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弼先真覺得哭笑不得。「我本來就是個建築師,沒什麼變不變的。再說,是你自己來找我的不是嗎?你還記得嗎?」
何雁飛又說不出話來了,她努力思索詞匯想反擊回去。
「你太保護自己了,我並不會傷害你呀。」他搖了搖頭,刷起牙來。
他的話像一陣雷,打得她刷白了臉。
最不會傷害她、最不該傷害她的,往往傷她最深,他根本就不了解!
或許他說得對,她的偏激全是為了保護自己,那已成了她的本能,這有什麼不對?
何雁飛的雙手緊握成拳,「鬼才信你!」她大步朝房門走去,再用力拉開房門,用力關上。
她還在氣頭上,不期然的在走道又撞見特地早起去泡湯的盧永琪與陸天惠。
她們兩個頓時楞在原地,無法置信的看著剛從郭弼先房里走出來的她。
她的頭發凌亂,身上的浴衣還衣衫不整的,要她們相信她沒跟郭弼先發生什麼事,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陸天惠輕泣一聲,搗著嘴往回跑,而盧永琪則是鐵青著臉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說的揚手就是一巴掌。
「不要臉!」她啐罵道。
「咱!」的一聲,頓時角色變換,盧永琪愕然的模著自己辛辣的臉頰。
何雁飛揉著自己的手,冷冷的看著她。「你以為你是誰呀?你才不要臉!」她以為她何雁飛可以被打著玩的嗎?
從沒人敢打她巴掌的!盧永琪尖叫一聲,整個人朝她撲過去,兩人跌在地上。不抓花這女人的臉,她誓不罷休。
何雁飛自然也不是好惹的,打架她更是駕輕就熟,閃過她的攻擊後,將她壓在身下,一手抓她的頭發,一手摑著她的臉。
她氣還沒出夠,整個人就被人從後方架了開,郭弼先則拉住一爬起來就要沖過來的盧永琪。
「不要臉!不要臉!」她不停的咆叫。
「喂,你夠了沒呀!閉嘴啦!不要太過分了。」萬寶路從何雁飛身後挺身而出,站在她身前,火大的對盧永琪嚷道。
「我為什麼要閉嘴?她根本就是個下賤的母狗!勾引了我爸還不夠,現在又勾引郭大哥,下賤下賤下賤--」她的咆哮在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後戛然而止。
她無法置信的看著表情冷硬的郭弼先。
「喂,你這潑婦,把話說清楚。」萬寶路真的抓狂了。「她什麼時候勾引你爸,又勾引郭大哥呀?證據拿出來呀,否則別怪我打女人喔!」要不是幾個男性團員拉住他,他真的會不顧一切沖上前去給她好看。
盧永琪搗著臉,怨恨的目光直盯著郭弼先,眼淚不停往下掉,最後排開眾人,奔回房間去。
「好膽就別走!過來把話說清楚?」萬寶路極欲掙月兌拉住他的十幾只手。
「寶路,算了,回去啦!」何雁飛拉住他,知道他一激動起來,後果就很難收拾了。
她半推半拉的將他推回房,在進房時,朝郭弼先的方向望去一眼。
卻見他站在原地揉著眉間,似乎很疲憊。
進入房間,她刻意避開萬寶路的視線,走到行李處,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跑到郭大哥那里?我很不想相信那瘋婆娘的話,但你得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仍余怒未消。
沉默半晌後,何雁飛將衣服放下,坐在榻榻米上。
「昨晚我睡到一半,突然听到房里有腳步聲,我本來以為是你,就叫你將電視關掉睡覺,沒想到電視不但沒關,還越來越大聲。我拉開被子一看,你根本就不在房里,然後我看著電視,熒幕上在播放日劇,可是音量卻越來越大,後來就自己突然關掉。我嚇壞了,你又不在,自然就跑去跟他求救了。」
她將昨晚可怕的遭遇從頭到尾訴說一遍。
「我不敢回來這里,就在他那里睡了一晚,他沒有對我怎樣,我們可是一人睡一邊的。」雖不盡是實話,但大概是這樣並沒錯。
萬寶路忽然罵了幾句髒話。
「我就知道是那婆娘亂說話,下次讓我遇到,非好好教訓她不可!」他對何雁飛說的話深信不疑,「不過,那女人怎麼會說你勾引她老爸?她老爸是誰呀?」
「這我怎麼知道呀?我連她叫什麼都不記得,哪還記得她爸?她爸在我們這一團嗎?」她不滿的問。
真是天外飛來橫禍,無端端挨一巴掌不說,還被指稱搞七捻三,真是越想越嘔!
「該不會是你在台灣干的壞事,自己忘了?」萬寶路狐疑的說。
「萬寶路!你也想打我巴掌嗎?」她真的生氣了。
他沒好氣的撇開臉。
「算了,快去把衣服穿好,我肚子餓了。」他拿起自己的衣服,等著她進浴室,好換衣服。
帶著一肚子氣,何雁飛抱著衣服悻悻然的走進浴室。
大概是早上打架事件的影響,也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何雁飛覺得一上車,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連帶的也讓她的情緒受到影響,到哪里都提不起勁。
那個叫永琪的倒好,挨了打,一氣之下就放棄接下來的行程,自己坐飛機回台灣。
坐在車上,她一直望著窗外,不是將郭弼先當空氣,而是不知該跟他說什麼。
到大倉山這個曾為札幌冬季奧林匹克會場之一的滑跳台她也沒興趣,當大家都跑去坐纜車眺望風景時,她就獨自坐在展覽館里吃冰淇淋。
「可以跟你談一談嗎?」
何雁飛抬頭往旁邊一望是陸天惠,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她站在她身邊,沒有坐下的意思,清麗的臉蛋透露出一抹堅決。
「原本我想只要郭大哥喜歡,我可以祝福你們,但在我知道你是怎樣的人後,我改變心意了,我不會將郭大哥讓給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的,不論如何,我絕不會將他讓給你。」說完,她轉身就走。
何雁飛將冰淇淋丟進一旁的垃圾筒,追上去拉住她。「你有沒有搞錯呀?我什麼時候破壞別人家庭了?再說,我跟郭弼先又沒有怎麼樣。」
陸天惠撥開她的手。
「你說你沒破壞別人家庭?那永琪的爸爸盧雅雄呢?你沒跟他在一起嗎?你還害盈萍阿姨被打了一頓,你敢說你不知道嗎?」她咄咄逼人的說,「要不是昨天盈萍阿姨看棒球轉播看到你,交代永琪要小心,我們都還不知道原來你居然那麼壞!你要是還有點羞恥心,就別再纏著郭大哥不放,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何雁飛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回展覽室里的,只覺得腦袋里亂烘烘的,思緒一團混亂。
她都忘記台灣電視台會轉播亞運賽了,原來她姓盧?原來盧雅雄是她的爸爸!
不對,她跟盧雅雄之間清清白白,為何要有罪惡感?如此一來,不就承認自己做錯事了嗎?
她並沒有錯!她也是人,也有喜歡人的權利,她憑什麼說她配不上郭弼先?她自己得不到他的青睞,就將氣出在她身上?太可笑了吧!
她說過,她不是好欺負的!敢威脅她,她只能說她挑錯對象了。
她決定以柔情攻勢對待郭弼先,別人不激則已,一激她,她就非得得到才肯罷休。
「半夜的事謝謝你了。」上車後,何雁飛對郭弼先露出淺淺的笑容。
他驚訝的看著她。一個早上都冷冷冰冰,靠近者死的模樣,現在她居然笑得像融雪後探出頭的太陽,迷人得有點詭異。
「不客氣。」他遲疑的答道,「你還好吧?」他看著她仍帶著青紫的臉頰。
「沒事。」她搖搖頭,挽住他的手臂。「謝謝你今早幫我說話,不過我真的不知道她是盧雅雄的女兒。對了,她叫你郭大哥,你們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