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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的白布鞋 第19頁

作者︰朱拾夜

「完兀全是妳改戴隱形眼鏡的關系。」金由希又老氣橫秋的批判起她來。「妳戴上隱形眼鏡後變漂亮了,所以才會招來那些蒼蠅,蚊子,早知道就听我哥的話,不要換眼鏡就好了,」他放著馬後炮。

「可是……我的眼鏡被我弟弟他們摔破了。」她現在才知道金將毅當時的「用心良苦」。

「妳近視幾度?」一直沉默不語的金將毅突然開口問。

「左眼五百度,右眼五百五十度。」她馬上敬畏的回答。

「有散光嗎?」他又問。

她搖搖頭。「沒有。」

他只是嗯哼了聲,沒再說話,送她到學校後,兄弟倆又繞路走回自己的學校。

傍晚他們來接她時,他拿了副全新有著淡粉紅色鏡框的眼鏡給她。

「照妳說的度數配的,妳戴看看,不合適的話我再拿去換。」他淡淡的說。

她感激的將眼鏡放在胸前,可是又免不了擔心。

「我沒有錢……」她所有的錢都拿去配隱形眼鏡了。

「不用了,就當是我送妳的,妳還是戴眼鏡我比較習慣。」

阮玉蠻以為他的意思是因為她的隱形眼鏡害他必須每天陪她上學而覺得麻煩,當下心中頓覺愧疚不已,回家後立刻收起隱形眼鏡,隔天便戴上眼鏡上學。

結果不到一個禮拜,她就發現那些跟蹤者慢慢不見了。

不過金將毅卻肯定的說還有跟蹤者,堅持要送她上學、接她放學。

她是沒膽子違抗他的命令的,也因此渡過了高中三年最美好的一段時光,直到他與由希在畢業前夕接到來自日本的緊急通知,連夜收拾行李飛離台灣為止。

等她出國念書後,因為近視度數又增加了,在鏡片太厚難看的情況下,只好又去配了隱形眼鏡,接著為了儀態,她再也沒戴過眼鏡。

而那副他送的淡粉色鏡框眼鏡,現在仍被她珍而惜之的放在寶物箱里。

阮玉蠻睜開眼楮,納悶自己怎會夢見高三時期的事。

肯定是發燒引起的!紐約已經正式進入冬季了,而連日來下的雪免不了又讓她發起燒來,讓她過了兩天昏昏沉沉的日子。

幸好她的季節性發燒來得急,去得也快,而且不藥自愈。

相較起她的平常心,金將毅就顯得緊張多了,不但幫她連請了一個禮拜的假,為了方便照顧她,還把家里當成了辦公室,搬來了整套視訊系統遙控公司,還將幾位高級主管召來,理所當然的在客廳里開起會來。

她知道自己的病馬上就會好,是他大驚小敝了,不過這些對她毫不掩飾的在乎表現,令她極為感動。

拿起額上的毛巾,掀開被子起身坐在床沿,她環顧著房間。

算算,他們同住在一起也有兩個多月了,他的浴室里有她的毛巾與牙刷,桌上有她的乳液,床頭邊有她最近在讀的書,他的一切已經滲入了她的骨髓里,與骨血融合在一起。

只是她愛得愈深,擔心憂懼的感覺就愈重,她隱瞞真實身分的事就像一顆沉甸甸的石頭,重重的壓在她的胸口,令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雖然他對她呵護備至,但她有時還是會在他身上感覺到一絲冷淡的疏離,尤其是在激情過後最為明顯,那疏離感會從他茫然的表情透露出來,令她感到不安。

「怎麼了?」他的聲音驀地在她的頭頂上方響起,她抬頭,本能環住他的腰,深深吸取他身上的溫暖。

金將毅伸手模模她的額頭又模了下自己的好做比較。「好像退燒了。」

「我早就說過我兩天就會好的,這下晚上我可以陪你出席宴會了。」她仰頭笑望他,像個索討寵愛的孩子。

他揉著她的頭發,眉間微蹙。

「不行,外面很冷,妳要是又發燒怎麼辦?」她才剛退燒,要是再發燒,那他干脆一頭撞死算了。

「白金俱樂部里面很溫暖呀,你要是不放心,那我穿厚一點。」她堅持要去的主要原因是她不想他去找其它人當女伴。

這兩個月來,她明白了他有多受異性歡迎,而她從未要求他的承諾,他也從未給過,這讓她害怕隨時會有個女人跑出來取代她的位子,若真有那麼一天,她會受不了的。

她不能給其它女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金將毅不了解她心里的恐懼,在這件事上毫不讓步,

「那你出門後,我走路去超級市場買東西好了,冰箱里的食物差不多也快沒了。」她放開他。

他往後退了一步,兩手交抱在胸前。「想買什麼妳列個清單,我會叫人買來。」他拒絕妥協。

阮玉蠻可憐兮兮的望著他。「你真的要把我一個人丟在家里嗎?」說著眼眶開始發紅。

金將毅當然不想把她一個人留在家里,若不是今晚的宴會發起人是在科技界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長輩,特地囑咐他一定要去,他也想留在家里。

見他不說話,她咬咬下唇,賭氣的躺回床上翻身背對他。

「我知道了,你去吧,帶哪個性感美麗的金發女郎去吧,我就自己一個人留在家里睡覺。祝你們玩得愉快。」末了,她還醋意滿滿的加了一句。

性感美麗的金發女郎?金將毅不由得啞然失笑,一時興起捉弄之意,夸張的大嘆了口氣。

「既然被妳知道了,那妳就乖乖待在床上睡覺吧,晚上我會帶宵夜回來的,」語畢,他仔細傾听,果然听見了細微的哽咽聲。「妳在哭嗎?」他明知故問。

「沒有。」她飛快回答,語中帶著濃濃鼻音。

他又氣又好笑的坐在床沿,大手覆在她肩膀上,卻被她用力撥開。

「算了!既然妳那麼想去,那我就帶妳去好了。」

「我不要去。」她吸吸鼻子。現在就算用八人大轎來抬她,她都不去了。

「為什麼?剛剛不是還一直吵著要去嗎?剛好,我可以把妳介紹給那位性感美麗的金發女郎認識。」

阮玉蠻的響應是拉起棉被把自己從頭到腳全給蓋住。

這可惡的男人!他就非得這麼老實不可嗎?她雖然從沒要求過他的忠誠,但是他們在一起才兩個月而已呀!她就那麼乏善可陳得令他如此迫不急待想將她推開嗎?性感美麗的金發女郎是她隨口胡誨的,沒想到居然真有這麼一號人物。嗚……

見被子里的她嗚咽不斷,金將毅不忍心的拉開被子,硬是將蜷縮成一團的她翻轉過來。

她飽含淚水的眼楮幽怨的看他一眼後,旋即閉起。

他心疼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唉!我到底該拿妳怎麼辦好呢?」這兩個月以來,他一直在猶豫著該不該將早就知道她真實身分的事告訴她,卻又擔心她會不諒解,認為他從頭開始就在欺瞞她、玩弄她,最後離開他。

不,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于是他只有選擇沉默,卻無法一日不憂心甜蜜終會被謊言戳破的時刻來到。

她雖然同樣騙了他,但也是他欺瞞在先,比較起來,他的罪嚴重多了。

听了他的話,阮玉蠻心里一刺,倏地睜開眼楮,幾顆晶瑩的淚珠迅速滑下眼角。

「不用怎麼辦,晚上我會收拾好行李自動離開這里的。」要她離開直說就好,她不是不識相的人,只是,心痛的日子將會持續許久了。

金將毅聞言立刻沉下臉來,知道她想錯了他的意思。

「妳要是敢離開,翻遍全紐約我也一定會把妳給找出來,然後狠狠的抽妳一頓。」他生氣的威嚇著。

阮玉蠻被他突如其來的威脅給嚇到了,卻也因他的話而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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