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只狗家伙小白,認真埋首吃飯的賣力勁兒,簡直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轍,說不定他們當真是「主僕」。
「喂──」他接起電話。
程修真暗感不妙,只因他瞧見佷子才喂一聲便瞬時攏起濃眉,那通電話八成是……
「可惡!我才回來幾天你就說我是不是該回去了?!」
突如其來的大吼教楚漾一嚇,正啃得起勁的雞腿抓不穩的滑入碗里,連專心進食的小白都被打擾的抬起頭望向廳里。
「小叔,怎麼回事啊?」望見荻野鷹昂板著一張臉,楚漾小聲的問。
怎奈程修真沒听進她的問話,只顧走向廳里,準備視情況「救火」。
「不希望我這麼大聲你就別淨說些讓人生氣的話,我的假期是一個月,一個月!你記起來沒?」
不悅的大喝再起,程修真才想出聲要荻野鷹昂放緩聲音,卻突見他俊臉緊繃,兩道劍眉狠狠絞起,他二話不說,動作迅速的搶過話筒,「媽,拜托,你又跟阿昂說什麼,惹得他這麼生氣?」
這一听,察覺氣氛有異,也跟著走進廳里的楚漾不覺一訝,剛才和荻野鷹昂講電話的,是他女乃女乃?
遠在電話彼端,已入藉荻野家的程月菊,穩如泰山的說︰「我要阿昂收斂點,別給我到處晃,免得他出眾的外貌沾惹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巴著跟他回日本。」
天啊!覷眼全身透著冷肅氣息、頭頂快著火的佷子,程修真不由得壓低聲音,微偏個身對著話筒說︰「媽,不是老叫你說話婉轉點,怎麼你總是一出口就惹阿昂生氣?」
「什麼婉轉不婉轉?你媽我說話向來實際,你也知道阿昂的條件有多好,為了挑個能和他匹配的未來孫媳婦,我能不多費點心要他多注意些嗎?」
「可是……」瞟見佷子寒著臉正要往門邊走,程修真忙不迭上前拉住他,急對母親說︰「媽,我晚點再打給你……下次再說吧,我先掛電話了,拜。」
「這是什麼意思?」荻野鷹昂沉臉眯睨著被抓住的手。
為免被冷硬的眼神射得千瘡百孔,程修真趕忙放開他。「別跟你女乃女乃計較,你知道她的性子就是這樣。」
雙唇一抿,他不搭話的直往門口走。
唉!就知道這心里有氣的小子听不進去。嘀咕在心底,程修真只得開口問︰「你去哪兒?」
「泡妞。」
沒有溫度的回話筆直丟來,俊拔修長的身影同時消失在闔起的大門外。
「又被我料中了,這小子果然是這麼打算。」程修真忍不住又低嘆一聲。
「到底發生什麼事啊,小叔?」完全弄不明白眼前的情況,楚漾只能拉著程修真的袖子問。
荻野鷹昂不是在不高興嗎,怎麼這會兒還有心情說要去泡妞?
「阿昂和他女乃女乃的脾氣一樣硬,被他女乃女乃一逼,便唱起反調……」
話未說完,一道念頭驟然閃入他腦中,程修真嘴角的無奈忽而轉為一抹狡黠,「楚漾,你想不想──賺外快?」
繁華台北城的夜生活,總給人愈晚愈狂浪迷炫的印象。只不過此刻不到七點半的PUB里,已有不少喜歡徘徊此處的人,慵懶的流連買醉。
或許是時間還早,狂歡氣氛仍在醞釀的關系,店里播放的音樂不是快節奏的舞曲旋律,而是顯得悅耳許多的輕柔樂音,這點讓實際上並不怎麼喜愛光臨PUB的荻野鷹昂,感覺舒服了些。
不喜歡嘈雜環境偏往嘈雜處鑽?有病啊?荻野鷹昂自己也這麼覺得。
但只要想起日本那老太婆女乃女乃的「耳提面命」,他就是不甘心的硬要反她。
居然「叮嚀」他別到處晃,以免沾上亂七八糟的女人?
老太婆當他是專門來台尋花問柳的不成?這麼愛亂告誡,他就親自現身男人女人全都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這里,讓女人「沾惹」,好氣死老太婆!
「嗨,帥哥,我們有榮幸陪你喝酒嗎?」
眼角微微一瞟,三位打扮時髦冶艷的女子已圍上他坐的吧台邊。
「我對酒沒興趣。」他聲音平板的說。沒人規定到PUB就非得喝酒不可。
「果汁也行。」另一位濃妝艷抹的女子向服務生示意,給她們三杯和這個帥得直想讓人倒進他懷里的酷哥一樣的橙色液體。
「真高興能認識先生,你叫我小薔就行。」看似嬌柔,滿眸狐媚的小薔說著就直向他偎去。
另兩個女子見朋友已佔起人家便宜,紛紛自我介紹叫「緯緯」、「小佳」後,也不落人後,妖嬈的就拿誘人身軀直往教人春心大動的偉岸身體貼蹭。
瞧店里所有女人的眼光,可是全鎖在這個難得一見的絕美男子身上,她們三個「PUB之花」,怎麼也要先下手為強的將這個極品男人拐上床伺候他!
荻野鷹昂彎凝的眉間全是極力隱忍的氣焰。
這幾個女人身上擦的是什麼嗆死人的難聞香水?當他是靠墊嗎?該死的全擠向他干麼?要不是存心跟老太婆嘔氣,他長腿一掃,保證讓這三個想釣男人的飛到門外叫救護車去!
「你不太愛說話呢!不過樣子好酷。」
「是呀是呀,好酷。」
同樣發嗲的聲音,三名媚眼含春的女子迫不及待的將魔手伸向他結實壯碩的胸膛……
荻野鷹昂手中的杯子差點教他捏碎,這些女人真是夠了!當真以為他跟她們一樣放縱、一樣欲火難耐?
「你們給我住……」
「Honey。」
一聲嬌滴滴的喚喊,陡然截住荻野鷹昂出口一半的冷喝。
這聲音……他猛地轉頭望去,隨之一愕,「你怎麼會在這里?」
听他一問,三名PUB之花不約而同停下對他的襲擊,六只眼楮全隨他望向朝他們走來,脂粉未施的清純女子。
楚漾沖著荻野鷹昂柔柔一笑,「來接Honey你回家呀。」
她幾乎是進店里的第一眼就看見他。沒辦法,他太出眾顯眼,而且小叔說,就算沒看見他的臉,光看店里最多女人圍繞的那一點,肯就是他所在的位置。
結果,還真準!
「Honey?」荻野鷹昂听得直皺眉,她在搞什麼,還笑得這樣柔媚?
不行Honey啊?那……「親愛的。」如何?
「親愛的?」他眉間的皺折加深,連眼楮都危險的眯起。她小腦袋現在是哪條神經出了錯?
怎麼這麼挑剔,親愛的也不行?
楚漾邊走近他,邊將愣在那兒的PUB之花們,先前搭他肩、模他胸、撫他背,現在仍停格在原位的幾只手一一拍開,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那麼……呃,心肝寶貝,小痹乖,小親親,你喜歡哪一個?」
「你到底在瘋言瘋語什麼?」荻野鷹昂忍不住伸手捏向她的臉,這個突然出現在PUB的小女人,還好嗎?
他不敢恭維的捏臉舉動讓三位PUB之花解讀為極其自然的親匿,莫不眨著眼影濃抹的眼楮問︰「你們兩個是什麼關系?」
沒空管被捏得有點疼的臉頰,楚漾努力綻開一朵美美柔柔的笑靨,在荻野鷹昂張口欲言時一骨碌抱住他的頸子,甜甜地道︰「他是我親愛的──老公。」
夜燈閃爍,沒什麼人逗留的公園一隅,氣氛有些僵。
「喂,你臉繃得那麼緊,是不是我剛才說得過火,應該說你是我親愛的情人就好?」瞅著面前明擺著不開心的俊臉,楚漾問得無辜。其實若真要不高興,也應該是她才對,因為她又再一次被他甩上肩頭,一路由PUB扛來公園這里,滿用力的被丟在椅子上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