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深吸了口氣,要自己冷靜鎮定。
「桃谷綺羅是你的親戚?」她不想冤枉人,最好還是先問清楚,說不定桃谷在日本是個普遍的姓。
「算是我的堂妹。我必須說你打她耳光實在是一件不智的事。」
她的一顆心直往下沉,有些發慌。「從現在開始,不準你再接近小蟬,你離她愈遠愈好,否則我一定要你好看!」她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說道。
他跟在毫不知情的小蟬身邊,簡直就是黃鼠狼給難拜年,不安好心!
看著她眼里的殺氣,尊二好笑的搖搖頭。
「要威脅人之前最好先把情況搞清楚,除非她不再需要存仙蕈了,那我也懶得留下來,不過只怕她會死得更快。」
短短幾句話,徹底捉住她的弱點。
「你們到底想怎樣?」她努力克制著將面前的餐刀戳進他身體里的沖動。
尊二聳聳肩,「其實很簡單,只要你離開褚天廉就行了,你該知道綺羅很喜歡他。」
「你在說什麼?我們都要結婚了,而且天廉根本就不喜歡她!」這人瘋了嗎?
「那你恐怕得加快離開他的速度了。」他慢條斯理的說。
胡蝶氣得不住顫抖。「天廉可以再找到存仙蕈的,而我,絕不可能離開他!」她恨恨的怒視。
「可別那麼有自信。」他低頭好整以暇的喝了口水。「我可以跟你保證,如果你或褚天廉可以找到任何一盒存仙蕈,我願意無條件送她存仙蕈,直到她成為一個健康的女孩為止。」
「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我不許你再接近小蟬!」她咬牙切齒的說,對尋找存仙蕈的事信心滿滿。
她不信這世界上只有桃谷家有存仙蕈!
「這我不能答應你,她是我在台灣打發時間的好消遣。」他對她笑,然後看著她緊握著水杯的手。「你最好別太沖動,雖然我不介意讓她知道一切,但如果她因此而放棄自己,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胡蝶心里一驚,將水潑向她的沖動慢慢冷卻下來。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他說的的確沒錯,要是讓小蟬知道存仙蕈的事居然帶給她那麼多煩惱的話,一定會再度拒吃存仙蕈。
想到她剛才站起來時喜極而泣的模樣,胡蝶手中的水就怎麼也潑不出去。
「她來了。」尊二仍然一派自然悠閑。
胡蝶連忙低下頭,否則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前去抓花他的臉。
「姊,怎麼不先吃,在等我嗎?」詠蟬推著輪椅滑到胡蝶身旁的位置,神采奕奕,看起來活力十足又美麗動人。
胡蝶抬起頭,勉強一笑。「我們在等你。」看著她的臉,胡蝶的心情不覺得好了一大半,但心底最底層的憤怒與擔憂卻濃得散不開。
敏感又縴細的詠蟬立刻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困惑的看了尊二一眼,見他微挑著眉,詢問的看著她。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胡蝶心一驚,連忙收起笑容。她都忘了小蟬是個多麼敏感的女孩了。
她拍拍她的手,「沒有,我跟桃谷先生正聊到你的事,他也很高興你有這麼大的進步。」
只有尊二听得出來她話里濃濃的諷刺味道,而詠蟬听了卻是靦腆的笑了起來。
看到她臉紅,胡蝶只覺得當頭一盆冷水往頭上澆下,凍得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當晚的晚餐她完全食不知味,尤其當她目送尊二推著詠蟬離去時,必須費盡全力的阻止自己不理智的沖上前去將他的手從輪椅上拉離。
她連自己怎麼回到家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天廉,她想她只哭泣不說話的電話真的是嚇到他了,因為在他掛掉電話後的半小時便回到家里,而從他們拍攝廣告的地只花半小時就回到家簡直就是奇跡。
她試著穩住情緒,然後斷斷續續的將今晚的事說給他听。
褚天廉愈听眉頭皺得愈緊,當她終于說完,他立刻打了通電話給平澤。
電話鈴聲響了半天都沒人接,手機也處于關機的狀態。
這是不可能的,為了避免自己找不到他,平澤的手機一向是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的。
于是他立刻到隔壁屋子找平澤。
當他從空無一人的隔壁屋子回來後,表情更是凝重。
現在他不只擔心存仙蕈,更擔心平澤的安危。
他拿起外套,「我出去一下,兩小時內就回來,別擔心。」
大和會社台灣分部里,剛經歷了一場浩劫。
所有曾試圖阻擋褚天廉的人全躺在地上申吟,辦公器具與裝飾品碎了一地。
這是他在得不到滿意回答後的結果。
站在和田的辦公室里,他全身上下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任何人只要一接近,下一秒便會飛出去,連怎麼被撂倒的都不知道。
「我再問一次,平澤呢?」他一步步走向辦公桌後的和田。
和田驚恐的離開座椅,不住的往後退。「褚少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平澤了呀!」他一邊說一邊退,還差點被矮茶幾絆倒。
褚天廉停了下來,拿起辦公桌上的武士刀,抽出閃著銀色冷光的刀身。
「這把劍還沒喂過血吧?。他舉著刀子在空氣中劃了幾道,颯倏聲在空間里不停回響,未了刀鋒指向和田。
和田嚇得屁滾尿流。
「褚少爺,你饒了我吧!」他跪倒在地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呀。
「存仙蕈呢?」
「存仙蕈已經不在這里了,尊二少爺前幾天就將存仙蕈全部運走,說是老爺子的主意,我說的都是真的」
褚天廉還刀入鞘,「讓我跟桃谷太郎談談。」他命令的說。
「老爺子他前天在家中突然昏迷,現在還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里。」和田爬到矮茶幾旁拿出一份報紙。「這是日本的報紙,報紙上寫得清清楚楚,我不敢騙你。」
褚天廉並沒有過去看那印著斗大標題與清晰照片的報紙,只是走到落地窗前,陰郁的看著外頭的夜景,有些了解為何事情會突然變得那麼亂了。
桃谷太郎病倒了,這麼說來,他走人歷史的時候也不遠了,畢竟他只是個凡人。
「告訴桃谷尊二,我褚天廉接受他的挑戰,但只有我,若他殃及我身邊的人,那麼他就得準備承擔一切的後果。」他冷冷的說。
看到他今晚的破壞力,和田一點也不敢質疑他的話。
「是是,我一定幫你的話轉答給尊二先生知道。」他連忙回答。
「還有,我要你們在兩天之內找到平澤,否則兩天後武士刀上將會沾上你的血,明白嗎?」說完後,他幾不可聞的輕嘆了聲。
畢竟他不是個好勇斗狠的人,說起威脅的話,听不出一點力道。
如果和田知道他心里想的,一定不會同意,因為現在他的腳正不住的抖顫,整個背脊已被冷汗給浸濕了一大片。
無功而返後,褚天廉與胡蝶在兩人的小天地里愁眉苦臉。
他們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安楷身上。
二十分鐘後,當安楷抱著囡囡同樣愁眉不展的出現在他們家里時,胡蝶已經跌進谷底的心情,頓時又從天而降的巨大垃圾給壓進泥土里。
「對不起天廉,無懼已經打了許多電話,但就是連一盒存仙蕈也找不到。」安楷一臉歉疚。「那些原本有存仙蕈的人家中的存仙蕈突然在一夕之間不見了,他們都已嚇得亂了分寸,實在分不出時間來理會無懼,不過無懼還在努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