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澤步還要鼓動如簧之舌,會議室的門就被打開,喬治探頭進來,看見阮玉蠻皺起眉頭。
「C,妳怎麼還在這里?學生都已經在教室里等妳了。還有J,哈特曼先生已經找妳兩遍了,妳們兩個到底在干什麼?再這樣散漫下去,小心我讓妳們的考績不及格。」撂下狠話,他氣呼呼的關門離開。
阮玉蠻急忙要走,卻又被不慌不忙的水澤步給拉住。
「記住四個字︰不、擇、手、段!知道嗎?」她殷殷叮嚀著。
「唉!」阮玉蠻受不了她,撥開她的手,急忙忙的朝教室走去。
阮玉蠻提著一大袋剛從超級市場買回來的食物與水果走進大廈的回旋門,吃力的提了提懷里的紙袋。
今天她自己一個人搭地鐵上下班,因為金將毅飛到加拿大去處理公事,要三天後才回來。
若是他在,她就不用這麼辛苦了,他總是會體貼的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所以在這種時候,她格外想念他。
站在大廳的辨識機前,她試圖將袋子放到左手,好讓右手伸進皮包里拿出卡片,但果然還是太勉強了,一個不小心,放在袋子最上頭三顆黃橙橙的柳丁掉了出來,在地上滾來滾去。
她連忙轉身要去撿,發現已經被一個旅行者打扮的高大男子給順手撿了起來,面帶微笑的幫她放進袋子里。
「謝謝。」她不好意思的道謝。
金發碧眼的男子很年輕,對她大方的伸出手。「妳好,我是葛鮑伯。」
阮玉蠻伸手與他輕輕一握。「妳好,我是安琪。」大概是他臉上的笑容從未斷過,她對他有份莫名的好感,且瞧他一身風塵僕僕的模樣,大概剛從外地回來。
「我住七樓,妳呢?」
「我住八樓。」她老實的回答。
他二話不說的將她懷里的袋子接過。「初次見面,給我個機會為淑女鄰居效勞一次吧,請。」
他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否則就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兩人一起進電梯,鮑伯不按七樓,只按了八樓。
看出她的困惑,他解釋道︰「我幫妳拿到家門口,然後再走樓梯回家。妳放心,我不是壞人,只是不常回紐約,所以妳才會沒見過我。」
她搖搖頭,拘謹的笑了笑。「其實我也是剛搬進來不久。」
他一臉恍然。「難怪,我記得八樓住的是位先生,妳剛說住八樓時,我還以為是自己記錯了。妳是他的太太?」
「不是。」她連忙否認。「我只是暫時住在這里,等找到房子後,我就會搬出去。」雖然這麼說,但這陣子金將毅以晚上治安不好為由不準她出門找房子,所以在這方面,她可說是一無所獲。
「那妳那個朋友真是不錯,願意幫助妳。」
出電梯後,兩人投契閑聊著,聊到了他的工作。
「原來你是攝影師呀!所以才會不常住在這里。」攝影師常常得四處旅行以獵取鏡頭,她覺得很有趣。
「嗯。不過這次我跟雜志社爭取到一個禮拜的休假,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葛鮑伯夸張的松了口大氣。算算,他離家少說也有三個月了,呀……真懷念他那張Kingsize的大床呀!
屋里的電話聲突然響起,阮玉蠻想可能是金將毅打電話回來,飛快的將卡片插進門,打開門後,轉身接過他手里的袋子。
「謝謝……抱歉,沒辦法請你進來坐。」金將毅交代過不能讓任何人進屋的,所以她不敢自作主張。
電話鈴聲響了幾聲後停了,不到幾秒又響了起來。
梆鮑伯體貼的道︰「沒關系,我現在只想睡它個二十四小時。妳快去接電話,我先走了。」
他走後,阮玉蠻立刻關上門,跑到電話旁將話筒接起,氣喘吁吁的喂了一聲,將懷里的袋子放到櫃子上。
「是我。」果然是金將毅。「剛回來?」
彷佛他在看著般,她緊張的抓抓頭發。「嗯,離開飯店後我又去了趟超級市場買些東西。」她習慣性的向他報告行蹤。
「冰箱里的東西沒有了嗎?」
她可以听到他翻動紙張的聲音,對他百忙之中還記得打電話給自己,感到一絲窩心。
「有些沒有了。我去買了些培根和吐司,還有一包米。」她記得他喜歡吃米飯,所以在超市見到米時便毫不考慮的買下了,也就是因為多了包米,所以袋子才會那麼重。
「嗯。」金將毅低哼一聲,半晌後又問︰「妳那邊沒什麼事吧?」
「沒事,你有留手機號碼給我,有事的話我會打電話找你的。」又听見翻動紙張的聲音,她遲疑的說︰「你要是忙的話,我們就別再說了。」說完她咬咬下唇,雖然她很想再听听他的聲音,畢竟一個人待在這麼大的空間里實在是有點孤單。
「我不忙。」他同樣貪戀她輕柔的嗓音。「如果妳覺得無聊的話,可以找水澤小姐去陪妳。」他細心的交代。
「我不覺得無聊。」她只希望他早點回來,但卻膽小的說不出口。「呃……工作順利嗎?」不想掛上電話,她試著找話題,這對一向話不多的她來說,實在有些困難。
「順利,我可能會提早回去。」他一天睡不到四小時,就是為了能提早回紐約,以前他到底怎麼過的?為什麼現在一天沒見到她就渾身不對勁?彷佛心頭缺了一塊般的悵然若失。
「真的嗎?」她本能的將內心的喜悅反射在語氣上,驚覺自己失態了,又羞窘的收斂音量。「我的意思是很高興你的工作那麼順利。」
他的唇邊浮起一抹溫柔的笑。「嗯。」瞧見不遠處的弟弟正頻頻好奇的望向他,他知道自己該結束這通電話了,「那就這樣了,我再打電話給妳。記得晚上別出去,門窗要關好,乖乖待在家里。」雖然這些話太過污辱辛勤值班的警衛們,但他還是忍不住要叮嚀。
「嗯,我知道了,早點回來,晚安。」阮玉蠻覺得自己就像個小妻子般。
「嗯,晚安。」他掛掉手機,嘴邊的笑意久久不散,直到弟弟踱了過來。
苞金將毅與阮玉蠻一樣,經過了七年歲月的洗禮,金由希已經由當年那位愛玩、愛鬧的俊秀少年轉變成一個玉樹臨風、開朗陽光的男人了。
白皙斯文又身材高眺的他「不務正業」的當過日本時尚雜志的模特兒,還跟幾個設計師朋友在原宿開了一間服飾店,做得有聲有色,現在正準備在東京開第二家分店。
不過金鐵雄,也就是他們的父親對他的事業極度不以為然,對他艇法向兄長看齊分擔三番組的版圖事業感到憤怒與失望,還曾氣得揚言要找人挑掉他的服飾店,只是至今仍末付諸行動。
金由希穿著一件白色絲質襯衫與黑長褲,敞開了襯衫上的兩顆扣子,隱約露出結實精瘦的胸膛,看起來性感卻又無害,只有親近他的人才會了解他是個道道地地的危險份子。
他在大哥的辦公桌前站定,研究著他的表情。方才他講電話時的柔情被他盡收眼底,究竟是哪個女人能讓一向嚴肅的大哥流露出那樣的神情?他只知道在以前只有一個叫阮玉蠻的女孩辦得到。
「難怪艾莉絲最近老是打電話跟我哭訴,說自從你到美國後就忘了她,不理她了,原來是有了情人了呀。」他的尾音拖得長長的,一臉曖昧。
「你怎麼會突然到加拿大來了?」金將毅像沒听到他說的話般,邊問邊收拾著桌上待會兒要開會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