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缺那點錢的,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小魚,走了啦!肚子要餓扁了。」吉米不耐煩的催促著,小魚向胡蝶揮揮手,跟著他走了。
看著小魚愉悅的跟在吉米身邊,胡蝶不禁搖搖頭。
吉米是個好人,可惜不適合小魚,小魚喜歡錯人了。
回到家已經深夜十二點,胡蝶已經累到骨子里了。
看到葉芝蜜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她有點不妙的感覺。
她打了個大呵欠,拖著沉重的腳步往自己的房門走去,極力裝出疲憊的樣子,希冀能逃過葉芝蜜的視線,其實她是真的很累。
葉芝蜜受傷的右腳捆了一圈厚厚的紗布,抬放在桌子上,她穿著睡衣,面無表情。
昨天她從醫院獨自回家,對胡蝶視而不見的從她面前一拐一拐走過,轟地一聲關上房門。
胡蝶想,她大概也是這樣對待平澤,想必在醫院時就將她轟了出去。
「我請人幫忙打听存仙蕈哪里有得買,現在已經有點眉目了,那人有朋友住在蕾絲國,可以幫我們拿存仙蕈,錢的方面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你只要跟褚天廉解除契約,從此別再理會他們就行了。」她冷淡平靜的說完。
胡蝶頹喪的停下腳步,無奈的轉身面對她。
「芝蜜,算了啦!你不要為這件事傷腦筋了,我累了一天,先去睡了。」語末她又要拖著腳步朝房間走。
「你為什麼就是想不明白?」葉芝蜜突然大叫。「他是個魔鬼!你繼續跟他牽扯不清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到時候詠蟬痊愈了又怎樣?你看得到嗎?你看不到的,因為你早就死了!被他給殺死了!」她激動的捶打著身邊的沙發。
「閉嘴,葉芝蜜!你想太多了,他不是這種人,你不能因為自己被傷害過就把人家也想成那樣。」胡蝶也生氣的反擊。
但,當她看見葉芝蜜瞬間慘白的臉色時,她馬上就後悔了,她讓她想起了她最不願意提及與想起的過往。
「芝蜜……」她朝她走去,試圖想挽救錯誤。
葉芝蜜沉下臉,陰沈冰冷的瞪著她。胡蝶嚇得停下腳步,她從未見過芝蜜這樣可怕的表情。
她從沙發上起身,像個幽靈一樣,一步步、一拐拐的走向胡蝶。
「看來你已經把他看得比我們還重要了。」她冷冰冰的說。
「我沒──」她一步步逼近,胡蝶只能一步步後退。
「你有!你剛才的話已經明顯表示了我們十幾年的友情比不上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了!」
「芝蜜──」胡蝶努力想解釋。
葉芝蜜突然停下腳步,閉上眼楮,試著調整自己的呼吸與情緒。
她忽然覺得很累,累到她不由得微駝起背脊來讓自己放松,她又一拐一拐的走回沙發上坐下,舉手覆壓在額頭上。
「芝蜜?」胡蝶擔憂的喊了聲。
「胡蝶,你今晚可以去朋友家過夜嗎?我不想看見你。」
「可是──」胡蝶猶豫著,芝蜜有點怪異,而且她剛才發了那麼一頓脾氣,要是她想不開……
「拜托你,我想靜一靜。」
「那……等一下好嗎?我想跟吉米說一下話。」她走向吉米的房間,想交代吉米注意芝蜜。
「他今晚住在朋友家,不回來了。你快走吧。」
「芝蜜!」她想請她改變心意。
「我沒事,你快走吧,快走!」葉芝蜜捂住眼楮。
當胡蝶關上家門時,她終于忍不住的啜泣了起來。
胡蝶邊走邊哭,直到發現自己站在褚天廉的獨棟別墅前。
她在門外猶豫著,才要鼓起勇氣按鈴,別墅前廊的小燈卻突然亮起,然後門開了,褚天廉那高俊爽颯的身影朝門外的她走來。
「怎麼了?」他打開鏤花鐵門。
「你怎麼知道我在門口?」她拭掉臉上淚水,隨他走進屋里。
她看見平澤站在窗戶邊,窗口正對著大門,難怪他會看到她。
「不是我,是平澤,是他告訴我你在門口的。」他解釋,「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他溫柔的讓她坐進沙發里,並倒了杯牛女乃給她。「喝點牛女乃。」
「謝謝。」胡蝶吸吸鼻子。「我對芝蜜說了一些很不好的話,她很傷心,說想一個人靜靜,要我找其他的地方過夜,可是,她情緒很不穩定,我擔心她……」她罪惡又難過的緊絞著手。
「你放心吧,她不是會做傻事的人。」褚天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你不了解她才會這樣說,芝蜜看起來雖然很堅強,其實她心里很脆弱,我們還在高中念書時,她就曾經吃安眠藥自殺過一次了。」
窗口邊的平澤,強健的身體忽然間僵直了起來。
「為什麼?」褚天廉皺緊眉頭問。
胡蝶搖搖頭。「我不能說,這是芝蜜的傷口,我沒有權利去談論它,我只能說芝蜜並不像她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麼堅強,昨天她會那麼對你們,除了擔心我以外,或多或少跟她的過去有關系,希望你們別介意,芝蜜其實是個很可憐的女孩。」她也只能說這麼多了。
「少爺,我可以去看看嗎?」平澤忍不住向褚天廉請示。
褚天廉笑了笑。「當然可以!在胡蝶回家前,最好確定葉小姐的安全會比較好一點。」他言下之意就是他要待在那里一整晚也沒關系。
「可是這里──」平澤立刻又陷入沖動與責任的掙扎里。
「這里好得很,你就當放自己一天假,快去吧,否則葉小姐發生什麼事就不好了。」褚天廉提醒他葉芝蜜現在的心情。
又遲疑了幾秒後,平澤才離開。
「謝謝你。」胡蝶感謝的說,才安心的喝了口牛女乃,
「不謝,有事可以找我這句話是永遠有效的。」他微笑的允諾。「今晚你就住在這里吧,這里的房間跟大飯店一樣的舒適,不過放心,我不會跟你收錢的。」他試著讓她開心一些。
胡蝶微微一笑,喝完杯子里的牛女乃。
「放下心後,突然覺得很累了。」她站起身來。
「今天做了很多事?」褚天廉走在她前頭,領著她往二樓走。
「是呀!去百貨公司化妝品專櫃當了一整天傳統戲劇界天後,晚上又去賣內衣,想到明天還得到百貨公司當天後!我覺得更累了。」她的雙腳像有幾千斤般的沉重,一步一步的爬上階梯。
「傳統戲劇界天後?什麼意思?」褚天廉回過頭來問道。
胡蝶大略將今天的遭遇說了一遍,又打了個哈欠。
「原來是這樣。」褚天廉沉吟了一會兒,停在一扇房門前,將之打開。「這里就是你的房間了,祝你一夜好眠。」
他一點也沒夸張,這間房間就像大飯店一樣的華麗舒適,連裝潢擺飾都設計的相當有品味,可惜胡蝶太累了,鞋子一月兌就往床上倒去。
褚天廉面帶微笑的倚在門框上。
「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隨便。」胡蝶從喉嚨里發出咕噥聲,意識已呈半模糊狀態。
看著她在床上蜷曲的像只小貓的模樣,褚天廉輕呼了一口氣,輕輕關上門。
他到人類的世界來,好像都是在照顧人,而他似乎也太過樂在其中了點。
屋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平澤立刻從門口處跳起,隔著鐵窗望向屋里。
葉芝蜜喝光了一瓶紅酒,空酒瓶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她坐在沙發里哭泣,哭得非常傷心。
不一會兒,她又試圖開啟另一瓶紅酒,但因她有些醉了,開瓶器總是對不準瓶口的軟木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