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嫻試著求救,但她的尖叫卻沖不出他的手心。
「不要?可是我很想呀,上次妳沒听我的話,把我害得好慘,這次總該要听了吧?」他低聲說。「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先幫妳月兌下輪鞋,免得讓妳跑掉,那可就不好玩了。」他見過她的滑冰技術,不月兌掉那玩意,給她逮到機會,肯定會像小鳥一樣飛掉!
听到他要月兌掉她的輪鞋,她瘋狂的搖頭,極度的害怕淹沒了她的理智。
林子強將她踢倒在地上,往後頭說了幾句話,兩個男人便繞到她身前,一個按住她的雙腳,一個則動手月兌她的輪鞋。
黎笑嫻拚命掙扎卻徒勞無功,當輪鞋被卸下時,她忽地安靜了下來,兩只眼楮驚恐的望著地面,三個男人也因發覺了她的異樣而放開了她。
看見了滿地的鮮血朝她蔓延而來卻無法動彈,她面如死灰,直到鮮紅的血液附上了她的赤腳,她才在極大的恐懼下,從喉嚨深處發出尖叫聲,接著瘋狂的抓著自己的赤腳,抓到血跡斑斑,然後又死命的坐在地上往後退,企圖遠離那鬼魅般朝她襲來的紅色血液。
「笑嫻!」發現她不見而追出來的董璽璋,循著尖叫聲發現了她,連忙沖過去將她抱緊。
早已驚嚇過度而失去理智的黎笑嫻不斷尖叫著,兩手還不停的朝他的臉及胸口抓去。
苞在他身後而來的陳東融看見她的樣子,內心一震,陰沉憤怒的目光移向早已呆楞住的林子強三人,沖上去就是一陣狂揍狠踢。
等他打倒了那三個弱不禁風的俗辣,自己也早已負傷累累,只是他擔心黎笑嫻比擔心自己更多,便跌跌撞撞的朝抱著她的董璽璋跑去。
「她怎麼了?」見她慘白著臉,雙眼緊閉,在董璽璋懷里一動也不動,生平頭一次,陳東融知道了恐懼是什麼感覺。
「暈倒了,得快點送她到醫院才行。」他試圖將她抱起。
在這時候,董璽違反而冷靜了下來,雖然他自己上半身也被她抓得遍體鱗傷。
陳東融強制的從他懷里將黎笑嫻抱過。
「我來抱她,你去開車。」他朝地面吐掉口中的血水,邁開大步朝PUB旁的停車場走去。
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他的心亂成一團,也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喜歡上她了,這個毫不掩飾對他厭惡的女孩。
董瑞昌臉色鐵青,一巴掌打在兒子臉上。
「混帳東西!你連笑嫻都能照顧到這個樣子,你還有什麼用呀?你真是氣死我了!」他反手又是一巴掌,還想踹董璽璋一腳,卻被護子心切的妻子給拉了住。
「你干麼?真要打死他嗎?你沒看他也全身是傷了,你怎麼打得下手呀!」她哭叫著。
董瑞昌一把甩開妻子的手。
「妳別管!笑嫻現在還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她這個樣子,妳叫我怎麼跟死去的振昌交代?她是振昌唯一的女兒呀!」想起那早逝的弟弟,他的聲音不禁哽咽了起來。
「好啦!」一聲沉悶的拐杖擊地聲傳來,坐在病房一角的董正棠對他們怒目而視。「要吵給我出去吵,不要影響到我的孫女!」他怒哼一聲,望向垂頭喪氣的孫子道︰「璽璋,去找護士,把你臉上、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
「我沒事。」董璽璋仍為未能照顧好堂妹,致使她遭受如此大的傷害而深深自責中。
「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在爺爺的命令下,他就算再不願也不敢不從,于是開門步出病房。
他一出去,剛在護理站擦好藥的陳東融就走了進來,悶不吭聲的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注視著床上的黎笑嫻。
董正棠瞧了他一眼,隨即不悅的望向董瑞昌。
「異麒人呢?」
「聖芬說他剛回去,正在趕來醫院的路上。」
「那混小子!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外頭,手機也不開,笑嫻發生了這種事,他這個未婚夫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搞什麼鬼!」董正棠氣得漲紅了臉。
像是要呼應他的話似的,董異麒選在此時沖入了病房,董家人在看見他時,都嚇了一大跳。
他的西裝抓在手里,領帶歪了,頭發凌亂,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粗重的急喘著,額上垂了幾綹濕發。
但是讓董家人受到驚嚇的,則是他白色襯衫上那一片一片的鮮紅血跡。
瞧見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黎笑嫻,再移到她纏滿繃帶的雙腳,他整個人彷佛被大石猛擊了胸口般的難受。
怎麼會變成這樣?。幾個小時前她還笑著走下他的車呀,怎麼才一轉眼,她就進了醫院,又躺在病床上?
「她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站在病床旁瞧著那張蒼白的臉,他不解又憤怒的詢問著在場的所有人。
「異麒,你冷靜一點!」伯母勸道。「笑嫻晚上跟璽璋出門時,遇到林子強和他的朋友,他們強行月兌了笑嫻的輪鞋,她一時激動過度暈了過去,腳上的傷則是她自己抓的。」她復述兒子告訴她的情況。
「林子強?」他生平第一次起了想揍人的。
「他們已經被警察抓起來了。」董正棠舉起拐杖指著他的胸口。「倒是你,你衣服上的是血嗎?你也受傷了嗎?」他顫抖的問。
天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老天爺選在這時候懲罰他既往的過錯?!
彷佛經過提醒才發現,董異愕然的望著自己身上的血跡,驀地,跌坐進一旁的椅子里。
他抓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得無以復加。
「季家柔自殺了。」他拿下眼鏡,疲憊的揉了把臉,
沉痛的低吼聲從他覆著面的雙手中傳出,震撼了所有的董家人。
沾在董異麒身上的,就是季家柔的血。
晚上他還在辦公室辦公,忽然就接到她的電話,她反復無常又情緒話的言語讓他直覺不祥,促使他放下工作。
待他趕到她家後,發現她已割破雙腕,整個人躺在血泊里。他急忙將她送到醫院並且通知她父母,等季伯伯、季伯母到醫院後,他才疲累不堪的回家。
沒想到在家里等待他的是更焦急的聖芬,接下來他的腦筋是一片空白,連怎麼到醫院的都不知道。
包諷刺的是,笑嫻與家柔的醫院竟是同一家!
「季家柔自殺?你是因為她才那麼晚回家的嗎?」董瑞昌責問道。
「不然我能怎麼做?」他從雙手中抬起頭來,眼中布滿紅絲。「視而不見,任由她躺在血泊中流血至死嗎?」
他的話堵得董家人說不出話來。
一直冷眼旁觀的陳東融不屑的嗤了一聲。
「如果我是笑嫻的未婚夫,我就不會管別個女人的死活,時時刻刻的守在她身邊,而不是當那最後一個出現的人。」他的話充分展現了他的冷酷與熾情。
董異麒這時才注意到這年輕男人的存在。
「你是誰?」他對他毫不掩藏的敵意極為反感。
「陳東融,也是將從你手中奪過她的人。」他冷瞧了病床上的黎笑嫻一眼。
在場的董家人面面相覷。
耙在他與董家人面前做出如此大膽的宣告,這小子的確有種!董異麒認真打量著他。
看著他自然散發的自信與過人的外貌,笑嫻曾說他這個人自負又自大,如今看來,他是有這個資格,不過似乎是想錯了方向。
「這種事你不需要告訴我,」他說,望著仍然雙眼緊閉的小未婚妻。「選擇權是在她身上。」
他是個極為內斂的人,陳東融完全無法從他的表情讀到他內在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