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轉身回貴賓室,從貴賓室直接回房間,可惜天不從人願。
昨天的賓客大部分都留下來過夜,此刻幾乎都在餐廳用餐,一見到衛士龍,紛紛熱情的起身邀他共同用餐。
在他表示自己已用過餐後,大老板們索性丟下食物,興致勃勃的與他談起生意來了。
衛士龍見身邊的人愈聚愈多,心想要親自去監督于朵朵他們是不可能了。
其實他何必在她身上放那麼多心思呢?他突然有些惱火。
如果他聰明的話,最好趁易品農神智尚未清楚前,趕快將于朵朵給奉送出去,以免再生枝節!
他心底理智的小聲音一再的在他耳邊迥蕩︰易品農是個無可挑剔的人選,既然于朵朵也有意思,那就放她去,你的責任就算了了。
「衛總裁,我剛看到于小姐拉著易品農跑出去,他們……于小姐找到她的真命天子了嗎?」突然一位老板試探性的詢問。
這問話讓四周倏地安靜下來。
「在我沒點頭以前,誰都不是她的真命天子。」衛士龍沉穩的回答道。
他的話顯然又燃起眾人的希望,氣氛忽地熱絡起來。
而內心正拼命沖擊中的衛士龍,實在是感到五味雜陳不是滋味極了……
阿哲與其他三名守護們,跟著易品農利于朵朵從晴天朗朗跑到夜幕低垂,最後還跟丟,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回到飯店。
「那麼小一個地方你們都能跟丟?阿哲,你是不是想到紐西蘭去看羊?」衛士龍用力拍了下桌子,怒不可遏。
「對不起老板。」阿哲羞愧的低垂著頭。
他不能說是因為夜市里太多人,他們又被幾個北部下來的辣妹纏住,所以才會跟丟他們,總之都是他們的錯,沒借口可說。
「你們是在笑嗎?」衛士龍仔細看著其他幾人無法控制的嘴角。
阿哲變了臉色,猛然給了身邊的人一拐子,那人立刻發出悶哼聲。
衛士龍嚴厲的目光精準的在幾人臉上梭巡著,他們全都噤若寒蟬。
「你們是故意放他們走的?」良久後,他低聲問。
阿哲馬亡瞪大眼,瘋狂的搖頭否認。「不不不!我們再怎樣也不會拿公主的安危開玩笑的!」
「那是你們有事情瞞著我,不讓我知道?」他又問。
阿哲又給了身旁的人一拐子,那人沒膽拐回去,只得再拿身旁的人出氣,伸手又是一拐子。
衛士龍只是抱著雙臂,站在原地看他們一個個推來推去,不動如山。
最後是阿哲艱難慚愧的開口,「老板,事情是這樣的,公主跟那個易品農在傍晚時,進入一家音樂餐廳用餐,我們不敢進去,就守在外頭。後來有幾個女孩子拿飲料出來,說是公主請我們喝的,我們偷偷看公主,發現她在對我們笑,有點尷尬但也不疑有他,後來那幾個女孩于就跟我們聊開來,然後……」他愈說愈有氣無力。
「最後面的幾句話才是重點是不是?簡單的說,你們是被最簡單的美人計給耍了。」衛士龍搖搖頭。「阿哲,去南極看一下企鵝你覺得如何?」
他的聲音比南極的風還要冷。
幾個人的頭低得都快踫到地板了。
「出去找,找到立刻把她帶回來,找不到你們就準備打包行李到南極去吧。」他下了最後通牒。
不敢再多耽誤,阿哲帶頭往門口沖。
沒想到他們前腳才跨出大門,易品農就抱著渾身髒污,昏迷不醒的于朵朵匆匆忙忙的跑過來。
阿哲一看到這情形,馬上勾起于朵朵頭一次看到易品農時,莫名其妙暈倒的舊事,臉色霎時刷得比于朵朵還要白,立刻二話不說的「搶」過她後,再度奔進衛士龍的房間里。
易品農被揪住緊跟在後。
余怒未消的衛士龍,見到阿哲抱著兩眼緊閉的于朵朵,面色登時發青。
「這該死的怎麼回事?」他邊問邊接過于朵朵,快步穿過客廳來到臥房,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
焦慮的仔細端詳著她,才發現她臉上除了塵土外,還夾雜著擦傷,有紅腫的跡象。
「叫醫生來。」他沉著聲喊,然後轉身寒著臉瞪著易品農。
離門口最近的一名守衛一個箭步沖出去。
「我們剛走出去就看到這家伙抱著小姐闖進來。」阿哲怒沖沖的指著易品農。
易品農眉宇間的擔憂不亞于衛士龍,他緊瞅著床上的于朵朵,臉色是蒼白的。
衛士龍直逼近他臉上,咬牙切齒的問︰「怎麼回事?你們出去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你有什麼話要說嗎?」他捺著性子,雙手放在褲袋里,緊握成拳。
易品農只是沉默的看他一眼,爾後便移開視線看著地板上的一點。
阿哲氣不過的一把揪住他的領口。
「老板,讓我來!我一定會打得他連他爹娘叫什麼都說不出來」他臉紅脖子粗,右手高舉,威脅著要落下。
易品農一點反抗的意圖都沒有,而衛士龍似乎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阿哲的手還來不及落下,床上的于朵朵就醒了。
包確切的說法是,她就像個布女圭女圭般,身體上仿佛綁了條看不見的線,上半身硬是從床上被拉起。
「路易……路易……」柔美的女聲里有著懇求,她緩緩的張開眼楮。
透著藍光的眼眸讓衛士龍整顆心瞬間下沉。
沒錯,只有一個原因才能解釋于朵朵為何會從好好的一個人,變成突然昏迷過去。
听見呼喚,易品農的氣力全爆發了!他揮開阿哲筆直的往于朵朵沖去。
他揮開阿哲的力道讓仍處于驚愕狀態,而毫無防備的阿哲整個人往旁飛去,若不是他擅到身旁的守衛做緩沖,只怕他會狠狠的撞到牆上再彈落地面。
衛士龍動也不動,只是冷冷的看著易品農輕輕的擁住于朵朵,不,是美亞麗朵。
沒錯,美亞麗朵又出現了,只有她出現,于朵朵才會失常、才會受傷、才會被迫離開屬于她的軀體,落入無意識的狀態。
衛士龍比任何人都清楚美亞麗朵出現時,于朵朵會有的征兆與狀態,此刻,他的目光更冷了。
于朵朵柔弱無骨的躺在易品農懷里,清澈如水的藍眼楮柔情似水的瞅住衛士龍。
「阿多里斯……放了我……放了我……我只屬于路易……欠你的……阿多里斯……下輩子再還你……帶我走路易……帶我走……」她捉著易品農,氣若游絲的說完後便又閉上眼,仿佛用盡最後一妊氣力,再度陷入昏迷狀態中。
易品農伸手抱起她,想立刻帶走她。
幾乎在同時,衛士龍幾個箭步向前,一手扯開他,拳頭毫不留情的就往他的下巴揮去,易品農整個人飛了出去。
「把他帶出去,永遠不準他再接近公主。」衛士龍陰沉的下令,邊揉著自己的手腕邊睥睨的望著他。
已經過神來的阿哲及護衛們非常高興執行這個指令,一人一邊的架起鼻血直流且意識不清的易冤農給拖出房間。
找來的醫生正巧進門,納悶的看著經過身邊的易品農後,再瞄了眼正爬起來,對著衛士龍眼明手央拉過來的垃圾筒嘔吐的于朵朵。
「請問……你們要我先看哪一位?」
不同前兩回,于朵朵這次足足昏迷了三天,而她昏迷了多久,衛士龍睜眼的時間就有多久。
當她終于幽然轉醒,首先映人眼簾的是白色天花板,爾後是四面白牆,她知道自己被送進醫院,左手臂正吊了瓶點滴。
她一轉頭,就看到了衛士龍。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右手邊,兩腳微開,靠在膝上的雙手,一手無力的垂下,一手則極疲憊似的撐著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