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嘆口氣,從懷里拿出一顆碩大的藍寶石,從手臂上拉下她的手,再將藍寶石塞到她手心。
「這顆藍寶石可以當作保證嗎?」他問,以人類的價值來衡量,這顆藍寶石可算是價值連城了。
胡蝶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手上這顆比鵪鶉蛋還大並閃閃發光,綻放著矢車菊藍色光芒石頭。
哇……好美麗的藍寶石!
「喀什米爾的藍寶石……」。她呆楞的喃道。
她見過這種剛玉,光在陽光下見它閃耀的模樣就知道這是真的,絕不是膺品,而這麼大一顆又切工完美的藍寶石還是她首次見到,這樣的一顆藍寶石夠買她的命了!
褚天廉贊賞的看著她。「沒想到你知道這石頭的來歷,既然如此,你認為這可以當你所謂的保證了?」
他怎麼還能保持如此愉悅的模樣?胡蝶不解,這麼一顆價值千萬的寶石二話不說的交給她,難道他不擔心她會暗吞起來?也許她不該拿這顆石頭。
在還或不還的猶豫情況下,帳篷里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他一眼,轉身鑽進帳篷接電話。
听著電話那頭急切無助的聲音,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死灰。
「媽,你冷靜下來,照我說的做,先將小蟬送到醫院去,我馬上就過去。」她邊說邊抓起手邊的袋子,神情狂亂的從帳篷里鑽出來。
她不穩的手又打了通電話,要葉芝蜜幫她從戶頭里領五萬元出來到醫院跟她會合。
接著她就像照到陽光的僵尸般,蒼白著臉,並不停的喘著氣,身體卻像定住般一動也不動。
她處理突發狀況一向低能,她知道她該去醫院,可是醫院好遠,她沒辦法閉著眼楮一下就到那里。
突然,她的手被握住,茫然無助的眼一抬,迎上褚天廉冷靜的俊容。
「我帶你去醫院。」他不由分說的就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他跨著大步,被抓著手的胡蝶在他身後半跑步,走向同條街道上一輛停在路邊的黑頭轎車。
車里兩位身著黑色西裝的魁梧大漢早就下車恭敬的站立在車旁。
「少爺!」兩人深深一鞠躬。
「請送我們到……」褚天廉有禮的說,不待兩人行動,他親自開啟車門讓胡蝶坐進後座,隨後自己也上了車。
兩名大漢也動作迅速的鑽進前座,在系上安全帶的同時車子已經滑出停車格。
他們顯然一直待在這里,而且隱藏的很好,住在帳蓬的胡蝶從沒發現過他們的存在。
若不是她此刻心急如焚,瘋狂的擔心小蟬的情況,她一定會好奇的問他們跟這男人是什麼關系。
她得緊握著雙手才能讓它們不發抖。小蟬一定要好好的,她不能出任何差錯……
第二章
葉芝蜜差點被沒停好的機車給壓到,幸好被待在醫院門口抽煙的魁梧男子眼明手快的伸手抓住向她倒過來的機車。
「謝謝你。」她尷尬的道謝,因為她剛才還因為見他在抽煙給人家白眼看,沒想到他會不計前嫌。
都怪自己太慌張又擔心胡蝶,連機車沒停好都沒發現。
眼前相貌粗獷,體型粗壯的男子面無表情的向她點點頭算是回應。
葉芝蜜不敢再惹他,打開機車椅墊,拿出錢包和包著五萬元現金的紙袋,匆匆忙忙的就要跑進醫院,沒想到高跟鞋的鞋跟居然又倒楣的卡進地面排水鐵蓋的洞里,她尖叫一聲,整個人往前撲倒,頭上的發簪掉了,長發落了下來,錢包與紙袋應聲飛離她的懷抱。
天呀!活了二十三年,她從沒這麼糗過!
出了大糗的葉芝蜜除了覺得痛之外,還想大哭,不過這些都得在她將錢拿回來後再做。
在她忍痛努力掙扎爬起時,一雙穩健的腳步從她身邊走過,拾起她掉在不遠的錢包與紙袋。
葉芝蜜心急的想將高跟鞋從卡得死緊的洞里拉出來,這可怕的男人像電影里的黑道,她要把錢搶回來,該死!這鐵蓋怎麼那麼牢?
平澤大樹只看了手里的東西一眼,又穩健的走到她身邊,將錢包與紙袋塞回她懷里,然後蹲子,一手握住她的腳踝,一手將她的高跟鞋鞋跟從洞中取出來。
當他的手握住她的腳踝時,她倒抽了口氣。
從沒男人踫過她那麼敏感的地方,而且還是在她如此狼狽困窘的時候。
得到自由後,她抬高下巴,挺直背脊,用最後一絲尊嚴鄭重的對他道了聲謝後,一拐一拐的走進醫院大門。
平澤將煙蒂一丟,跟在她身後。
他是對她懷里的現金有企圖嗎?果然還是不能信任陌生人的!
葉芝蜜愈走愈快,緊張加恐懼讓短短一段到急診室的路像走了八百年般的漫長,好不容易見到站在急診室外的胡蝶,她才松了口氣。
「胡蝶!」
正看著住院及藥物費用單的胡蝶蒼白著臉回過身來,同時褚天廉也從急診室里走出來。
尾隨葉芝蜜身後的平澤正是隨褚天廉而來的保鏢之一,見到褚天廉時恭敬的鞠了個躬。
胡蝶的眼神有些空洞,那張費用單已經讓她的心涼到了谷底,沒時間去發現總是整齊端裝的好友為何一副狼狽樣。
葉芝蜜將紙袋拿給她,順便給了她一個擁抱後,走進急診室看胡蝶的妹妹李詠蟬。
急診室里鬧烘烘的,只有十八歲的詠蟬仿佛完全不受打擾似的靜靜的躺在病床上。
她美麗的像個天使,柔軟的茶色發絲一絲不苟的圍在臉蛋旁,白皙的臉上有抹不尋常的紅,當她睜開眼楮時,能輕易發覺她的眼珠竟如大海般湛藍,她耳後的助听器巳經取下,整個人宛如天使般靜謐的躺在那里,獨缺了一雙翅膀。
李氏夫婦坐在詠蟬的病床邊,擔憂的不斷掉眼淚,見到葉芝蜜也只是勉強一笑,然後又是滿面愁容。
她一陣鼻酸,轉身走了出去。
詠蟬好年輕,卻得承受這麼多痛苦,先是瓦登伯格癥候群,然後又半身不遂,這次又是怎麼了?
胡蝶與那名不知名的英俊男子正跟醫生在談話,她走到一旁坐下,隨即眼前出現一條手帕,她才發現自己在哭。
抬頭看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一眼,她接過手帕。
「那女孩,什麼事?」他用濃厚的日本腔問道。
他不是台灣人,葉芝蜜訝異的看著他,他仍是那張撲克臉。
「瓦登伯格癥候群,也就是所謂的藍眼珠,詠蟬出生就得了這種罕見疾病,重听需戴助听器,身體差,三天兩頭得上醫院,上個月雙腳突然不能動了,醫生也檢查不出原因,現在又突然昏倒……」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她像在喃喃自語,但語調一轉,她又哽咽了起來。「她可能快死了。」
她喜歡詠蟬,雖然她很少開口,但她總是溫柔又可愛,可是她可能快死了。
這也就是胡蝶拚死要得到存仙蕈的主要原因,既然藥物醫不好她的妹妹,她只能將一切希望放在有著無窮希望的存仙蕈上。
平澤沉默的坐在她身旁,旋即又站起身,迎向走進她的褚天廉身旁。
褚天廉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後,兩人便一起離開。
經過胡蝶身邊時,褚天廉還微笑的拍拍她的頭。
看著他的背影,胡蝶忍住問他要到哪去的沖動,轉身走進急診室,將懷里的五萬元現金交給父母親,要他們將錢收好。
走出急診室,胡蝶整個人又活了起來,眼神恢復堅定,不再空空洞洞的。
「我不去平家了,待會兒直接去工作。芝蜜,你下班後可以幫我去把帳篷載回來嗎?我想我沒時間回去那里了。」
「你求到存仙蕈了嗎?」葉芝蜜驚愕的問,她對胡蝶的行動是完全不抱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