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說得好像她多愛來這兒一樣,虧她早上還覺得幫她撐拿的他是個不錯的人!不服的在心里嘟哼著,她兩扇小鼻翼氣得微張了下,邁步走向他──
「誰沒事跑來?要不是狄總托我送這份合約書過來,你以為我喜歡……你,你做什麼?」
見他突然悶聲的朝她欺近,她不由得反往旁邊退。
「你今天又是來放話的嗎?」
「什麼?」她的背抵住了他的辦公桌,動彈不得。
「該死的你居然敢一而再的上我的地盤挑釁?」雙手橫過她身側壓向辦公桌,他幾乎和她臉貼臉。
「你到底在說什麼?」想別過頭避開他壓迫人的靠近,他卻捏扣住她的下巴,盯住她的眼。
「你听清楚了──我要追你!」
小腦袋恍如閃入一道雷殛,于奷奷瞠眼結舌的愕愣住。他……說什麼?
「不是已經在追了嗎?」一直悠哉杵在一旁看戲的江文智,納悶的低問身旁同樣看戲看得起勁的邵繼奎。
「對呀,他不是已經跟人家很要好了,怎麼現在才說要追人家?」邵繼奎回以耳語,納悶的望著臉色不太好看的項爾彥。
是的,他要追她!
賭氣也好,反撲也罷,項爾彥此時只知道,這個小女人又再一次惹惱了他!
「你說什麼?」沒時間管手中的牛皮紙袋滑落地上,于奷奷只是震驚的瞅著他。
「從現在開始,我要追你。」他低沉的又撂下宣言。
聞言,她腦子頓時呈混亂狀態,完全弄不明白事情怎會轉眼間變成這樣?
慌亂的推開他,她只想逃開,也許這只是場可怕的白日夢……
項爾彥一個橫身跨步,讓她順勢撞入他懷里,「這實在不像你,敢向人挑釁,怎麼別人如你所願的接下挑戰,你卻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急著跑開?」
「什麼挑釁,什麼如我如願?我不懂……」
「你不懂?!」他冷哼,「不懂你上回是如何到這兒叫囂,還是不懂你剛剛那番不屑上我這兒的話?」
于奷奷錯愕的看著他,突然在一瞬間頓悟,原來他對她上回逼不得已到這里「撂話」的事一直耿耿于懷?
「我……上次那不是叫囂,剛剛我也沒有不屑的意思……」她邊囁嚅著邊後退。
天!這叫她如何解釋?
「那是什麼意思?」他眯著眼進逼。
「你別追我。」
「我偏要!」
「拜托,別造成我的困擾。」她突感無力的停下腳步。一切本來不是還很正常的嗎?怎麼會一下子場面就亂得教她不知所措?
困擾?很好,她又說了很不將他當一回事的話!
「可惡!」伸手就要拉過她,豈料她小腦袋唐突的朝他一點──
「對不起。」
項爾彥猛然一怔。什麼?倔強又固執的她怎會突然跟他道歉?
江文智與邵繼奎默契極佳的相互凝望一眼,又很專注的望向眼前,情節的發展有點奇怪,要盯緊一點才行。
「如果你覺得上次我得罪你,我跟你道歉,但是拜托請你收回剛剛說要追我的話,因為我根本不是你想追的那個人。」
她是于奷奷,不是「于大小姐」夜欣啊!
「總之……對不起就是了。」她支吾的說著,小手接著指向掉落的牛皮紙袋,「那個你看過以後,請跟我們總經理聯絡,我回去上班了。」
費力地說完一串話,于奷奷像逃難般轉身跑出辦公室,心里卻仍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完蛋了,夜欣要是知道項爾彥改變心意要追「于大小姐」,會砍了她的啦!
辦公室里,原本因于奷奷的道歉而驚愣住的項爾彥,在听她低頭看也沒看他地說了一大堆話便拔腿狂奔後,心里驟地襲上另一層不滿。
非常好!這回當他是瘟神是嗎?
「于奷奷,有本事你就逃到外太空去吧!」
※※※
把話憋在心里這種不健康的事,實在不是邵繼奎會做的,可為了不被盛怒的好友劈成兩半,他硬是听江文智的,暫且壓住好奇心,將一大堆話卡在心口。
眼看時間一晃到了下午,而那個早上擺著一張臭臉的人,現在也跟他們到咖啡館喝下午茶,此刻發問,應該不會有事吧?
「爾彥,我難得北上一趟,你總該擺個笑臉歡迎我吧?」彷佛洞悉邵繼奎捺不住好奇的心思,江文智口氣平穩的引開話頭。
「可不是,小江難得來,你卻只顯著工作,不理人家,好朋友不是這麼當的吧?」啊!可以暢所欲言的感覺真舒服。
「我哪是不理小江……」項爾彥話都還沒說完,已有人自動幫他接口──
「只是心思全在那個就算逃到外太空去,你也要把她追回來的美人身上,所以只好將精力發泄在成堆的工作上,免得自己忍不住沖到美人公司去找她?」
他斜眼橫向自作聰明的江文智,「咖啡多喝些,話少講點。」
已經喝了兩杯咖啡的邵繼奎,話可多了。「你跟于奷奷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都在交往了,怎麼會一個說要‘追’一個說又‘別追’?我和小江簡直被你們搞得一頭霧水,你好歹也解釋一下。」
丟給他一個「懶得理你」的銳利眼神,項爾彥自顧自地喝著咖啡。他何時跟那個處處藐視他的于奷奷在交往?
心緒又起波動,他心底咕噥頓起,真是可惡的小女人,連單單想起也有辦法惹得他無法平靜!
這家伙真的沒和于奷奷交往。江文智與邵繼奎四眼相傳這個訊息,而後兩人眼底同時燃起狡黠的光芒──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江文智朝項爾彥努努嘴。
「什麼?」放下咖啡杯,他不明白的問。
「我和小江可以作證,剛剛在辦公室里可是有個人大聲的說要追于小姐,說了就該算數,除非──那個人舍君子不做,自願當小人。」
※※※
天!于奷奷簡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消息──
「我們家小姐說要出國去度假,現在應該已經上飛機了。」
怎麼會?她打了一天電話都找不著夜欣,而于府管家竟然到現在才說出她的行蹤。
天啊,項爾彥要追她──于大小姐耶!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正牌的于大千金居然逍遙的度假去?那她這個冒牌的該怎麼辦?
「夜欣怎麼這樣?要玩好歹也等想出應付項爾彥的方法再去,現在教我一個人如何對付他?」她一個頭兩個大的在廳里來回踱步。
夜欣要她不能說出實情,以免節外生枝讓項爾彥阻撓她和卓朝淵的好事,可不說實話,她如何避得過項爾彥?
她是跟他說了對不起,要他別追她,但是她有預感,項爾彥不會依她的,因為今天在他辦公室里,她可以感覺得出他好生氣,那雙炯亮銳利的黑瞳彷佛要將她吞噬般,讓她幾乎招架不住呀!
「怎麼辦,怎麼辦……」喃喃碎念著,一串鈴聲忽地響起,她急切的抓起話筒──
「夜欣,我告訴你……媽?!」
「媽現在用的是司機大哥的手機,我跟你爸應該等一下就到你那里。」
她大吃一驚,「你們要來台北怎麼沒跟我說,萬一我剛好不在呢?」
葉銀隻笑笑地說︰「明後兩天是假日嘛,想想就和你爸來台北看看你。」
「那我到樓下等你們……塞車也沒關系,等會兒見。」
幣上話筒,于奷奷立即拿起鑰匙下樓。
她這對寶貝父母啊,樂天得很,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還好她沒出去,要不他們跑來沒找到人,可能還是笑笑的,沒知會她一聲轉身又坐車回中部。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事,他們最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