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是您呀。」他臉上笑容頓時垮下。電話彼端的人,並非他以為同樣思念他的可人兒。
絲毫不介意兒子未加掩飾的失望,石絮屏關心的問︰「怎麼,你的追妻行動不順利?」這也是她來電的主要原因,距離上次與他通電話過了好陣子,始終不見他打電話回法國報告好消息,等得他父親比她還著急的催她撥電話,探探情形。
靳夜恆慵懶的將直伸的長腿盤起來。「她承認愛我,可是依然未答應嫁給我。」這離他要的順利,尚有一大段距離。
「不是吧,愛你卻不肯嫁你?她知道你的身家背景嗎?」
「知道。」就在一星期前。
「這樣還不嫁?」石絮屏既訝異又懷疑,別說兒子令女人神魂顛倒的外貌,光他是雪爾•凡賽斯集團的繼承人之一,知情者誰不冀望抓牢這位多金大少。
「媽,甜心不是愛慕虛榮的人。」他莞爾笑道,當然知悉母親的想法。
「你倒說說,她是個怎樣的女孩?」
「很完美,在我心中是獨一無二的女孩。」
這些肺腑之言,前陣子他同樣對廉叔說過。因為莫亞大嘴巴的告訴廉叔,他的意中人就是幸福婚紗會館的老板之一,還拉著他要去見紫優。不想她被廉叔的突然造訪嚇壞,他自是阻止廉叔去審核她。
當然,他沒說出自己至今仍是情夫一事,但沒忘記要廉叔與莫亞別跟遠在法國的父母透露,否則萬一爸媽真飛來台灣看她,惹得她慌亂失措,惱羞成怒的跟他說「謝謝,永遠不聯絡」,怎麼辦?
「既然這樣,你趕快多加點油,讓她點頭嫁給你呀!」如此,她與丈夫也能早點了卻心願。
靳夜恆苦笑,「媽,我一直很努力在加油好不好。」
說話問,他不禁從口袋掏出一包動過手腳的「小雨衣」。今天他突然想到,可以在上刺幾個小洞,好讓她不小心懷了他的女圭女圭,這樣她不嫁他也不行了。
豈料,他滿心竊喜,今晚要賣力與她嘿咻恩愛,她偏偏不在家。
欸欸,早知道就在她回家前,把握時間熱烈纏愛她幾回。
「多做些令她感動的事,或許她很快會答應當你妻子。」石絮屏提議。
「令她感動的事?譬如?」她跟別的女孩不一樣,他實在不知什麼特別的事才能感動她。
「譬如--」她想了下,「多做善事啊。女人的心通常較縴細善感,對于有愛心的男人,往往會給予較高的評價,而行善正是愛心的最直接表現,以此感動你的心上人,不失是個讓她答應嫁你的好方法。」
琥珀色瞳眸里希望之光閃爍,直覺母親說得頗有道理。就拿她決定送準新娘S.V香水,為其幸福加分這事來說,不就是一門善舉?可見心思細膩的她,對能行善之人肯定格外喜歡。
他正想發問該做何善事,好一舉感動她點頭答應嫁他,電話里的聲音先他一步拋來--
「你大嫂有事找我,下次再跟你聊。加油!粵?」
通話到此全部結束,他望著顯示著能量不足的手機,無奈的按掉電源鍵。
他究竟要怎麼做才有足夠的感動力?是捐錢給慈善機構?或者扶老婆婆過馬路?
「我該怎麼做,甜心?」將視線眺回吊衣架上的柔美紫色睡袍,他低聲喃問。
忽地,他憶及一項重要事--「糟糕,我忘記拿回紫優送洗的外套了!」
一件淺紫色的針織外套,紫優很喜歡,怕自個清洗不小心弄壞,因而送到專業洗衣店去。她回新莊前托他取回,他卻教成堆的公文忙忘了。
也沒注意時間已晚,他連件大衣都沒添加,直往屋外沖,心里淨想著,他要趕緊拿回她喜愛的外套,若明天她一早就回來,便可以穿上它。
第八章
半夜十二點,凌紫優急匆匆駕車回到台北市區的住處。
她原該在父母家過夜,無奈她輾轉反側硬是睡下著,腦里心間盤旋的全是他的身影。
她想見他!壓抑不下心底濃烈的思念,她在父母臥室門前貼張她有事先回住處的字條,就在深夜離開。
這是種很矛盾的心情,分明白天才在愛得愈深愈害怕失去他的惶恐中掙扎,入夜之後她想的、念的,依然是他。
「夜恆!」
盈懷的思念凌駕理智之上,凌紫優此時根本無暇理會任何矛盾,回到住處,一個勁的直往臥房沖。
「夜恆--」嬌甜的喚喊再起,旋開門把進入房里的身子猛然煞住,因她的房里空無一人。
自從他們有親密關系,他就賴上她的床,夜夜與她同眠,不肯再住到客房去。她房里的電燈亮著……她猛地記起,廳里的燈也點著,那麼他應該在屋里。
豈料,她找遍屋子里所有地方,仍舊不見他的人影。
她迅速撥他的手機,卻得到沒開機的訊息,沒有多想,她轉而撥電話到莫亞家里去。
「喂,哪位?」鈴響沒幾聲,莫亞略細的嗓音傳進她耳里。
「不好意思,莫亞,這麼晚還把你吵醒。」
「紫優?!」他微訝,「我還沒睡,怎麼這時候打電話來?」他偶爾會到婚紗會館找她串門子,可她從不曾在半夜打電話找他。
「夜恆在你那里嗎?」她問得急促。
「薩奧斯?怎麼可能。」他是說過要成全他們,然薩奧斯實在太迷人,他對他的遐思沒辦法這麼快全部消散殆盡……
唔,等一下。「薩奧斯不是跟妳同住,妳怎會向我找人?」
「我剛從我爸媽家回來,沒看見他,以為他跑去找你。」柳眉蹙擰,她隨即又問︰「他會不會到他叔叔那兒?」
「應該不會,下午靳總才托他幫忙一些公事,他說要帶回家處理。」那個家,當然是她的住處。
「對哦,我房間地上是擺了堆卷宗。那他到底跑哪兒去?」
「你們吵架嗎?」莫亞問出機率不大的可能,以薩奧斯對她那股令人又羨又妒的寵愛勁,他懷疑他舍得大聲跟她說半句話。
「沒有。只不過我沒答應讓他隋我回去見我父母。」愁凝的眉結又皺深幾許,白天他得知不能與她回家是很失望,但不可能因為這樣不告而別吧!
听出她語氣里的擔心,莫亞安撫的說︰「放心,他也許出去買個東西,等會就回來。」
凌紫優也只能這樣想。然而當她結束與他的通話,在廳里來回踱步十分鐘仍等不到靳夜恆的人,她心里的擔憂惶怕直直上升,壓得她透不過氣。
他出事了嗎?不吉利的念頭閃過腦際,她渾身打顫的沁出涔涔冷汗,,顆心系揪得幾欲爆裂。
突然,她听見鎖匙轉動的聲音,心一震,跌跌撞撞的沖上前拉開門--
「你跑去哪里了?」終于瞧見惦掛許久的人影,她劈頭就問。
「甜心!」靳夜恆驚喜萬分,有片刻以為自己在夢中。「妳不是要在妳爸媽家過夜,怎會--」
「我問你到哪里去了?」她斷然攔話,沒注意他的聲音透著不尋常的干啞,臉頰和鼻子凍得紅紅的,只想到他教她如此心焦如焚。
因她直沖的口氣愣了下,他直覺的回答,「我在公園里找貓。」
在公園里找貓?!
「你當我這里是旅館?三更半夜跑出去,連個字條都不用留,你若那麼喜歡公園里的流浪動物,今天晚上就到外面跟那些流浪貓、狗睡!」吼完,她不由分說的甩上門,將他關在門外,自己則蹲在地上,眼淚壓抑不住的直往下掉。
可惡!他知不知道她有多擔心他,居然莫名其妙跑去找貓。他是存心讓她焦急、讓她無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