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不是該叫縴縴離這個讓人很有壓迫感的鄰居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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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剛好想乘機北上會會許久不見的老友,江文智說什麼也不會臨時決定接下這樁轎車擦撞糾紛的小案子,匆忙的跑來台北。
「江律師,幸會幸會,久仰你的大名了。」「鈺清」公司總經理──狄國商,熱切上前握住他的手。
「狄總過獎了,在下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江文智謙虛的笑了笑。
狄國商邊請他入座邊說︰「哪兒的話?江律師在律師界可是炙手可熱的紅人,任何官司,找你準沒錯,要不我又怎會托朋友無論如何一定要請你替我討回公道?」
江文智笑而不答。
鮑道?依他看狄國商主要也是想出口怨氣──他的高級進口加長型房車,幾天前不湊巧被一輛同款的車擦撞到,同樣有錢的兩路人馬各不相讓,和解談不攏,就只好準備上法院嘍!
「這是出事地點和對方車號等資料,江律師可以去查證看看。」
「狄總放心,只要有一絲證據證明擦撞乃由對方而起,獲賠償的一方,絕對是狄總。」他笑著接下資料。他不是在唱高調,執業多年,他永遠站在真理這邊伸張正義。
狄國商信任的點頭。就是風聞江文智的年輕才干,他才會不惜花比一般價碼還高的律師費請他來。
「請江律師稍等,我有個急件要交代部屬處理。」語畢,他旋即按下內線電話,「蔡秘書,請管理部于奷奷小姐來一下。」
于奷奷?江文智挑了下眉,這個于奷奷和爾彥抱回家的那位于奷奷……
「江律師,我這位職員不但人標致,而且辦事效率極好,若不是我兒子才念高中,我還真想將她預訂下來當兒媳婦呢!江律師還是單身吧?等會兒不妨仔細看看。」
江文智暗覺好笑,這算不算是委托人對他的「賄賂」?
「狄總,有什麼事要交代嗎?」一串清脆的聲音忽地響起。
略微瞥眼,江文智看見了一位瓜子臉,五官清麗俏雅,綁著輕便馬尾的娉婷女子。嗯,確實是個極為標致的女孩。
「這是公司和投資顧問公司的合約書,要麻煩你送過去。」
狄國商將一個牛皮紙袋遞給她,「沒問題,我馬上……狂傲投資顧問公司?」遵命的口氣忽然轉為驚呼,于奷奷有些傻眼的望著牛皮紙袋上標注的地址──
「那不是爾彥的公司嗎?」
「江律師認得項爾彥?」听見江文智低喃的狄國商微訝的問。
于奷奷這才注意到,辦公室里還有另外一個人在。
「他是我多年的好友。」巧呵!做個生意也能兜在一起。江文智頷首。
于奷奷恍如遇見救兵,也沒細想就道︰「那能不能請江先生幫忙,將這份合約書交給項爾彥?」
「為什麼?」他滿眼興味,她急切的態度就像手上文件是燙手山芋似的。
她皺了皺眉,「因為跟他說話,真的很累。」
眸中的興味又添幾許,他站起身問︰「你認識爾彥?」她就是那位「于奷奷」?
「你該不會跟江律師一樣,也是項老板的朋友吧?」狄國商則是一臉的驚訝。如果知道于奷奷跟項爾彥是舊識,這案子他早就直接叫她出馬,也不用排了許久的隊,才等到和項爾彥合作的機會。
于奷奷尷尬淺笑,實在說不出──她是被迫認識項爾彥的。
「反正我也要到狂傲去,就順道送于小姐一程,貴公司的事還是你們當事人親自會面比較妥當。狄總,你的案子我會盡快處理完成,我先告辭了。」
完了!于奷奷直在心底叫苦,為什麼去見項爾彥的人,偏偏要是她啊?
江文智心里可興奮著呢!如果他身邊的美人就是爾彥昨天抱回家的那個本尊,待會兒,就不知道他那位「純屬意外」將人抱回去的好友,會跟人家擦出什麼火花哩?
第四章
冗長的業務會報結束,一回到二樓辦公室,項爾彥沒稍作休息,便又埋首審理客戶申請的諮詢評監案子,但邵繼奎可不想向他有工作狂的老友看齊,只管將自己丟入長沙發椅懶躺著,進行他擅長的模魚工作。
「喂,漂亮的奷奷小姐今天有沒有去找你?」偷懶的準則之一,就是要順便找八卦的話題聊。
原本沒打算理人的項爾彥在听見于奷奷的名字時,倏地抬眼眯向那個死性不改的懶骨頭,接著竟無緣無故聯想到,也是熱切喊著「奷奷」的伍振銓。
「奷奷?你是人家學長?干麼隨便亂喊人家名字。」別人喊她的名不關他的事,可他就是感覺這兩人喊得分外刺耳。
嗅到一絲煙硝味,邵繼奎坐正身子,不怕死的調侃,「怎麼?不許人家搶著喊你的奷奷?」
「你听不懂國語?跟你說我和于奷奷沒任何關系,你閑扯淡什麼!」
「唉,別說我要批評你的理由爛,小江也這麼認為的哦!」
可惡!項爾彥微惱,卻懶得再花口舌辯駁昨天的事。只因他若說自己也不知為何會抱于奷奷回家,繼奎這家伙肯定會以「少蓋、少扯、事實勝于雄辯」回堵他!
「嘿嘿,沒話說了吧?」邵繼奎完全不理會眼里燃火的老友,自顧自得意的說。能逼得爾彥無話可說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哩!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讓一開始跑來這里說不打算喜歡你的于奷奷改變初衷,甘心一太早就跑到你住處附近等你?」他想來想去,就只有他們早約好了這個可能,
他不提于奷奷曾上這里放話的事還好,一提,項爾彥心里的不快便直線上升,抱起桌上的一疊卷宗,冷著臉走向他,重重地將其摔在長桌上。
邵繼奎頭皮頓麻,「大老板,你不會這麼狠吧?」
真是要命!他一多話,竟然忘了得罪爾彥的下場會有一大堆做不完的工作!
「二老板,你可以再有異議沒關系,反正我示介意休息幾天,由你全權……」
項爾彥威嚇的話陡然頓住,吃驚的看著推門進來的人。
「小江?」喊著匆來乍到的老友,他的視線卻定在他身邊的麗影上。于奷奷怎會和小江一同出現?
「哇,真的是臭小江耶!」邵繼奎說著就跑過去給久末見面的好友一個結實擁抱,然後眼角一瞥溜到于奷奷臉上,「真巧,說曹操,曹操就到,不過一提到你,爾彥就發神經的塞給我一堆工作。」
「就是她?」江文智意有所指的低問。
他猛點頭,「不賴吧?」
「極品。」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不用猜,項爾彥就明白兩位交頭接耳得很欠揍的死黨在評論誰。
于奷奷弄不懂他們在談什麼,不過她倒是有些在意邵繼奎所說的那個,項爾彥「一提到她就發神經」的意思。
「你在生氣早上淋到雨的事嗎?」她直覺的睇問項爾彥。
「你和爾彥早上見過?」明明不關邵繼奎的事,他偏偏很聒噪的搶先一步問。
「嗯,可是我沒要他載我啊,」
「哦──爾彥載你上班啊。」江文智嘴角揚起一抹興味。
「你是在說我雞婆?」顧不得好友意有所指的調侃,項爾彥不悅的望著于奷奷,她居然跟不熟的邵繼奎抱怨他?
于奷奷嬌聲直呼,「我哪有這個意思?」
「就是,爾彥你別隨便亂冤枉人家。」邵繼奎很不知死活的又插起嘴,還聰明的拖另一個證人下水,「對吧,小江?」
「一點也沒錯。」江文智很配合的附和。
懊死!這兩個家伙是專門找他碴的嗎?忍下想開罵的沖動,項爾彥暫將目標鎖回于奷奷身上。「你沒事跑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