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一畢業,他就在鬧區一條清幽的街巷里開了LePapillon,經義大利教父安東尼沙馬介紹,高薪將名廚給挖進自己餐廳廚房里,所以LePapillon里的義大利菜極為正統,吸引了不少客人和老饕,開幕一年多來,客人絡繹不絕,午晚餐時段,更是一位難求。
不過,好朋友除外。
葉飛空特地在餐廳二樓打造了兩個包廂,只接待好友,不在他好友名單里的,就算是達官顯要,他也不買帳。
今天中午徐海納因為工作的緣故,吃飯遲了,兩位客人正起身結帳,他與施奕瞳便入座了。
餐廳里的服務生認得他,詢問他到包廂的意願,得到否定的答案後,點了餐便訓練有素的離開。
「海納,廣告的事謝謝你,若不是有你幫忙,我想,我一定會被我們主任開除的。」施奕瞳感激的對他說,一雙大眼楮水汪汪的。
約莫一個月前,她考進了銀行的公關部工作,當她知道徐海納是放款部的經理時,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沒想到真的是他,著實令以為再也見不到他的她又驚又喜!
可惜分屬不同部門,他的工作又忙,這一個月來,她與他說不上十句話。
而這次由她負責的銀行形象廣告,原先談好的男歌手,突然以接了另一家銀行廣告為由,退了提案,讓原本信心滿滿的她頓時傻住。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完全亂了方寸,不但遭主任痛罵,還為了即將開天窗的廣告急得掉眼淚,不知該如何是好。這麼短的時間,她根本無法找到足以與男歌手的優質形象媲美的代言人。
而徐海納就在這種煉獄似的狀況下來找她了。他安慰她,要她別擔心,他會幫她想辦法,就像以前一樣,擋在她身前。
他找主任與她開了個小型會議,在他們面前打了通電話,就將事情給解決了,而且找到的代言人,還是剛出爐的香港金像獎影後——葉飛霜。
徐海納微微一笑。在銀行工作這九年來,他又穩重沉著了不少,難怪施奕瞳會對他更加傾心,他就像棵大樹,讓人不自覺想依靠。
「只是一件小事,你別放在心上。」他說,喝了口水。
施奕瞳紅著臉點點頭,不敢對上他正直的目光。
「我跟主任都沒想到葉小姐會那麼干脆就答應接下廣告,听說,她現在還在大陸拍電影,我們的廣告下午就要開拍了,不知道她來不來得及?」她有點擔心,而且不知為什麼,她老覺得那影後有些眼熟……
「她答應了就會準時出現。」他的眼里浮現一絲柔情。
「海納,她是你的朋友嗎?」施奕瞳試探性的問。
「算是吧。」他唇邊的笑意加深。
施奕瞳在心里小小訝異了下,隨即釋懷。海納是個出色的男人,又是銀行的高級主管,認識一兩個明星是理所當然的事,她這樣反而大驚小敝了。
兩人間沉默了一會兒。
「海納,有要好的女朋友了嗎?」趁著餐點上來的時候,她故作輕松的問。
徐海納有些訝異的看了她一眼。
「為什麼突然問?」
「只是很好奇,沒別的意思!」她連忙找了個理由搪塞。
「嗯,我有女朋友了。」他回答,因想到葉飛霜而眉開眼笑。
他溫柔的笑臉,讓施奕瞳心里一陣刺痛,她強迫自己忍住失望,擠出笑容。
「說的也是,你那麼溫柔,又那麼可靠,有女朋友是很正常的呀。你們交往很久了嗎?」
徐海納將又子上的面條送進嘴里,同時思考了一下。
「九年多了。」真快,他頭一次親吻飛霜的那個雨夜,彷佛只是昨天,沒想到一眨眼已經九年過去了。
九年多?那麼久了?!難不成就是他離開補習班前後那段時間?唉,早知道,她就先跟他告白了。
「你呢?何時把男朋友介紹給我認識?」見她不說話,徐海納主動問道。
施奕瞳抬起眼,然後落寞的垂下。
「我跟男朋友上上個月剛分手。」還沒從失戀的陰影里回復,就又得知愛慕的對象早就有了要好的女朋友,真是雙重打擊呀。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他道歉道。
「沒關系的,不合適的話,早分手對彼此都好。」她聳聳肩。「不說這個了,你還記不記得,在補習班打工的時候,有次蘇老師打了個噴嚏,結果整頂假發飛出去的事?」
想到當年的景象,徐海納不禁露齒笑了起來,點頭附和。
兩人閑聊起昔日的時光,不時相視而笑,氣氛融洽,完全沒發現隔了道玻璃窗的餐廳外,有一雙充斥著妒意的怒目正對他們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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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飛霜站在寒風中,注視著餐廳里有說有笑的兩個人。
她戴了頂遮眉覆耳的黑色毛線帽,鼻梁上架了副咖啡色的漸層大墨鏡,襯得脂粉未施的臉蛋更加的小,身上簡單樸素的高領毛衣和牛仔褲,外罩著一件長及膝蓋的厚大衣,全身僵直,妒火在眼里心里狂熾,幾乎要燒毀她所有的思想與理智。
特地提前飛回來,一下飛機,她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到銀行找他,見不到他才失望的想來找哥哥,沒想到就讓她看見了這令人火大的一幕。
認識他那麼久,她從未見過他笑得那麼開心過,而讓他露出那種笑容的女人,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施奕瞳!
這女人簡直就像根陷進肉里,拔也拔不去的刺呀!一看見她,就想起當年他擋在她身前,為了保護她寧願挨打,為了怕她有什麼不測,還鐵青著臉跑來營救她的畫面。
他離開補習班前,她跟他就已經開始交往了,她理所當然的認為,他跟施奕瞳沒聯絡了,沒想到他們還有來往?!
他瞞著她跟她交往多久了?她對他痴心一片,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怕自己會忍受不住沖進去痛扁施奕瞳一頓,她掉頭大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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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沖進去打她?搶別人男朋友的女人,最不要臉了!」葉更艷不屑的說,坐在床邊給腳趾頭上指甲油。
「這種事,還是先問清楚比較好吧?而且徐大哥不像會劈腿的男人呀。」葉更嫻在粉紅色的小沙發里正襟危坐,害怕姊姊的直言惹來更大的風暴。
葉更艷頭也沒抬的嗤了一聲。
「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就像蜜蜂一樣,哪里有甜頭就往哪里鑽!要說徐海納例外,除非他不是男人。」她可是經驗豐富的過來人。
「姊!」葉更嫻跟她使眼色,要她閉嘴,又擔憂的瞧了葉飛霜一眼。
罷才她一進房就月兌掉大衣、帽子跟墨鏡,然後像只沒骨頭的章魚般癱在貴妃椅上,迷人性感的褐色波浪長發披散在臉蛋四周,空洞的眼神里有著極深沉的悲痛,看起來就像一個美麗卻被抽拔出生命的洋女圭女圭。
葉更艷不理她,將指甲油蓋回去旋緊後,繼續發表高論。
「尤其是像你這種必須四處跑的明星,把男朋友一個人丟在台灣,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一次面,他不偷吃才怪。」
「不可能的!我相信徐大哥,他不是那種人。」葉更嫻很用力的站在徐海納這邊替他辯護。
「你又沒交過男朋友,哪會知道男人的德行?」葉更艷對妹妹的話嗤之以鼻。
她的話刺中葉更嫻的死穴,讓她頓時垂頭喪氣。
葉更艷撥撥長發,小心翼翼的走到葉飛霜身邊坐下,裝模作樣的嘆了口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