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板很好,給阿東一間位于汽車旅館後頭的小房間住,阿東晚上上班,于朵朵睡醒,床剛好讓給阿東睡。
她還以為自己安全了,沒想到……這天殺的神經病怎麼會知道她在這里上班?于朵朵頭垂得更低了。
要命!還說這棟大樓的保安有多嚴謹,一隊陌生人大搖大擺的進公司還宜上十二樓,連個保安上來關切一聲都沒有。
眼角余光一掃,她看到肥胖的老板流著汗沖出來,朝黑臉疤面人迎去,余光所及留守在辦公室午休的同事們的臉全朝同一方向,瞳目詫異。
于朵朵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態,畢竟頭一次看到黑臉疤面人時,自己也差不多是那個表情。
趁著老板上去糾纏他,于朵朵捧著便當垂首彎身,以辦公桌為掩護直奔辦公室的另一扇門。才跨出門第一步,她的兩只臂膀就被人給握住,抬頭一望,她的左右兩邊各站了一個西裝革履的家伙,還笑眯眯的。
于朵朵沒浪費力氣去對抗兩個笑容可掬的男人,任由他將她帶到此刻早已圍滿各大樓層老板的黑臉疤面人身邊。
原來他還是個大人物,難怪能在這棟嚴謹的海城大廈里長驅直人,橫沖直撞,看來她這個渺小到幾不可見的打字員應該感到榮幸。
她站在一旁吃著未吃完的便當,等著他跟各位老板們寒喧完。
「公……小姐,你可以坐著吃,只要別再試圖跑走就行了。」她左手邊的男人說道,語氣有禮又恭敬。
于朵朵對他微笑,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椅子坐下。
「謝謝你,不過我不姓恭,我姓于,所以……有沒有可能是你們找錯人了?」她自露期盼的問。
他們兩人還是一個勁兒的笑,
「不會的,從你左臂上那塊紅色的彎月型胎記就可以知道我們沒有找錯人。」
「有這種胎記的不只我一個。」她辯道。大概是袖子被扯掉時被他們看到了胎記。
「但只有你兩只腳底也有著紅月痕。」
于朵朵瞪視了他們約有半分鐘之久,最後沮喪的低頭繼續吃便當。
連她腳底的胎記都知道,看來她真的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了。
可,他們到底想干什麼?
吃完飯,將便當盒丟進垃圾桶里,她隨手抬來張紙,振筆直書。
「張老板,跟你商量一件事。」
在她振筆直書時,她口中的黑臉疤面入已經處理安撫並送走那些大老板,順利的來到她身邊。她听到他這麼對她的老板說。
她的老板忙不迭的一直鞠躬哈腰。「不敢不敢,衛總裁有什麼事就直說,我就算拼死也會辦好它!」他熱切誠懇的保證著。
大概是听多了這種奉承的話,黑臉疤面人只是笑笑,然後看著低頭寫字的于朵朵。
「請你再去找個新的打字員,我代于小姐向你辭職。」他未征得于朵朵同意便替她辭了這分工作。
「沒問題,沒問題!從現在開始,于小姐就不再是喜樂貿易的打字員了!」張老板飛快的答應,配合度從沒那麼高過。
突地,于朵朵從椅子上站起,與黑臉疤面人面對面,同時舉高手里的紙張。
「這是我所能付的最高金額,不夠的話…我會去借,請你不要再糾纏我!」她義正辭嚴的說道。
本來想說「不夠的話我也沒辦法」,但形勢比人強,她識相的改了口。
于朵朵!怎麼可以這樣對衛總裁說話?快道歉!」張老板呆了幾秒,馬上緊張的頻頻拭汗。
「什麼衛總裁?」
「這位是堂堂海城集團也就是這棟海城大廈的負責人——衛士龍衛總裁,你……唉!」張老板的表情是在罵她太不知死活了!
于朵朵還是一副不痛不癢的強勢模樣。有啥好怕的?她並不靠他吃飯。
衛士龍好脾氣的伸手抓下她手中的紙,看那上面寫了幾行字︰
惡夜拯救遭劫的弱女子,五千元
住宿費,一千元
晚餐費,三百元
幫助遭劫弱女于搶回皮包,八千元
合許共一萬四千三百元
我,于朵朵願支付以上金額與爾等,望爾等收下錢後勿再與我糾纏不清,我是不會去你家當佣人的。
同意以上的話,請簽名——
看完這張「合約書」,衛士龍只能用啼笑皆非四個宇來形容自己的感受,他將「合約書」放回桌上。
「于小姐,很抱歉我無法簽名,我想要的只是你,對我來說,你本身便是無價之寶,所以不可能用一萬四千三百元來換取你。」他認真的說。
若非之前在他家見識過他對自己那種不屑又不耐的眼神,于朵朵真會以為他是對她一見鐘情,所以千方百計的想要將她留在身邊。
然而她沒瘋,而且很實際。
「要我相信你就像要我相信這棟大樓是我一樣,不——可——能!」居然還有人拿她當十七、八歲的笨女生在騙!
衛士龍只是濃眉一挑。「那不困難。他一彈指,那堆西裝革履的男人中走出一位年輕卻穩重的男人。「馬上將海城大廈過到于朵朵小姐名下。」
「是。」金非凡應了一聲,打開手中的皮箱,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于朵朵。「請于小姐在上頭簽個名,三分鐘後,海城大廈便是你的了。」這位海城集團的首席律師臉上毫無玩笑之色。
于朵朵接過文件,毫不猶豫的撕了它,她一點都不覺得心疼,只是一旁看熱鬧的人,全驚訝又惋惜的紛紛發出驚訝的聲音。
她緊盯著他。「我不想跟你玩游戲,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衛士龍看著她。平凡的五官,但一發起脾氣來卻又極為靈活生動,臉頰鼻尖的淡淡雀斑又使她的戾氣祥和不少。
從小時候到現在,他見過三個不同臉孔的公主,她是其中之一,也是長得最乏善可陳的一個,但脾氣卻比前兩個還要頑固執拗。
「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玩游戲。等我們談過後,你就會明白一切。」不再與她多費唇舌,他使了個眼色後轉身就走。
西裝革履的男人們隨著他一起動作,兩個人握住她的手將她帶在他們身後。
「喂!有沒有搞錯呀?我還沒答應要跟你談!你這樣是妨礙我的自由你懂不懂呀?放開我!」她忍無可忍的在後頭對著前面的人怒喝。
奇異的,當她喊出最後命令句時,握住她手臂的兩人仿佛燙著似的,迅速的放開她,跳到一旁筆直站立。
沒料到他們會如此听話的于朵朵,還來不及找尋重心,便自作自受的往地板跌去。
「哎喲!」手肘擅上冷硬無比的大理石地板,她痛呼一聲。
放開她的兩人見狀,想去扶起她又躊躇不前,有些無措的看著朝她走來的衛士龍。
衛士龍瞧了她一眼,抬頭對兩人說︰「在她還不了解情況之前,她說的任何話都是沒有效力的,明白嗎?」
兩人立刻點頭,明顯的松了口氣。
衛士龍一走開,兩人立刻小心翼翼的將于朵朵從地上扶起,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他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了解情況?我不了解什麼情況?」她不解的問他們,開始覺得事情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單純。
「小姐,這事待會兒總裁會跟你說明白的;而且你放心,總裁還有我們是怎樣都不會傷害你的,」也不會容許別人傷害你,或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的。」他們認真嚴肅的語氣仿佛是在起誓般。
于朵朵又回到衛士龍五星級飯店般的豪宅。
「我一點也不稀罕再回到這里。」進屋後,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表達自己對他強硬作風的不滿。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他跟她,那一堆西裝革履的男人全都守在門外。