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氣炸,「顧靖齊,你到底在說什麼?!」
「說你要出門就快,男人有時禁不起等的,別反而弄巧成拙的搞砸你嫁入豪門的春秋美夢!」
「你!你去撞牆啦!」氣呼呼地咒罵一句,汪心薇轉身就甩門出去。
她到底哪里得罪他,讓他非得這麼冤枉她?真是討厭討厭死啦!
「爹地,心薇媽咪呢?」听見好大一聲「砰」的聲音而走進廳里的堯堯,疑惑的問,心薇媽咪說要切水果給他吃呀!他等了很久耶!
「辦重要事去了。」啐!不管時間如何的流逝,女人永遠逃不開金錢的誘惑……嗯?
他忽地眯起雙眼低望走到他身旁的堯堯,「你剛剛喊汪心薇什麼?」
「心薇媽咪啊!」小小腦袋完全忘記汪心薇的「交代」,順溜的回答。
「心薇—『媽咪』?!』
嘔人的感覺真的不舒服極了!
紀佑琳一臉慍色,細尖的高跟鞋跟彷佛要刺穿暗紅行人磚似的,一逕埋頭踩著沒什麼人的巷道前進。
她回來都快兩天,居然連顧靖齊半個人影兒也沒見到?!
原以為回國當晚,顧靖齊就會回顧家別墅見她和她母親,豈知等到夜黑,他就是沒出現!打電話到他家,電話鈴響聲得可以將一棟房子震爆了也沒人接听,更扯的是,她後來到他家去,按門鈴按到手酸,還是沒人替她開門!
最扯的是,她剛剛去找顧巧芸,她竟然說她不曉得顧靖齊跑哪兒去?
「當我三歲小孩唬啊?當姊姊的會連自己弟弟的行蹤都不知道?Shit!一粗魯的低啐,紀佑琳踩步踩得更用力了。
然而她料想不到的是,顧巧芸與石新平是當真不曉得顧靖齊消失到哪兒去,連顧靖齊的手機都打不通。
「我專程回國給齊哥哥看,他不在,我要怎麼讓他心動?真是……哎呦!你走路不長眼楮啊!」突然撞上人,紀佑琳撫著肩膀咒罵。
被撞跌在地的汪心薇實在——懶得理人。
整個人已經夠煩的她在大街上也不知兜晃多久,有點疲累,沒想到安安分分定個路也會被撞到?還反被走路沒長眼楮的人說是她沒長眼楮?
她今天的運氣怎會這麼背?
拍拍不堪與粗糙地板擦摩而些微破皮的右手心,她自認倒楣的爬起來,卻偏偏有人硬要找碴——
「你撞到人連聲道歉都沒有就想走人?」
汪心薇深吸口氣,才看向眼前美艷的年輕美眉,「你確定撞到人的是我?」
「廢話!要不然你以為是誰?!」她今天一肚子不爽快,這個女人撞了她還敢不認帳?她若是讓她要獻給顧靖齊的完美胴體遭半點殃,看她怎麼賠!
真是!這個身材凹凸有致的辣妹以為她今天心情很好嗎?
「小姐,手破皮的可是我,你叫什麼名字、住哪里?現在馬上跟我到醫院去,如果我的手感染破傷風,所有醫藥費和性命的安全,你必須全權負責!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
被眼前這個看似好欺負、卻突然板起臉咄咄逼人的女子一威嚇,紀佑琳突地有點結巴,瞧她問話的樣子,難不成是女警?
「誰、誰要告訴你名宇?哼!這次算我走霉運,懶得跟你一般見識。」再哼她一聲,紀佑琳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她才不想被逮進警局,再說要她付醫藥費?門兒都沒有!因為向來只有她紀大小姐向人伸手要錢的份!
這個黃發美眉說她走霉運?汪心薇不由無言苦笑,走霉運的人是她才對吧?
「尤其是打從遇見顧靖齊開始……」她柳眉一皺,不自覺的低噥霎時停住。
要不是那個可惡亂吼人的男人,她怎會氣昏頭的跑出來?
「真是氣死人了!」忍下住又低念一句,她緩步向前邁步。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坐下,因為她的腳——好酸喔!
屋里少了汪心薇,堯堯顯得有些無精打采,顧靖齊倒覺得安靜許多,不必耗費精神氣力跟她大小聲,不過她沒事讓堯堯亂喊她媽咪這筆帳,等她回來還是得跟她算。
空氣里的寧靜緩緩地隨著時針的擺走停留,直到夜幕輕降,一串清亮的電話鈴聲陡然岔入。
在廳里看報的顧靖齊眉心暗凝,汪心薇下在,是誰挑這時候打電話來?
「喂——」略微猶豫,原本無意接電話的他還是拿起話筒,堯堯睡著了,他不希望他被吵醒。
電話里短暫的無聲後,是狐疑下確定的聲音,「你——是房東嗎?」
為免添惹無謂是非,顧靖齊只得隨著轉換身分,「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汪心薇的父親,麻煩房東找我女兒听一下電話。」心里掛意女兒沒回家的事,汪哲生沒追問房東怎會出現他女兒屋里,也忘記質疑這房東的聲音似乎年輕了點。
彼靖齊微愕,「汪心薇下午就出去了。」她不是回宜蘭?
「這丫頭怎麼這樣倔強?早就說過要她回來相個親,她自始至終就是不肯,下午還千交代萬囑咐她一定要回來,她還跑出去?真是存心跟我作對!」
嘮叨一大串才發覺自己的失態,汪哲生趕忙又說道︰「不好意思,讓房東听笑話了,等我女兒回來,麻煩請她撥個電話回家,就這樣,打擾了。」
電話被掛得乾脆,顧靖齊一時卻有些怔愣。
汪心薇「自始至終」都反對她口中的相親?對方是有錢的富家公子不是嗎?她「自始至終」都沒答應?
他驀地記起下午她所有的激動嗔怒,她是真的在生氣,不是故作嬌矜?
是嗎?
埋藏他記憶深層一段不願人知的不愉快過往,讓他對汪心薇的「反常」難以置信——有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她連試都不試?
若真是這樣,那麼下午氣沖沖出門的她跑哪兒去?現在都快八點,她沒回宜蘭的話怎麼還沒回來?不會是她帶氣的沖出去,不小心發生什麼意外吧?
「該死!我在不吉利的瞎猜什麼?」心里莫名一揪,他不禁微惱的咕噥。
怎奈胸中就是盤旋著胡亂的不舒服感,他煩躁的踱向窗邊,「該死的!我在煩什……」躁念戛然而止,他教窗外路燈下一抹意外落入眼中的身影攫住視線——
「這家伙站在那里干什麼?」
沒有多想,他轉身離開屋里。
屋外路燈下,低頭倚著電線桿的汪心薇雙手反剪身後,右腳尖無意識的摩挲著地上。
為什麼她得待在這里罰站啊?可是……廳里燈火通明,顧靖齊一定在那兒,她實在不想現在進去,免得又胡里胡涂跟他吵起來。
真是的,那是她租的房子耶!為什麼她竟離譜得有家歸不得?
「討厭!都是他害的啦!」
「你討厭的『他』是指我嗎?」
再耳熟不過的沉冷渾厚嗓音劃入耳畔,汪心薇一驚,猛然抬頭,果真就見到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的俊逸冷然面孔。
「你——」驚訝太過,她「你」不出他是怎麼突然蹦出來的?
「站這里干麼?嫌自己血太多想喂蚊子,還是迷糊得忘了自己的住處怎麼走?」
就算她有再多的驚訝,听見他畫蛇添足的後兩句揶揄調侃,也全被氣火取代。「那你又干麼杵在這里?吃太飽撐著,還是得了失憶癥忘了怎麼回屋里?」
懊死!「你再說一次看看!」
他凜冽的口氣滲入一絲危險,她背脊微冷,卻不服輸的道︰「別用這種危險的語氣威脅我!我又沒有錯,為什麼每次都要被你恐嚇?我站在這里又礙著你了?是你自己像幽靈鬼魅般突然竄出來……啊——你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