前陣子岳筠為了感謝我答應負責籌辦她的婚禮,幫我辦了護照與到歐洲的簽證,希望我也能出國玩玩,所以我即刻就能啟程。」
「要不要我陪妳去?」望見她眼里不容反駁的堅持,莫亞只能站在她這邊。
她笑著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請讓我自己去。」自己去爭取夜恆父母的諒解,然後,嫁給他。
見狀,方樺苦著臉在心里直念阿彌陀佛,上天可要保佑靳夜恆的父母不會反對他和紫優繼續交往吶,不然……方槿就準備給他負荊請罪去!
法國巴黎靳家宅邸
仰望著矗立眼前,氣派又典雅的雪白色巴洛克式建築的豪華別墅,凌紫優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怯意也油然而生。
或許,她應該讓莫亞陪她一塊來……
後悔的念頭方起,她不禁搖頭甩開它。她都已經提起勇氣來到這兒,怎可讓突生的膽怯擊垮自己?
做個深呼吸,她要自己鎮靜下微慌的心神,隨入內通報她來訪、再次出來的東方老管家進入靳家。
「我終于見到妳了,寶貝。」石絮屏一見到她立刻熱絡的上前拉住她。早在管家查克來通報有位凌紫優小姐來訪,她就在窗前瞧見標致秀雅、氣質恬然的她,連帶將她猶豫蹙眉、搖頭,深呼吸等幾個可愛小動作,全收入眼底。
幾乎是第一眼的,她就喜歡這個女孩。
凌紫優直教迎面丟來的寶貝稱呼怔愣住。這位雍容華貴,如同她母親一樣親切和藹的中年婦人,對她的稱呼還真令人驚訝。
「您是夜恆的母親吧?」夜恆初見她時,也是嚇人的喊她甜心。
「是的,而妳當然就是令我們家那個俊小子神魂顛倒的美人嘍。」兒子的眼光真不差,挑了個這麼優等的佳人。
凌紫優不知作何回答,只能以靦腆的笑回應她大剌剌的話語。
「呃,咳……」
一聲突兀的咳嗽聲忽然響起,凌紫優這才瞥見廳里尚有位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俊逸深刻的輪廓和夜恆極為相像。
石絮屏總算記起老公的存在。「瞧我只顧著跟妳說話,忘記替妳介紹,他就是夜恆的父親。妳來得巧,今天適逢假日,否則可能要到公司才見得到他。」
「伯父好,不好意思,打擾您了。」凌紫優禮貌的致意,心里有些不安,伯父看起來似乎不像伯母這麼親切。
「坐下再說吧。」靳懷劭率先落坐,在心底暗暗打著分數。這個敢單槍匹馬來的女娃兒,給人的第一印象不錯,也沒教他肅穆的表情嚇得說不出話,再來就看她的表現了。
避家查克于此時送上咖啡,恰好令凌紫優得以偷偷喘口氣。
她好緊張!
待管家退下,靳懷劭由一旁方桌下取出一份紙張,攤在她面前,「托妳的福,讓雪爾•凡賽斯這麼給人打知名度。別否認,夜恆已經告訴我們妳的名字了,凌小姐。」
輕擱在大腿上的雙手收緊,凌紫優將視線由桌上那則八卦報導,坦然的調向他。「我沒有要否認,否則不會千里迢迢趕來法國。這件事會演變成這樣是意外,請伯父、伯母別怪夜恆。」
「意思是該怪新潮的學人家包養情夫的妳?」語氣里是只有他與妻子才明了,刻意佯裝的咄咄逼人。
沒有動怒反駁,凌紫優平靜的回答,「是該怪我,但並非伯父所指責的罪名。倘若夜恆一切都向您坦白,相信您一定知道我在感情上遭受過背叛、受過傷,並不打算再談感情,卻沒想到會遇見夜恆……」
「所以妳要他當情夫?」
「不是,是他一開始就要我嫁給他,我只好隨口說我缺的是情夫想嚇走他,哪里曉得他硬賴著不走……」驀然發現自己這樣辯白無形中全變成夜恆的錯,她只得連忙又道︰「我是指全是我的錯,只要我不讓夜恆遇見,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解釋到最後,她不禁咬唇垂下小腦袋。她究竟在說什麼呀!她與夜恆能否相遇,豈是她能操控左右?這下別談想讓伯父、伯母對她有了點好印象,只怕他們要認為她腦子不正常了。
她沒瞧見的是,靳懷劭與石絮屏夫婦在她低頭之際,含笑的互望。
其實,兩人要兒子趕回法國解釋一切是故意的。他們雖被友人傳來的報導里的「情夫」字眼嚇到,但他們更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無緣無故當人情夫。對那則明顯打著雪爾•凡賽斯名號刺激銷售量的八卦報導,兩人並沒有放在心上。
所謂樹大招風,他們集團被有心人士惡意中傷的事時常發生,然清者自清,雪爾•凡賽斯賣的是銷售量教其他廠商望塵莫及的香水,緋聞,看看就隨它。
他們真正想一探究竟的,是兒子執意想娶回家的女孩。
當靳懷劭致電弟弟,得知凌紫優爭取S.V香水經銷權,全因想贈送新嫁娘為她們的幸福加分,他對這個蕙質蘭心的女孩已有好感。
于是,他干脆與妻子商量,藉這次的八卦緋聞逼兒子帶她一同回法國詳述事情始末,也可以趁機鑒定。
怎知兒子一心護她,只身回來,讓他們夫妻倆有些失望。
幸好,他們兒子看上的對象果然與眾不同,不僅有膽識的前來法國找他們,說話也率真又實在,無法否認,他們喜歡這個被兒子賴上的女孩。
「這輩子若是沒跟夜恆相遇,難道妳不後悔?」石絮屏溫笑苦問。方才她一直沒開口,是先前就與丈夫說定,由他測試她的心性,既然丈夫已露出滿意笑容,就表示測試已結束。
抬起頭,凌紫優坦然回答,「會。不只會後悔,我想,會遺憾一輩子。」
不言而喻的深情,在她堅定的字里行間展現。
靳懷劭與妻子再次會心的相視一笑,由他開口,「我們夫妻倆不怪夜恆,也不怪妳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緩和的神情與原諒的語句令凌紫優欣喜,然而最後一句未竟的話卻又教她稍稍緩下的心吊得老高。
莫非伯父與伯母反對她和夜恆在一起?
石絮屏接話,「我們兩老是不反對妳和夜恆交往,不過我們好像听夜恆說,要好好想想是不是……還要繼續愛妳,」
聞言,她的心倏然縮緊。夜恆的意思是不打算再愛她了?!
「他……夜恆在嗎?我能不能見他?」她想當面問他。
「那孩子說要出去走走,就在離我們家不遠的玫瑰園,我讓查克帶妳去。」
「謝謝,我自己去就好了。」強忍住心里的翻涌起伏,凌紫優深吸口氣站起身。
「伯母建議妳背包暫時擺在家里,方便之余也能避免不小心弄掉,不然到時若遺失證件很麻煩。」石絮屏別有用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