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已經有了在警察趕到之前,自己必會被揍得很慘的心理準備。
在閃過一記拳頭,並回以一記時,惡狠猙獰的流氓頭兒欺上前來,眼看拳頭就要落在他俊俏的臉上卻來不及回身阻擋——
一切只發生在眨眼之間。
他還看不清楚是怎麼發生的,只覺得一只拳頭突然進入他的視線,擊在流氓頭兒臉頰上時發出問響,那人露出痛苦的表情便摔到地上去了。
接下來的情況他完全也插不上手。
他站在那里,渾身發痛的看著那名仗義出手的高大男人,用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與俐落的身手穿梭在小流氓之間,他每」出手就有人發出慘呼而倒。
直到所有人全部趴下,而那人仍穩然而立時,警察終于來了。
必守禮與同行的小隊長是熟識的朋友,簡單交代完整個過程後,警察帶走了那些仍在哀嚎喊痛的滋事份子。
褚天禮這見義勇為的人也給關守禮給保住了。
打量了他幾眼,褚天禮看這名氣度不凡,手腳方面卻有待加強的年輕男子似乎頗有辦法的樣子,身家背景肯定不簡單。
他使出他的觀人之術,這人模人樣的男子眉宇間透著正氣,是個好人,這是他可以肯定的,可是這不是他出手幫他的原因。
敝只怪那群人哪里不好滋事,偏選在他初來乍到的第一天,擾了他的愜意不說,還翻倒了他的飲料,從沒任何一個妖精敢這樣對待他褚天禮,那群人是不知死活了。
他們打翻了他的拿鐵,自然得要這年輕人來還,眼前也只有他能賠了,他可不吃虧。
與小隊長說完話後,關守禮帶著崇敬的目光走到褚天禮面前。
他這一七八的身高已經不算矮了,沒想到這面色冷漠的俊偉男人硬是比他高出了半個頭。
必守禮是名門世家第三代,自小便見多識廣,怎樣的人月復中有料,他一眼便能推斷出個八、九成來。
眼前這相貌不俗的恩人,體態軒昂、從容不迫、穩重自持,似一點也沒將方才的打斗放在眼里般,一雙深邃銳利的黑眸里透著一絲令人不覺起了畏懼的冷光。
「多謝大哥出手相助,小弟關守禮,不知大哥貴姓大名?」他必恭必敬的問道。
「我還以為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怎麼你還用古人的語氣說話?」
褚天禮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嘲諷了他一句。
沒想到他會這麼不客氣的回應自己,關守禮先是一楞,但又馬上釋然一笑。
「听大哥的口音,似乎不是台灣人?」
「這重要嗎?」褚天禮踱回位子上坐下。「我不是幫你,而是他們打翻了我的飲料,讓我很不爽。」他靠在椅背上,戴回墨鏡。
必守禮馬上走開,不稍片刻又端回了一杯新的冰拿鐵。
「這事是因我而起,先不提大哥救小弟的義行,賠您一杯冰拿鐵更是應該的。」他將冰拿鐵擺到褚天禮面前。
褚天禮也不客氣的舉杯就飲。
與關守禮同來的那名男子緊張的走上前來。
「關先生,我的手機被搶走了,我們剛談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他嚇掉了半條命,連忙借口月兌身。
必守禮回過神來,連喚他幾聲,那人卻愈跑愈遠。
他一臉苦笑。「沒想到連生意都會被打跑,不過能認識大哥,也是值得了。」
不愧是名門之後,非常懂得說話。
「看你的舉止與談吐,你若不是身家良好的富家子弟,就是為此曾下過一番苦心的高明騙徒。」褚天禮放下杯子,淡淡道。
必守禮愕然一笑。
「大哥說得好,這點我還真的沒想過,也難怪您會這麼說,到一個陌生的國家,多點戒心自然是好的。」
他從皮夾里拿出一張名片推到他面前。
「這是小弟的名片,有事的話請一定要來找小弟,雖然大哥的身手不凡,但在這里有個可聯絡的人也是必須的,所謂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他說完便看看表。「午休時間到了,小弟必須先走,大哥記得有事一定要來找小弟。」
褚天禮口自送他軒昂的背影,這才勉強拿起桌上的名片。
必守禮震馬科技負責人
名片上頭清楚印了地址、電話與手機號碼。
能在他不客氣的刻薄辭鋒下仍保持不慍不火的態度,關守禮已暗暗贏得了他的好感。
再看了名片一眼,轉手便揉掉。
他還想四處走走看看,等過幾天再登門造訪好了。
事實證明,褚天禮與關守禮是很有緣的。
晚上,他隨意挑了家日本料理店吃晚餐,沒想到才入內坐下,關守禮便與一名女孩推門而入,且目光銳利的瞧見了刻意用菜單遮住臉孔的褚夭禮。
瞧見他,關守禮立刻雙目一亮,也不管人家歡不歡迎,便大步走到他面前,喜不自勝的打招呼。
「大哥!真是有緣呀!」他興奮的說,並揮手招來他的女伴。
見他不待自己招呼便坐進對面的位子,褚夭禮勉強一笑,請坐兩字也省了。
「是呀,我要是多點疑心病,一定會認為你是在跟蹤我。」他放下菜單。
必守禮哈哈大笑,當他在開玩笑並為他介紹身旁的女伴。
「大哥,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姜子玲。子玲,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在中午時救我一命的那位大哥,他叫——」他突然辭窮,求救的目光看著對面。
褚天禮紳士的伸出手,輕握住姜子玲的柔莠。
姜子玲外表雖不亮眼,但臉上始終保持著淺淺的笑容。
「褚天禮,你好。」放開她的手後。「你不用客氣了,那只是小事。」
「攸關性命的事怎會是小事?」關守禮不同意的道,「幸好有緣再次見到褚大哥,今晚這餐飯務必要讓小弟請客。」
「這沒問題,不過可不可以請你改改說話的方式?否則我一想到對面坐著個剛從墳墓里爬起來的古人,會令我食不下咽。」
褚天禮的話頓時讓關守禮尷尬的潮紅了臉,卻又無法反駁,只好招來服務生開始點菜。
反正他說話就是這樣子了。
姜子玲柔聲開了口,「褚大哥別介意,我認識他八年了,他說話就是這個樣,實在是因為他們家的家教甚嚴的關系,絕不是因為要做個稱職騙子才這麼說話的。」
褚天禮听了他中午的話被她給引用上,不禁失笑。
「中午的話就當我是開玩笑的吧,不過親耳听你說出來,不知為何,我突然就感覺放松了不少。」
「褚大哥的感覺我能體會,因為我當年的感覺就跟您是一樣的。」姜子玲抿嘴笑道。
「你們就別拿我尋開心了,在下會試著改改的,行嗎?」關守禮苦笑的求饒,隨後又征詢褚天禮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料理。
「我已經幾百……幾年沒吃過日本料理了,無所謂,你點什麼我就吃什麼。」
他對吃一向不講究,在水泥監牢時,三餐一向都是由豬小弟在張羅,即使再難吃的食物他都能吞下肚。
必守禮又點了幾樣店里的招牌菜。
晚餐進行中,關守禮問了褚天禮的工作與落腳處。
被囚禁的日子,褚天禮唯一的工作與樂趣便是在夜晚到人類的世界讓三只小豬的童話書無故起火燃燒,並以燒毀所有三只小豬的童話書為終生職志。
不過現在當然不能如實以告。
「我才剛到台灣,工作與住處都還在找。」他說,適中的透露出自已並不著急這些事。
不過,關守禮顯然听不懂他的意思,一听完,他立刻兩眼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