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個頭!「不不不,我只是覺得憑你的外表與魅力一定很受女孩子歡迎,這樣還需要一個禮拜實在有點久。」她擠出個不自然的笑。
比繼勛露出有別以往的的眼光,帶著些許驚訝的看著她。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這些話從妳的嘴里說出來倒是令我有點訝異。」這是真的,在高爾夫練習場里初見她,很容易就察覺出她對他的排斥與厭惡,她掩飾的功夫實在是很差勁。
安東妮只想趕快出去撞牆,不想再跟他說話。
她不自然的干笑兩聲。「那等你找到時再告訴我,我先出去了。」說完她沮喪的轉過身。
「等一下。」他喊,她只好轉過身看他。「妳急什麼?我的話又還沒說完。」他不悅的說。
對喔!罷剛的消息讓她太難過,所以忘了是他叫她進來的。
「有什麼事?」她突然想起。「喔!謝謝你讓我享受吃午餐的福利。」
「那沒什麼,不過……」谷繼勛審視的目光將她從上打量到下,然後搖搖頭。「我們這里好歹也是知名的公司,妳以後可不可以稍微打扮一下?妳穿的這麼邋遢對公司的形象會有不良影響。」其實他並不是那麼在意衣著的人,尤其是自己沒興趣的女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喜歡她的打扮,太窮酸了,而且她的上衣他昨晚已經見過了,她就沒別的衣服可以替換了嗎?
他會在意到一連出去兩、三趟的原因,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她的穿著打扮在這里簡直可稱得上是異類了。
他毫不修飾的話深深刺傷了她的心,這下她連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我、我不是你們公司的員工,穿什麼衣服應該不用計較吧?」她小聲的問。
她才二十三歲,可以的話也想穿得像那些模特兒一樣漂漂亮亮,若她沒有負債,沒有安養費得付的話……
看她緊絞雙手不安的模樣,谷繼勛搖搖頭。
「我們做的是行銷流行與時尚的工作,要是有像妳穿得這麼不稱頭的人進出,對我們會是項困擾。」他吸口氣。「這樣好了,公司里應該還有一些女歌手以前留下的打歌服,妳需要的話我可以交代陳祈民找幾件適合妳的給妳穿。」他用著慈悲的語氣道。那些打歌服可都不是便宜貨呢!
打歌服?安東妮腦中浮現光彩刺眼、顏色鮮艷,不倫不類的可怕衣服,連忙搖頭。
「不用了,衣服的事我可以自己張羅,不需要什麼打歌服。」她才不要穿那些衣服。「還有什麼事嗎?」
瞧她一副恨不得離他遠遠,一刻也不想多待在辦公室的表情,谷繼勛一張俊臉忍不住拉了下來。
「出去吧!」
不再看他突然轉冷的臉,她飛快的奪門而出。
下班後,她立刻到待她如親姊妹的韓芝晴家中向她求救。溫柔的韓芝晴便挑了幾件衣服借給她,身為秘書的她還教了她幾種簡單又不失有型的發型,讓她除了單調的馬尾外還能多點變化。
穿上借來的衣服,換了個綁發造型後,谷繼勛果然沒再說什麼,她也安然無恙的過了三天平靜的趕稿日。
這天中午,當她被叫到總監室時,她還特地先到洗手間整理了一下服裝儀容才去見他,沒想到他要對她說的話跟她的外表一點關系都沒有。
「因為前兩天突然的午後大雨,有三個宣傳人員病倒了,今天下午成旭的簽唱會妳就去支持一下。」他站在辦公桌後,邊整理文件邊對她說,還煩躁的扯松頸上的領帶。
安東妮錯愕的伸出食指指著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我?!」成旭是誰?
他舉起手倉促的瞧了眼手上的表,抓起公文包便急步往門口走去。「還有兩個小時,妳吃完飯後宣傳組的小偉會帶妳過去。」
「可是……」可是她好像也感冒了耶!她還沒來得及說完,門板就砰的一聲關上了。
就這樣,安東妮被迫放下她的稿子去工作。坐在保母車上和其它工作人員聊天,她才知道為什麼谷繼勛會這麼匆忙又緊張,原來這次這位實力派的新人--成旭,是新銳國際的年度重點新人,公司花了許多精神與金錢栽培他,自然不允許一點差錯發生。
可是這關她什麼事?一路上她都忙著在筆記本上寫稿,打算等回到公司後再將之移寫到稿子上。
唱片公司之前的宣傳還挺成功的,雖然時間還沒到,天空又下著綿綿細雨,但百貨公司外已聚集為數不少的歌迷。
她與小偉先跳下車,然後艱難的護著成旭穿過不停尖叫拉扯的歌迷來到表演台上,將他交給主持人後,她才跟小偉退到一旁去。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路,但她卻覺得宛如經歷過千軍萬馬的折磨般,早上花了半個多小時綁的頭發不但被扯散,因為淋雨的關系還糾結成一團,她干脆將發夾全部拿下,胡亂的用手指梳理。
成旭撐著傘開始唱歌,台下跟著唱的歌迷有的穿雨衣、有的撐傘,她跟小偉沒那麼好命,只能站在角落淋雨,然後在成旭唱完歌後幫他撐傘,好讓他可以空出手幫歌迷簽名。
站在台上往下望,歌迷有秩序的排成長長的一條人龍,且大部分的歌迷都排在百貨公司騎樓下好避雨。
不期然的,她迎上兩道直望向她的視線,谷繼勛與幾名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人龍的另一邊遠遠看著她,發現她在看他,還面無表情的舉手對她晃了晃。
安東妮心里氣悶,收回視線。
為什麼他可以悠閑的站在那里跟人家聊天,她這完全不相干的人就得淋著雨幫個認識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歌星撐傘?他知道這些時間她可以寫多少文章,賺多少錢嗎?
不甘心的又朝他的方向望去,正好瞧見他與那幾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轉身走進百貨公司里。
現在又要去逛百貨公司了嗎?她悶悶不樂的抬手抹去額上的雨水,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落到這種田地?多可悲,要是她現在落淚的話一定沒人會知道的。
簽唱會進行了整整三個小時,安東妮也淋了整整三個小時的雨,雖然始終是綿綿細雨,但三個小時下來也足以令她全身濕透,全身顫抖發冷了。
終于,在護送成旭回到保母車上後,她冷不防的連打了幾個噴嚏,就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告一樣……
第三章
門鈴聲像催命鐘似的,不停敲擊在安東妮沉重得猶如千百斤重的腦袋上。
她勉強睜開眼楮,客廳里一片黑暗,門鈴毫不間斷的響著,她使勁全力移動酸疼發痛的四肢往大門走去。
哪個殺千刀的這樣按門鈴?她頭腦混亂的想,喉嚨像干涸龜裂的地表,不但吞咽困難,連一個罵人的字都說不出來,且每移動一步便覺得自己下一步就會死去。
但她還是靠著意志力撐到門邊,開了燈後才拉開門。
結果,一陣頭暈目眩讓她連來人的臉都還沒見到,就整個人往後倒去。
幸好站在門口的谷繼勛眼捷手快的往前大跨一步,伸出手攬住她的背將她抱住。而這個動作也迫使兩人的身體緊偎在一起,自她身體透過衣服傳來的熱度讓他皺起了眉頭,二話不說抱起她,走到沙發旁將她平放在上頭。
安東妮的眼楮張了又閉、閉了又張,想看清楚來人到底是誰,可是額上的高溫讓她實在力不從心,眼楮里看到的一切都是扭曲的,渾身發軟無力。
他悶不吭聲的從西裝口袋里拿出片退熱貼貼在她的額頭上,再拉過一張矮凳坐下。
「什麼東西呀?」覺得額頭涼涼的,她伸手就要去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