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華的問題讓她開始心虛的思索起來。她知道她昨晚做了什麼,新春竟然不但沒生氣,還送了無價的通行證來給她?
邱碧荷握住好友的手。「樸新春真的跟妳說,方陸芹現在沒有女朋友,要我趁虛而入?」想到這里,她的一顆心又小鹿亂跳了起來。
沈芳華點點頭。「她是這麼說的。」
接著邱碧荷跳了起來。「我去找她!」語音還沒落,人已經沖出休息室。
沈芳華坐在椅子上未動,若有所思的握著手里的通行證,秀眉微蹙的輕嘆了一聲。
範同穌建築師事務所位在忠孝路上的同穌大廈中,佔據了整棟大廈的一、二樓,除了經商洽公外,也有不少雜志社派來采訪的人員出入。
這些雜志有中規中炬的建築雜志,與範同穌討論未來的建築走向及設計理念,也有財經雜志,邀範同穌暢談他的設計之路及理財經驗。
這天下午他正在接受一家時尚雜志的采訪,他正自信又謙遜的展示自己身上的服飾及辦公室里的擺設、品味。
他的健談、和氣的態度與工作成就,及不時傳出的緋聞,不知何時已讓他成為媒體的寵兒了,走在路上常惹來注目的眼光,還不時有人向他索取簽名。
他一點也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有點樂在其中。訪問終了,他執起美麗干練的女記者的手背,深情款款的落下一吻,惹得女記者羞紅滿面。
他當下就拿到了女記者的手機號碼。這也是他喜歡自己工作的原因之一——隨時都能認識不同領域的美女,像他這麼幸運的男人應該沒有幾個吧?
追求美女對他來說不是問題,還能大言不慚的說簡直就像吃飯一樣簡單,甚至有自動送上門來的甜點。也就是因為如此,最近他發現自己突然有了一種厭煩感,他實在很不希望這是容易到手所引起的副作用,但現在看來,很不幸的,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他最近被迫性致缺缺了起來,對第二性征的不爭氣著實令他發愁。難道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有足夠的意志力來抵抗他的魅力嗎?
將采訪隊伍送離他的辦公室,他疲累的跌坐進沙發里,揉揉眉心,閉眼假寐。
昨晚被邱碧荷強吻的那一幕又倏地躍進腦海里,他心一驚,雙眼大睜。
那個吻已經讓他眼皮整整跳了一天!邱碧荷這丫頭,該不會把這事告訴她的叔叔們了吧?不,應該沒有,若她真的說了,他那三個師父早就立刻跑來踢飛他了。再說她昨晚醉成那樣,若是不記得也很應該,他太杞人憂天了。
大概是欲求不滿的後果,連那個噁心巴拉的強吻都還惦記到現在,嚇得他連惡夢都忘了作。他悶悶的想。
驀地,門外的一陣吵鬧聲令他回頭皺眉。
「我真的有事要找範同穌……都說不用通報,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了……不是每個來找他的女人都是要來鬧的好嗎……我不是女的難道是男的呀?妳敢再說一句,小心我扁妳!」
听到那透門而入的大嗓門,範同穌簡直哭笑不得,只好起身走過去打開門。
丙然,邱碧荷正與他的秘書在門外拉拉扯扯的,兩個人都一臉憤懣。
秘書看見範同穌,憤懣轉為委屈,還紅了眼眶。
邱碧荷正要叫她別裝了,可惜被範同穌給搶先開了口。
「妳找我就進來吧。」他轉向秘書。「麻煩端兩杯咖啡進來。」
「我不要!」邱碧荷一口回絕。「剛還跟我大小聲,誰知道她會不會在咖啡里吐口水呀!」她嗤了一聲。
「邱碧荷,閉嘴。」範同穌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低聲怒叱,硬把她拉進辦公室里,不再讓她無遮攔的口舌繼續制造事端。
「坐下!」他粗魯的將她扔進沙發,氣惱的叉腰訓斥。「妳給我差不多一點,這里是我的公司,妳跑來這里跟我的秘書大小聲的叫嚷,是想丟我的臉還是自己的臉呀?」
邱碧荷被說得有點火大,又不好發作,畢竟她來這里是有求于他。
「是你的秘書說不通,」她小聲的嘀咕,很不服氣。「我都說我認識你了,她還不放我進來,還侮辱我說我不像女人耶,這叫人家怎麼不氣呀?」說著,她又惱火了起來。
「全台灣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認識我,要是每個人都像妳一樣,光說認識我就想沖進來,我還要不要工作?再說,妳這身打扮,有眼楮的人都不會覺得妳是女人,妳有沒有自知之明呀?要當女人不會穿條裙子再來嗎?」他惱怒的說,言詞犀利且毫不留情。
瞧瞧她,一件寬松的運動衫外還罩了件風衣,下半身穿的又是大一號的牛仔褲及球鞋,前不見胸後不見,頭發半長不短,個性大剌剌,嘴巴更是不饒人,說白了,她不當男人還真是可惜了!
依她的個性,範同穌有十成把握她一定會反唇相稽,沒想到她听完後,表情空白了三秒,然後便嘴巴一扁,眼眶一紅,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完全沒料到她會哭……不,根本沒想到她也會有眼淚的範同穌完全看傻了,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邱碧荷從桌上抽出一把面紙擦眼淚擤鼻涕。
「人家就是知道自己不像女生……所以才來找你的嘛……你以為我愛來呀……還不是新春說你經驗多……叫我來向你討教討教……」她嗚咽著,十分傷心。
「討、討教什麼?」範同穌發現自己的聲音發軟,還處在「邱碧荷竟會落淚」的恐慌里。
「討教怎樣討男人歡心的方法呀。」邱碧荷總算止住了淚,不好意思的說。
「什麼?」範同穌又問了遍,懷疑自己听錯了,畢竟她的鼻音那麼重。
邱碧荷瞪了他一眼,突然豁出去了,丟下面紙起身,開始月兌衣服。
先是風衣,接著運動衫、球鞋、牛仔褲……月兌到身上僅剩一件小褲褲及一件內衣,以及內衣外的一件棉質及腰背心才停手。
她兩腳張開,雙手叉腰,正氣凜然的看著他。
「你現在還覺得我不像女生嗎?」她問。
這是新春教的。第一要事,不用全部月兌光,但必須讓他驗明正身,只要他承認或是有反應,那就表示她在追求方陸芹這件事上還有希望。
範同穌眼楮睜大到眼珠子差點要掉下來的地步。
她都月兌到這樣了,還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會說她不像女生?他的視線無法抑制的在她縴細修長的身體上來回望著。
她一點也不豐滿,甚至只有骨感兩字可以形容,但身上的肌肉卻很結實,沒有多一絲的贅肉,身體上的每一個線條都很完美,完美到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忽覺自己小骯下的騷動,他猛地深吸了口氣。別沖動,範同穌,維持住對女人的格調雖不重要,但也不能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呀!
她是怎麼搞的?先是強吻,現在又在他面前自己的身體,她到底在搞什麼鬼?莫非愛上他了?
既然愛上他那直說就好了,干麼還說什麼討教的?
門板突然剝啄了兩聲,秘書要端咖啡進來。
「不要進來!」他突然大喝。「沒我的指示,誰都不準進來。」
門後又安靜了。
「把衣服穿起來。」他艱難的移開目光。
邱碧荷一動也不動。「你先說我是不是女人?還是你有反應了?」她犧牲這麼大,至少也得讓他承認她是女人才行。
範同穌轉過身去沒說話。他不是不說話,而是不知要說些什麼,再者……他真的有了反應,所以無法不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